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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鸿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徐不疾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与会干部一个个挺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主席位置上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如果说,一开始,大伙还只是出于礼貌和对一把手应有的尊重,现在则完全被范鸿宇的谈话吸引住了。
连黄子轩也不例外,自然而然跟着范鸿宇的思路转动。
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是讲大道理。
“我们现在有两个大队在搞捕捞,四大队七大队,一千多人。全都靠水吃水,这青山湖愿意给我们一点鱼就给一点,不愿意给,我们也干瞪眼没办法。靠天吃饭,这个不行。一千多人,要捞多少鱼才够他们的工资?今后,自然捕捞的规模要缩小,鱼类也要搞养殖。面对青山湖这么大的水域,我们不养鱼,只知道捕捞,实在太可惜了。有点暴殄天物啊。”
范鸿宇笑着说道。
一位副场长忍不住说道:“范书记,青山湖太大了,怎么养鱼啊?我们每年都投放一些鱼苗,可是还没等到长大,就被捞走了,轮到我们自己,剩下不到几条小鱼,一点不划算。这可不是水库……”
范鸿宇就笑了。
嗯,气氛终于开始起来了,这就很好。
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种氛围,开会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讲空话套话。商量问题的会议,就应该将大伙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畅所欲言。这才能集众人之智,想出好办法来。
单单他范鸿宇一个人厉害,不顶用。
他就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何况他的主要职务,是云湖县县长,那边的八十万人口,需要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筹划,去建设,带领大伙发家致富奔小康。朝阳农场这边,日常工作必须依靠黄子轩和在座的这些干部去推动。他主要是进行“技术指导”,给他们指出正确的方向,教会他们正确的思维方法和工作模式。
黄子轩的个人操守非常好,正直无私,清廉自持,在农场的威望很高,范鸿宇心里很喜欢。这正是绝佳的助手。黄子轩脾气不好,性子犟,但那不是主要问题。只要折服了他,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农场的大部分工作,自己基本就不用操心了。
当然,这并非朝夕之功。
任何一个人,都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但范鸿宇有信心,尤其耿飞的态度,让他的信心更加充足。有这样一位厚道,明事理,威望高的老同志从旁襄助,亦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青山湖不是水库,咱们不能一家独霸。所以,大湖养鱼和普通的池塘水库养鱼,有区别。我们要引进网箱养鱼的方式。”
“网箱养鱼?这个怎么弄?”
大伙的兴趣,越来越足了,一个个露出了求解的神色。
范鸿宇微微一笑,说道:“理论上,网箱养鱼的操作比较简单。在水面上设置漂浮的水箱,作为载体。水箱下连着尼龙丝网,深入湖底淤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就在这个丝网里面养鱼,草鱼,鲢鱼,凤尾鱼这些经济鱼类,都可以养。还有其他经济价值较高的水产品,也能养。养殖技术也不复杂。还是那句话,具体的技术操作,请专家过来指点。我们主要是提供后勤支持和资金支持。我们云湖紧挨青山湖,自古就是鱼米之乡。今后一段时间,一定要成为水产养殖的大基地。这不但是我们朝阳农场的出路之一,也要发展成为云湖县全县的支柱产业之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老祖宗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
不知不觉间,范书记变成了范县长。
但大家谁也没觉得不对。
身为县长,全盘考虑问题,乃是理所当然。
“这个网箱养鱼,听上去好像真的不复杂……就是,养出来的鱼,和湖里捞到的鱼,是一样吗?”
一位副场长问道,有点迷惘。
范鸿宇笑道:“当然会有一些区别,野生鱼的味道更好,这是肯定的。不过我们是集团化成规模的生产,主要是以量取胜,价格方面,相对便宜一些,只要有一定的利润空间就可以了。这样一来,青山湖也能喘口气,休养生息。不然,青山湖的渔业资源,迟早会消耗殆尽的。到那个时候,问题就严重了。湖区几百万人的生活都要受到严重影响。我们要尽量做到和大自然和谐相处,共存共荣。”
这番话,甚至已经超出了县长的身份,站在更高的全局角度来看问题了。
这省长身边出来的人,眼界果然与众不同啊。
与会干部们,一个个神情振奋起来。
尽管范鸿宇谈的还只是一个计划,一个蓝图,但听起来,真的很实在啊,只要努力,就能实现得了。
第556章 你差远了!
会议开得很晚,差不多到晚上十点,范鸿宇才宣布散会。主要是范鸿宇在乎耿飞,怕他年老多病,身体扛不住。其实大伙正听得来劲呢。今儿这个会,从新书记嘴里冒出来的,几乎全都是新东西。这些东西,有些他们也想过,但没有范鸿宇讲得这么透彻。更多的,则是压根就没想过,原来农场的工作还可以这样搞的?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大家面前显露出冰山一角。
会后,范鸿宇就在农场招待所休息。这是“官方”招待所,比范鸿宇昨晚住的小招待所档次要略高一点,整体来说,也高不到哪里去。当然,范鸿宇作为朝阳农场新任“一号首长”,招待所将唯一的一间最高档的“贵宾房”打扫干净,请范书记入住。倒也不比市里普通宾馆的档次低太多。
耿飞和黄子轩亲自送范鸿宇到房间,又闲聊几句,这才告辞而去。
离场部办公大楼不远处,就是一栋栋的干部宿舍,全都是老式筒子楼。耿飞三代同堂,分配了四间住房。黄子轩和他住在同一个楼层,作为场长,本来也可以分配四间房,但黄子轩只要了三间。他和妻子一间,母亲和孩子一间,还有一间作为“客厅”。
筒子楼的房间不可能单配卫生间,耿飞这个老党委书记和黄子轩这个场长,都和大家一样,用共用卫生间和澡堂。厨房就是在走廊上架个煤球炉,立个小灶台。住宿条件可以说很差。
饶是这样的房间,普通农场干部职工,一般也只能分配到两间,一家数口挤在二十几个平方的黑房子里。类似情形,非常普遍。
农场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
黄子轩搀扶着耿飞上楼。
来到自家门口,耿飞淡然说道:“子轩,去我家里坐一会吧。”
“好。”
黄子轩也知道,老书记肯定有话要跟自己说,他也有些话要和老书记交流。
来到耿家的“客厅”,耿飞的老伴还在看电视,见他俩进门,连忙起身迎上来,抱怨地说道:“老耿,怎么开会开到这个时候?你还病着呢!”
耿飞在县里医院住院期间,老伴也在医院陪护,下午和耿飞一起赶回农场的。
耿飞笑着说道:“呵呵,新书记到了,很多工作都要好好沟通商量一下。”
耿妈妈更是不悦:“就算新书记到了,工作也可以明天上班时间再商量。你现在病怏怏的,不好和他们年轻人比吧?你以为你还像子轩一样,三十几岁?都满六十的人了,逞什么强?”
边说边搀扶着老头子在老式木沙发上落座。
耿飞笑哈哈地说道:“你还别说,和新书记开了这晚上的会,比打针还管用。上级这回,总算给咱们派了个有能耐的一把手过来,比我强多了。咱们农场,真有希望了!”
“是不是啊?真这么厉害?我怎么听说,新书记是个小娃儿,比子轩还年轻。”
耿妈妈将信将疑,不过瞅着老头子的脸色,精气神确实很不错,倒也安心几分。
黄子轩就有点不乐意了,说道:“阿姨,我今年三十四了,怎么还是小娃儿?”
耿妈妈瞥他一眼,说道:“三十四又怎么样?你当年才生下来的时候,还是我帮着你妈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呢。你在阿姨眼里,永远就是个小娃儿。”
黄子轩顿时“老脸泛红”。
黄家和耿家,确实是世交,耿飞与黄子轩过世的老子,是老战友,一个班里睡上下铺的兄弟。后来又先后转业回地方,都在朝阳农场工作。不过黄子轩的老子,政治上进步不如耿飞那么快,在农场一直是耿飞的下级。但两家之间,从来也没有论过这些。耿飞视黄子轩如己出,黄子轩也一直将耿飞当作亲伯父一样敬重。
黄子轩性格直爽,好胜,工作能力极强,耿飞很信得过他,尤其近几年耿飞身体不好,农场的工作,基本都交给黄子轩在主持。
“嘿嘿,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新书记年轻归年轻,能耐那也是真能耐。哎呀,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回我算是真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