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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这么一句，付德臻便即昂首挺胸，出了房门。
范鸿宇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赵歌只好跟上，不过俏脸上微有不悦之意。照着赵歌自己的性子，付德臻这一家子，她是真不太愿意和他们多打交道。
至于一万元现金，倒不当大事。
关键这钱花得不痛快。
不过有范鸿宇在，赵歌自然一切唯马首是瞻。
范鸿宇既然这么做，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自己一时半会想不到而已。
付德臻住在十楼，片刻之间，一行人就到了1208房。
“叶主任？”
房门是虚掩的，付德臻还是客客气气地先敲门，透出十足的恭谨小心。
要说江口市烟草专卖局的办公室主任，不过是个处级干部，较之付德臻的行政级别还低了一格，更何况付德臻还是一厂之长，名符其实的一把手，原本无须在叶主任面前如此谨慎。这不眼下有求于人，姿态不得不放低几分。
“付厂长，请进！”
房间里传来一声并不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推门进去，一名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西装革履，头发上打着发蜡，和他的脸色一样，油光锃亮。
料必就是叶主任了。
“叶主任，你好你好……”
付德臻立即加快了步子，以类似小跑的姿势，疾趋而前，满脸堆笑，双手伸出老长。
叶主任却不曾如此热情，慢慢起身，一直等付德臻到了跟前，这才伸出右手，任由付德臻握住，狠狠摇晃了一番。俨然他是上级领导。
这中间，看来依旧有着地域观念在作怪。
大城市的人，总是免不了有这种骨子里头的优越感。
“付厂长，请坐！”
稍顷，叶主任才收回手，矜持地说道，眼神在跟进来的几人脸上一一扫过，轮到赵歌的时候，叶主任不由一呆，那目光刹那间就定格了，眼里闪现出惊艳之色。
“付厂长，这几位是……”
叶主任主动动问了，情不自禁地向着赵歌颔首不已。
付德臻忙即向叶主任介绍了大家的身份。
听说赵歌并不是付厂长的家人，也不是洪州卷烟厂的工作人员，看得出来叶主任略略有几分失望。如果同是烟草系统的干部，接触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不料却是在江口做生意的女强人。
至于付德臻的妻子儿女，叶主任很明显没有多少兴趣，只是出于礼节需要才和他们握手招呼一句。轮到赵歌的时候，叶主任主动伸手，赵歌却并不和他相握，淡然一笑，点头为礼。
现如今的赵总，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去握手的。
江口市烟草专卖局的办公室主任，也仅仅在付德臻眼里是个大人物。
叶主任就有点讪讪的收回了手，眼里闪过一抹尴尬和怒意。
赵歌却哪里在乎了？
“付厂长，赵总，请坐！大家都请坐吧！”
下一刻，叶主任又变得笑容灿烂，一迭声相邀。
在体制之中能够做到一定的位置，这“变脸”的本事，却是要紧得很，万万少不得。
范镇长再一次被无视了。
刚才付德臻介绍他的时候，倒是说了他的官衔职务，叶主任浑不在意。付德臻堂堂副厅级国企厂长，叶主任都不是如何看重，区区内地一个小镇的镇长，如何入得叶主任的法眼？
撑死是个副科级干部而已！
“付厂长，怎么回事啊？听说嫂子和付小姐，受了欺负？”
大伙落座之后，叶主任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付德臻一支，随口问道，慢条斯理的，语气神态，都是十足的上级领导范儿。
他的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较之付德臻和郑阿姨都小了十几岁，比付玉龙大不了几岁，却毫不迟疑地以长辈自居。
只是当此之时，付德臻自然不敢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第258章 傲气
付德臻义愤填膺地声讨服装市场的那几个土匪强盗。
叶主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波澜不惊，看上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本来也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自然和他不怎么相干了。他和付德臻本来也不是很熟，只是因为大家在同一个系统，开会的时候见过两回面，说到休戚相关，远远不够。
事实上，就在付德臻声讨之时，叶主任的眼神，多数时候也是在赵歌身上瞄来瞄去。自然也不能直勾勾地盯着看，那也显得叶主任太没有水平了。堂堂正处级干部，江口大城市的“上等人”，纵算面对绝色美女，也不能过于着相，否则不免给人小觑了。
叶主任有点心不在焉，付德臻如何看不出来？憋了一肚子鸟气，硬是不好发作，激愤的语调，不免平淡了几分。
听众不给力，讲故事的人自然没劲。
“付厂长，这个事情，嗨，怎么说呢？其实这种事在江口很常见，一些高档服装，确实是有这么个规矩，只能看不能试的。毕竟太贵了，要是谁都可以试穿，人家那衣服就卖不出去了，你说是吧？嫂子出门之前，也没有和我们先打个招呼，不然我肯定会给提个醒的……”
耐着性子听付德臻说完，叶主任便打着官腔说道。
付德臻那个火啊！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角色了，我老婆小孩出门逛街，还要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叶主任，这么说，这个事就没办法了？只能就这么算了，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付德臻强压怒火，问道，语气不是那么客气了。
他是有求于叶主任，所以先前才小心谨慎，眼见叶主任是如此态度，付德臻的态度自然也会改变。不要说江口专卖局的办公室主任，就算是洪州专卖局的办公室主任，都管不到付德臻，相反还要看付德臻的脸色。
对付德臻态度的细微变化，叶主任如何察觉不到，当下淡淡一笑，略带一点傲然地说道：“付厂长说哪里话？这个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那不是开玩笑吗？这么点事，在江口还真算不上多大。怎么说大家都是同一个系统的干部，付厂长和嫂子远来是客，可不能让你们吃个这样的闷亏。走吧，咱们一起去广场派出所走一趟，把这事摆平了！”
这话说得牛掰。
付德臻顿时大喜过望，先前心里头那点不舒服，立马烟消云散，脸上的神色重新恭谨起来，一迭声说道：“好好，走走，我就知道，叶主任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
叶主任施施然站起身来，说道：“付厂长过奖了，神通广大是谈不上。不过就是多认识了几个朋友，这江口的事，只要不是太大，总是有办法的。”
说着，眼神像是不经意间在赵歌脸上划过。
“赵总，你在江口做生意很久了吧？”
叶主任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说道。
赵歌微微一笑，说道：“也不是很长时间，一年左右吧。”
叶主任点点头，说道：“一年时间确实不长。赵总又不是本地人，可以理解……”
这么说就有点意思了——难怪你们摆不平，要来求我出面。一帮外地佬，想在江口玩得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总，以后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叶主任终于忍不住直接说出口了。
纵算叶主任生活在大城市，见多识广，如同赵歌这样一等一的美女，也见得不多。好不容易机缘巧合碰上了这么一个，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搭上线。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怕是要悔青肠子了。
虽然范鸿宇就在身边，看上去应该是赵歌的男朋友，也无所谓。
内地一个年轻小干部，叶主任如何放在眼里？
“谢谢叶主任。”
赵歌依旧微笑说道，简简单单五个字，就没了下文。
叶主任禁不住闷了一下。
看得出来，赵总压根就没怎么将他这位大主任放在眼里，自然今后更不可能来找他帮什么忙。那种昂然在上的心态，和他在付德臻等人面前的心态如出一辙。
有机会倒要试试，看你这小娘们到底有何能耐，如此傲气！
在叶主任想来，赵歌一个内地女子，来江口不过一年时间，能做什么大生意？多半就是开个小店铺，自称老板而已。
等到了门厅，门童将赵歌乌黑铮亮的大奥迪一开过来，叶主任就有点傻眼。
他是识货之人，知道这样一台全新的进口奥迪车，至少三十万往上走。看来自己还真走眼了，这位大美女不是普通的个体户。搞不好就是内地什么大官的直系子女，来江口发展的。这种情形，在所多有。江口说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全国各色人等，趋之如骛。
不过叶主任的愣怔亦是稍逊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高傲神情。
就算赵歌是内地大官的直系子女，也管不着自己，叶主任大可不必紧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