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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如何,他只是只字不提瑶妃的事情。那么,我也尽量不去提。说实话,每次想到瑶妃的死,耳畔仿佛又浮现出太后的话来。
太可怕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他当时瞧见那样的场面,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二人躺了一会儿,便听他突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我吃了一惊,见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才知,原来方才,他是睡着了。
他还说,睡不着,其实是真累了,才这么短的时间,便睡着了。是梦到了什么吗?不然何以突然惊醒了?
低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启唇道: “朕有些难受。”
我明白啊,怎么能不难受。抬手碰触了他的额角,他却摇头: “不是……”
话音才落,便放开抱住我的手,翻身起来。
我忙跟着起来,小声道:“皇上再睡会儿,我就在你身边。”
他不躺下,沉默了良久,才突然道:“下午的时候,朕去看了昨夜的刺客。”
心下一惊,却也不插嘴。他又道:“不是外人,是自己人。”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这个,我也猜到了,只是,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证据。
“如今皇都守将是蔡恒,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贵无旁贷。只是如今的形势,朕准他戴罪立功。今日,他便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他看我一眼,继续道,“那些刺客,是御林军中的人。”
我大吃一惊,撑大了眸子看着他,是御林军!
怪不得,宫中羽林军却不认识,想来,那蔡恒一眼便瞧了出来。这也便能解释了,他们这么容易就进了皇宫,还对宫中的地形这么熟悉。连将羽林军引至天胤宫而伺机杀瑶妃的事情都可以算计得这么准。
心下震惊着,御林军原来是统领是姚振元,是否,那些便是姚振元的人?可,姚振元已死,难道说,幕后黑手,是姚行年?
我才想着,他却已经否定了我的想法,开口道:“不可能是姚行年的人,他是只老狐狸,若是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调人。”
的确,这么说的话,说过不去。
吸了口气,开口道:“那蔡恒……”我没有忘记,他一开始,可也是姚行年的人啊。
他略微一笑,开口道:“此人不必担忧,他如今只为朕做事。”
我虽不知道顾卿恒用了什么法子让蔡恒归顺,不过他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不必操心了。
他又道: “朕已经下旨彻查御林军,昨日,不是第一次了,朕以为,那当中,还有着浑水摸鱼之人!”眸子里慢慢敛起犀利的光,看来,南山那一次的事情,他也是联系起来了。
谁能想到,那些刺客居然混在御林军里。
御林军是从各地召集的精锐之师,要盘查,也的确困难重重啊。可是,要说全部换血,那也不可能。只希望此事,蔡恒能办得尽心尽力。
叹了口气道:“这段日子,皇上晚上还是在天胤宫歇息。”这里是整个皇宫守卫最安全的地方,纵然再有刺客来袭,也是伤不了他的。
虽然,我也知道,不会再有刺客闯进来了。只因,对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等着北齐帝收到消息,然后出兵了。
他点了头,开口道:“朕已经下旨,要姚行年派兵去天朝与南诏的边界处。”
我吃了一惊,脱口道:“那么北齐那边呢?”
奇)他开口:“沧州离那边近,南诏也是要防范的。北齐那边,会先让显王过去,他的封地近。”
书)显王?不知为何,对于他的印象,远远没有晋王来的好。微微吸了口气道:“皇上以为显王会尽力以赴么?”
网)明显瞧见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是沉默不语。果然,他也是担心着。
缓缓低下头,晋王的封地太远,要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者说,踏过显王的封地,明显便是夏侯子衿不信任他。那时候,还想要他忠心,便更加是难上加难。
这一层关系,他不得不考虑到。
良久良久,才听他又道:“兵权大部分都在姚行年手里,若是真的开战,朕若是下旨要他派一部分人去对付北齐,他该是没有理由拒绝。只是,这部分人,不能交给显王。”
我点头,的确不能交给显王,免得就算这场仗胜了,到时候显王来个拥兵自重。他和姚行年不一样,他的身上流淌着夏侯家子孙的血。
“那皇上是想……”
或许,他想的什么,我已经猜中七八分了。
瞧见他的眉心微微皱起,沉声吐字:“朕要御驾亲征。”
“皇上!”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惊讶。不自觉地握紧住他的手,原本想到了晋王。可,兵权不能交给显王,那么与不能给晋王,便是同一个道理。
他回握住我的手,浅声道:“别紧张,如今不过是防范,战事还没有起。”
可是一定会起了,不是么?望着面前的男子,颤声道:“我担心你,一边是姚行年的人,一边是显王的人。”那么他呢,战场上,如果一面倒戈,他纵然是皇帝,又能怎样?
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听他深吸了口气,道:“你别忘了,姚行年不过是掌握了大半的兵力,朕的手上,也还有人马。届时,过去,自然是朕的手上人马最多。南诏那边,不会出全力攻打的,如果他想坐收渔翁之利的话。”
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虽然他说的是对的,可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心悸。
而我,突然想起太后说的话,忙问:“训练刺客混入御林军的人在皇都是么?”否则,何以那训练地能安排得这么近?
他怔了下,终是点头:“这些你便不要管了。”
“可……”动了唇,终是缄口。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才听李公公在外头道:“皇上,该用膳了。”
我才发现,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去。
他吸了口气,放开我,起身道:“拿进来。”
门被打开了,宫婢们轻声进来,将膳食搁在桌上,才恭敬地退下去。他回头朝我道:“来吃点东西。”
我点了头上前。
李公公忙着帮我们摆着碗筷,又要布菜,却听夏侯子衿道:“行了,下去吧。 ”
李公公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忙道:“是,那奴才先退下了。”
吃了些,才又想起一件事。迟疑了下,终是开口: “皇上,我的药水不多了,想让朝晨帮我出宫去取瓶新的。”说话的时候,心里还忐忑地想着,他若是此刻问起药水的出处。我又该如何回答?
犹记得那时候,他说,他那一刻不问的。
他仿佛是略微一震,半晌,才抬眸道:“此刻要朝晨去不合适,明日你和刘福说。让刘福出去。”
我倒是诧异了,他居然都不问我去哪里取。微微咬唇,或者,他可以等刘福回来了,自己问刘福。这样想着,心里反倒是舒畅了些许。
点头应了声。
晚膳过后,他又去了趟熙宁宫,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李公公伺候他沐浴更衣,待他再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了。我不问他和太后谈了什么话,伸手为他宽衣,他低声道: “怎么还不睡?晚了,便不必等朕回来。”
将龙袍递给一旁的宫婢,扶了他上床道:“皇上,玉婕妤去了。”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开口:“朕知道。”他似是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本来有很多话要说,此刻见他的样子,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当年玉婕妤流产的事情,当事人二死,一疯。剩下太后,却是不愿将此事的真相说出来。
或许,太后是对的,这件事,我也不该说。
瑶妃都死了,还死得那般惨,如今说出来,无疑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而此时,再让他知道,当年是冤枉了裕太妃,又不知他该情何以堪?
他不提瑶妃的事,是因为伤心,还有不忍,这些我都明白。其实,他万分不
愿的,便是这场战事,居然要因为瑶妃,拉开序幕。
坐了下来,见他一手扶额,轻皱了眉头,我小声唤他:“皇上……”
却见他缓缓摇头。
这时,外头刘福进来道:“皇上,外头浅儿姑娘来,说太后让她送了一碗安神茶来。”
“朕……”
他才开了口,我便抢先道:“刘公公拿进来吧。”他的语气,定是说不想喝,可是,我想让他喝。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刘福小心地端了进来,我伸手接过,开口道:“这里有本宫,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告退。
转身将碗递至他面前,开口道:“皇上快喝了,不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
他略微一笑,说道:“朕不需要这些。”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