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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兰忠泽轻轻地拍了下吴莲英的肩头,不过,那只手并没有抽回来,而是稳稳地停在那里,“只要你听我的,那明年招生,我保证送你去大学。好吗?”
这预想不到的许诺,令吴莲英感到幸运得有点眩晕。兰忠泽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只要再等一年,就能上大学了,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呀!“好,好,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她连连点头,以至忘了兰忠泽的手还在她的肩头按着。
隔着薄薄的衣服,兰忠泽稍稍转动手腕,他觉得下面的肌肤更光滑,更柔软。
他的心不由得意地笑了,自己随口说出的几句话,就能让她变得如此痴迷,如此柔顺。随着指尖的移动,他的欲火迅速燃遍全身:“我一定让你入党,我一定让你上大学,让你跟艳玲一样。”他语无伦次地说,另一只手突然伸过去,把吴莲英紧紧地抱住。
吴莲英正沉迷在美丽的遐想中,突然感到身子一倾,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紧贴脸上。她猛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色迷迷的眼,而那热烘烘又带有口臭的嘴正对着她。
她来不及多想,只是用力挣扎,可兰忠泽却越抱越紧,使她感到连气都喘不过来;她扭颈摆首,左躲右闪,可兰忠泽那嘴唇却形影不离,一次又一次地印在她的脸上和头发上。“兰忠泽要奸污我!”这个念头一闪,她浑身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她拼死挣扎着,与兰忠泽一起滚落地上。
这是一场羔羊与饿狼的搏斗,柔弱无援的吴莲英,怎么身强力壮且疯狂百倍的兰忠泽的对手?不一会儿,吴莲英挣扎的力量渐渐地减弱了,已经成了徒劳的扭动。
她想喊,可那只大手把她的嘴和鼻子捂得严严实实,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太喜欢你了,只要你依了我,我决不亏待你。”兰忠泽喘着粗气,把吴莲英紧紧地压在身下,他见吴莲英已经失去抵抗力了,便腾出一只手去扯她的裤子,“你不要怕,女人都是这样的,早晚都要被男人干。艳玲也是这样,我也没有亏待她。”
经过一番殊死拼搏的吴莲英,已经精疲力尽了,眼看再也无法阻挡兰忠泽的进攻了。她感到裤头的松紧带在一寸一寸地移动,地板的冰冷穿透裸露的肌肤直袭心里,几乎把心脏冻僵了,'奇。书'浑身的血液也在迅速地凝固,她的贞操也将很快地被掠去。
然而,她并没有停止抵抗,她紧勾住双腿,以卡住裤子。
兰忠泽欲火如焚,见一只手无法脱下吴莲英的裤子,便爬起来,骑在她的脚上,双手抓住裤头用力往后扯,三下两下,一个洁白的肉体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弓着身子,半蹲着往后挪了一点,只要再扯几下,然后扑上去,这美妙的躯体便属于他了。
他狞笑着。
右腿的裤子完全脱落,吴莲英几乎绝望了。看着兰忠泽那凶神恶煞般的脸,肥厚的身子粗壮的腿,她简直要放弃自己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抵抗了,她只能任由他的摆布了。可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时候听人说过,男人的那东西虽然凶恶无比,可也不堪一击。就在裤子离开左脚尖的那一瞬间,她勾起赤裸的右腿,拼出最后的力量,朝着兰忠泽叉开的两腿间猛踹过去。
兰忠泽抓着扯下的裤子正想站起来,他此刻更急于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下,他的身体里涌动着欲望的波涛。突然,一阵穿心剌骨的疼痛传遍全身,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已重重地跌在墙角下。他双手紧捧着胯间物,他那邪恶的欲念已被巨痛所代替,他已经无法实施对她的占有了。他不由怒火万丈,重新扑向瘫倒在地上的吴莲英,疯狂地在她身上拧捏一阵,直到觉得稍稍解了恨才站起来:“不识抬举的东西,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他恶狠狠地盯着吴莲英,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才微佝着身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吴莲英一动不动地躺在竹床上,她不知道时间究竟是过去多久了,也不知道还要再躺多久。昨夜的一切恍然是一场恶梦,她想不起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怎么的把门关上,又是怎么的躺到现在。整整一个夜晚,她的双眼一直没有合上过,即使是在半夜里油灯熄灭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也同样睁着。她害怕在眼睛闭上了的时候,魔鬼的阴影会重新来到眼前。
外面的天空早已亮了,从门隙钻进来的光在屋里漫散开,使得屋里的一切看上去灰灰蒙蒙。尽管吴莲英大睁着眼,然而她的眼里却没有留下任何影相,她只觉得眼前茫茫的一片。嗓子眼里干干涩涩,像是塞着一团布,堵得心口一片难受,她想把它咽下去,可一阵剌痛反令她痉挛起来。得找点水湿润喉咙。她想爬起来,可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收也收不拢;身上的肌肉又似一堆松软的棉花,弄不清究竟是粘附在哪一根骨头上,想动也动不了,要想爬起来,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她不得不放弃了努力,她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流下来。
兰忠泽,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嘴上说的尽是花言巧语,骨子里藏的都是阴谋诡计,撕下你道貌岸然的画皮,原来是条穷凶极恶的豺狼。吴莲英心中的痛恨随着眼泪喷涌而出。
什么入党?什么上大学?原来都是兰忠泽设下的圈套,只要一脚踏进去,便被生吞活剥了。吴莲英不由想起昨天的山鸡肉,山鸡是无知的,它根本不懂什么是圈套,它只是为了生存才吃那些诱饵,却因此而丧命,也因此而成为人的美餐。她由山鸡而想到周艳玲,可怜的周艳玲,你看上去似乎是最幸运的,是知青中的佼佼者,其实你是最不幸的,你吃了兰忠泽的诱饵,却成了他的猎物,到头来,你只不过是一只被啃得只剩下骨头的山鸡罢了。她由周艳玲而想到自己,自己这一次是侥幸逃脱了,可兰忠泽会善罢甘休吗?
一缕阳光从裂开的门缝中照了进来,在地面投下一条狭窄的亮斑,屋里顿时亮了许多。似乎给这沉闷的空间注入了活力,吴莲英那心中的坚冰也在这阳光中渐渐融化了。人世间固然有黑暗,有邪恶,但也有光明,也有正义,只要不向邪恶低头,那正义之光必放光芒。能不能回城,能不能上大学,此时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人生的旅途还远着哪!与其为先走一步而付出遗恨终生的代价,还不如坦坦荡荡地走下去,尽管这路上还有许多艰险,许多曲折,但她已经不再犹豫了。
亮斑在地面缓缓移动着,终于消失了,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但屋里的空气却渐渐热了起来。吴莲英感到喉咙干得像要裂开似的,要是有谁能拿点水来喝,那该多好呀。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只能抛弃幻想,自己起来找水喝。她试着用力,从手,从脚,从一切可以用上力的部位,她开始感到所有用上力的肌肉神经一阵发麻。她继续用力,终于挣扎着坐起来了。她见床头边的椅子上有一碗水,便不暇思索地端起来。她听得喉咙处“咕噜、咕噜”几声响,那碗水被喝进胃里。
清凉的水湿润了喉咙,沁入心田,吴莲英感觉好多了。噩梦已经过去,幻想已经丢掉,她要用一种新的姿态去迎接命运的挑战。她用手拢了拢头发,拉了下衣服,又端起碗来,想再倒点开水。
突然,她想起这碗曾经被兰忠泽的嘴碰过,而她刚喝下的水是他喝剩下的,她的身子不由又是一阵战抖,头脑中嗡然作响,肚子里像是吞下了一堆苍蝇,顿时一阵恶心,喝下的水又从口中鼻孔喷了出来。她仿佛从这碗中看到兰忠泽那丑恶的嘴脸,便紧紧地攥着。她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太阳骄傲地俯视着大地,阳光把所有的一切晒得热气腾腾,发出剌眼的光亮,令吴莲英感到有点目眩,然而,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她把碗狠狠地朝前扔了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碗在地上化为碎片。她感到心中一阵痛快淋漓,便不顾一切地冲出门,投入到那灿烂的阳光之中。
第十六章 毒虫猛兽
太阳已经西斜了。晒谷场上,最后的一畦水稻秧苗已被铲起大半,那些还没被铲的秧苗依然翠生生地挺立着,而被铲起的秧苗连根带土像卷煎饼似地被放进箩筐里,卷在里边的绿叶便如同煎饼卷里的馅。
白基兴扶着车把,李卫东拉着缰绳,随着牛慢慢地踱了过来。“吁——”一声长长的吆喝,牛车稳稳地停在秧畦边。
“这些差不多可以再装一车。”李卫东解下牛身上的套绳,望着地上的秧苗说。
“是要一车。”白基兴把牛车转过头,“这一车还不少呢,你看,那里还有几箩。”
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