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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他们住宿了两个晚上,到了第三天的中午,终于到达了列斯特庄园。玛丽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色,相比较而言,彭伯里庄园过于优雅,霍华德庄园过于简洁,而罗新斯庄园过于华丽了,这里可谓是集众家之长,玛丽从马车的窗口向外极目眺望,不禁心旷神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德·包尔夫人对她的这种反应倒是很满意,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列斯特庄园的历史。首任列斯特伯爵是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宠臣,他几十年获得女王的宠信,广揽大权,用金钱堆叠起了宏伟的城堡,并用自己的封号来为庄园命名。
这个故事显然安妮和菲茨威廉上校是早已熟知,单只是讲给玛丽听的,只可惜玛丽对于什么加官进爵之类的奇闻向来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听听而已,两只眼睛只管饱览着窗外的秀丽景色。直到菲茨威廉上校慢悠悠地谈起现任的列斯特伯爵的来历,她才有了一点儿兴味。
据菲茨威廉上校说,现任列斯特伯爵本名戴维·艾塞克斯,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父亲虽然也是列斯特家族的苗裔,却因不善经营,早已将家产典卖一空,等到戴维·埃塞克斯先生成年的时候,发现他手中的家业早已凋零,他甚至沦落到了不得不寻找一份职业来维生的地步。他也确实去了一家专门教授贵族家庭的男孩子马术的学校去做了一段时间的马术教师。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德·包尔夫人常对其存些轻视之心,哪怕在他承袭了列斯特家族这偌大的家产之后,都没有将他做为女婿的候选人吧。用老夫人自己的话来说:“虽然他现在很与自己的身份相称,但是风度还是比不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生贵族。”
玛丽有些好奇,不禁问道:“那么这位埃塞克斯先生是怎么承袭到这么一大笔财产的呢?”菲茨威廉上校笑道:“哦,班纳特小姐,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如同贵府那样人丁兴旺,列斯特家族人丁稀少,到上一代就连直系都灭绝了,只好由旁系来继承呗。”老夫人板着脸补充道:“多少贵族就是这样没落的,倘若现任列斯特伯爵不好好斟酌,选择一位出身和才干都当得起列斯特庄园的家的太太的话,我看列斯特家族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夫人满意地扫了菲茨威廉上校一眼,上校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接茬,谈话便冷下来了,安妮一直没有存在感地沉默着,此时就像融入到了马车车厢的饰板里。玛丽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窗外的景色,这时马车已经渐渐驶入了庄园,转过树林,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葡萄园。
☆、第10章 在玫瑰花园里
葡萄已经进入了成熟期,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甜香。马车行进得并不迅速,因此玛丽可以看清楚在密密层层的藤叶间挂满了一串串紫水晶一般的可爱的葡萄。她不禁惊喜地叫了起来,呼唤安妮来看,安妮这才像从梦游中醒来似的,探出头去望了望窗外,细声细气地说道:“哦,去年葡萄收获的季节,我足足吃下了半磅琼瑶浆葡萄,害得詹金森太太担了半天心呢。”老夫人难得和气地对女儿说道:“所以,安妮,这次你可不要贪吃这么多葡萄了,要知道,你的身体……”
然而老夫人的还没有说完,就没有人去留意听了,因为马车转过了葡萄园,来到了一处高地,沿着山坡下去,就到了列斯特城堡。那是一幢宏伟的建筑,无数的尖顶的塔楼直指天空,城堡前面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湖中栖息着成群的天鹅,时而飞翔,时而成双成对地在湖面上游弋……
那景色令人陶醉,玛丽只在图画中见过,就连见多识广的德·包尔夫人都闭上了嘴巴。马车继续向前,当转过一个山坡时,视线被一片秀丽的橡树林挡住,转过树林,景致又变了,现在他们行进在城堡的侧面,那浅灰色大理石的外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既显得历史悠久,又似乎有一种超越时空的魔力,让它永葆青春。在这个方向望过去,一道优美的拱桥斜跨过湖面,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与周围的景色非常地和谐。
玛丽莫名地被这美景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担心被人笑话,拼命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就在她与自己激动的心情做斗争的过程中,马车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渐渐停住了。玛丽这才注意到,马车已经停在了城堡门口,一脸庄重的列斯特伯爵已经在台阶上恭候贵宾了,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地排着两列身着绘着纹章的体面制服的仆从。
德·包尔夫人最喜欢这种豪华气派,只见她仪态万方地伸出一只手来,让伯爵搀扶着走下马车,一边傲慢地说道:“亲爱的戴维,我想提醒你关照一下贵府的管家,我看到湖边积了不少落叶,肯定是园丁偷懒,没有打扫。在罗新斯庄园里,这是不可原谅的过失。”
伯爵仅仅是冷静地回答道:“谢谢您,亲爱的夫人。不过这不怪管家,都是我的怪癖,我觉得湖边堆满落叶,可以增添景致的层次,所以便吩咐他们无须打扫。”德·包尔夫人不以为然地笑了两声,这个时候,伯爵已经转向了安妮,他殷勤地扶安妮走下马车,又跟菲茨威廉上校握了握手,最后,他才转向玛丽。
玛丽觉得跟在伦敦时比起来,伯爵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地冷淡了不少,不过她心知是自己得罪了他的缘故,也就不去计较人家的态度了。实际上,伯爵倒是礼貌周到地问候了她的家人,甚至包括加德纳夫妇,玛丽诚恳而简洁地向他道过谢,宾主便都不再寒暄,伯爵招手让管家安排人手服侍各位贵宾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沐浴、更衣和休息,他简单地向德·包尔夫人鞠了一躬,道:“晚饭时间是七点整。”便径直走开了。
一个年轻的侍女带领玛丽来到二楼的客房,玛丽的房间与安妮的房间是紧挨着的,而距离德·包尔夫人的房间则很远,对此,两位小姐都感到由衷的满意。玛丽简单梳洗之后,便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晚礼服——所谓最好的,跟安妮相比,也不过只能用朴素二字来形容罢了。那是去年玛丽生日的时候,简送给她的一匹米色绣暗花的塔夫绸衣料做的曳地晚礼服,玛丽一向觉得这件礼服的肩部有些过于暴露,尽管侍女一再向她保证很漂亮,她还是从箱子里又找出一条镶着蕾丝花边的白色披肩,披上这条披肩,她感觉自己自在了很多。
离着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她打发侍女离开,自己便凭窗远眺,纵情欣赏窗外的美景,从这个角度,她所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近处是一片葱翠欲滴的草地,一直延伸出去,浑然一体地融合进了远处的原野。在起伏的丘陵上,高低错落着一些树形优美的灌木和大树,远处的山坡上开满了紫花苜蓿,风吹过去,像是紫色的波浪一般漾起漩涡,成群的黑白花的奶牛散落在绿色的地毯上,显得分外生动和美好。
玛丽正看得心旷神怡,安妮来敲她的门,玛丽开门让她进来,安妮惊喜地说道:“哦,这里真美,玛丽,你看到露台下面的池子里全是睡莲了吗?我一定要以此为主题画一幅画。”玛丽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实在是还顾不上看窗台外面的露台下的池子呢,但是她一向随和,从不肯让别人失望,何况是她的朋友安妮?于是两个姑娘决定在晚饭之前,去城堡的花园里探险一番。
秋日的下午,天气还很是和暖,两个年轻的小姐没有披上外出的披风,便静悄悄地相伴走下楼去。宽大的走廊里铺着没过脚踝的波斯羊毛地毯,走上去悄无声息,两旁墙壁上的巨幅油画里的人们静默地注视着两个少女走过,充满了好奇、想象和期待,然而玛丽感到了一些莫名的恐惧。
她们没有碰到一个仆人,直到来到花园里,阳光洒落到身上,驱散了阴影,玛丽才透出一口气:“天啊,那里面的气氛真令人窒息,有的时候与宏伟相携而生的不是亲近,而是戒惧。”安妮也许是从小就在类似的环境中长大,她无法理解玛丽的感受,只是笑道:“好了,我的哲学家女士,请还是来评论一下这些睡莲和玫瑰中蕴含的人生哲理吧。”
她们就这样彼此笑谑着来到池塘边上,池塘边上有大片的玫瑰丛,全都是深杯型的香槟玫瑰,淡黄的奶油色里有丝丝红晕,非常娇嫩美丽。而池塘里大片的睡莲都已经闭上了花蕾,安妮正在感到遗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身后说道:“睡莲是清晨开放的,傍晚的时候她们都在打瞌睡呢,请明早来观赏吧。”
玛丽惊讶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