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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早晨的阳光下拥抱了我,以前她可不敢这样。
然后我就把她领回了家,我爸我妈激动坏了。但我爸有些谨慎,他小心翼翼地问:“西鸿,是……被开除了?”我哭笑不得,我说:“回来看看你们,晚上就得走,明天还有课哩。”
我老爸老妈欢呼一声,就上街卖菜去了。
我就把贝小嘉领进了我的屋子开始干那件事。这个过程中,贝小嘉表现得非常慌乱,她说:“今天恐怕不行,今天是危险期……”我有点生气,我说“我这么远回来看你”就不说话了,然后她就跑过去检查了一下门的暗销是否拧上后,就任由我把她剥得光光的。可是我很激动,三四分钟就完事了,当我从她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完了?这么快?”我的脸就红了。
然后,我像打仗一样地利用一天的时间飞快地去拜会各路朋友,并邀请他们晚上到我家里吃饭。两个月没见面,最令我惊讶的是程岑的变化,他现在在一个冰箱厂上班,屁股后面跟了个“小鸟依人”。程岑对我说,他说自己这么大了,再不敢在外边鬼混了,他说他现在首先得为生计奔波……自己都养不活,还混什么混……他这样说的时候目光坚毅,一脸的劳动者形象,我就很感动。我本来还想到看守所去看朱朱的,但时间实在太紧,晚上我还得回A城。“是朱朱教育了我们。”程岑说。一提到朱朱,我们的心情都不太好。
晚上的时候,文青水、大勇他们都来了。
向天和舒眉衣来得最晚。“他们要结婚了。”文青水说。我就大笑起来,拐弯调侃他们:“结什么婚,你们现在不照样是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吗?”大伙轰的一声就闹起来。我老爸拍了一下我的头:“臭小子,上了大学也跟个小流氓似的。”
我们开始喝酒,并谈些兄弟感情的话,间或较量些文字。
贝小嘉坐在我旁边,她很少插嘴,只是用亮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手就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她的大腿依然结实而富有弹性。
虽然只有两个月没见面,但大伙就像有好几年没见面似的,情绪都很高,一个个喝得一塌糊涂。尤其文青水,喝酒像喝开水,话也特别多,我估计他心里可能有事。但我暂还没有机会去问他。我乘大伙不注意的时候借收拾东西为名把贝小嘉领进了我的那间屋子,然后就锁上了门。贝小嘉看见我的举动有些紧张,“西鸿你干嘛,外面这么多人,”她小声说。我抱住她亲了一下,我说,“不干嘛干你哩。”
“不行,”贝小嘉叫。但声音很低,她怕被外屋的人听见。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我的手已经剪刀一样划开了她的肌肤。贝小嘉软弱地推开我,走到门边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暗锁,然后对我白了一眼,说:“你真坏。”这就表示她同意我这么做了。我就兴奋起来,把她压在了床上。
火车是晚上八点钟的。第二天一早就可以抵达A城。
在送我去火车站的路上,文青水把我拉到一边:“西鸿,你这次回家不仅仅是因为想念兄弟吧。”他实在是非常了解我,他说:“你可得好好念书,别总想着那事。”我知道那事是指什么,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文青水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肩:“好兄弟,什么事都毕了业再说……还有,在学校可别乱来,兄弟们都不在身边,有些事儿自己得好好把握。”他有些动感情地搂着我的肩。我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他一声:“哥,”我说:“你放心。”
火车要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问文青水:“怎么没看见章玫?”当时我还一直认为他正在和章玫好。文青水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夜风里像一支摇曳的狗尾巴草。“怎么了?”我有些惊异地问。他的脸上继续着苦笑,“以后再告诉你吧。”他说。一瞬间他的眼里忽然就有了斑斑点点的泪光。
我们中文系的功课比想象中的要更为简单。我和章直很容易就把它给对付了。其余时间我们就用来写信和挣稿费。
在我的大学生活中,来信最多的是贝小嘉,一周两封,其次是文青水,一周一封,他们的时间概念都很好,准时而又持续不断。我也抱着巨大的激情给他们回信。那个冬天开始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唐儿和紫儿的故事,还有章玫,文青水在给我的一封长信里详细地讲述了她们。许多年后,当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文青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告诉我,他说他之所以要给我写这么多信,除了我们是真正的好哥们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是太需要倾诉了。他对我说,那时候他心情只要一糟糕就会给我写信,只有把心里的难受写在纸张上,他才会如获大赦。文青水还说:“真不好意思,我把我的痛苦让你分担了。”
其实我并没有帮文青水分担什么。当时我只是感到文青水的信总是很灰色,那会儿我并不是很了解文青水,我只是认为我们是真正的好哥们,直到后来那个飘雪的冬天。
我和章直除了写信,最大的能耐就是挣稿费。我们写了一大堆诗歌或者散文之类的东西向四面八方寄出去,然后就有稿酬源源不断地寄回来。于是我们俩很快就成了中文系过得最好的学生之一。
但我和章直都认为我们的生活还缺少点什么。后来我们终于发现我们缺少的是爱情。因为仅有才子是不够的,还得有佳人。我虽然有佳人,可惜隔得太远了,远在家乡的贝小嘉对于我而言,无疑于画饼充饥,尽管我有时仍然会坐着火车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但问题是:冬天来了。冬天来了,A城冷得厉害。我和章直都不想自己动手洗衣服,寝室里有女朋友的男生就表现出很幸福的样子,因为他们的女朋友会责无旁贷地给他们洗衣服,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把自己的男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我也有女朋友,可惜她不能给我洗衣服,她离我远着哩。不过她仍然记挂着我的衣服问题。贝小嘉在信中说:“冬天了,你可要注意卫生,遗憾的是我不能为你洗衣服(我的衣服是妈妈给我洗哩),你总不能要求我坐火车到A城来给你洗衣服吧。”简直是屁话,我穿着在我众多的衣服中还算较干净的一件骂道:“妈的,老子也不洗,让它脏。”我和章直趴在有点小雪花的窗口,看着窗下那些被厚厚的衣服裹住的流动的春天,就想把她们中的一个逮回来给我们洗衣服。
我眼睛追着窗下最后几个女孩拿着饭盒远去的时候,就有点恍然若失的无聊。窗台上不知被谁扔了一张《A城晚报》,我拿着《A城晚报》胡乱地翻。“看看有没有文艺副刊?”章直见了报纸眼睛就要发亮,因为这家伙无论大报小报,只要是有文艺副刊就会把他那些狗屁诗文寄去换钱。我揍了章直一拳:“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其实我和他的想法差不多。于是我就仔细地找,果然有一版是文艺副刊,然后我看了看责任编辑的名字,天,居然会是丁香。我惊喜若狂,立刻叫出声来:“是丁香。”“你认识?”章直也很高兴,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是熟人就好发稿,稿发多了就能多赚钱。“岂止只是认识,”我想,“她还是我的初恋哩。”章直不知道我的想法,在一旁傻快活,“改天我们去找她,……丁香?……肯定很漂亮吧,”他说。丁香当然漂亮,丁香是一种美丽芬芳的花。但编辑(以前是女教师)丁香却远远要比那种叫做丁香的花来得更为美丽,更为动人。
重逢丁香
文青水没有想到唐儿婚后还会来找他。那是秋天的一个黄昏,十月的彩霞弥漫了天空,唐儿就像一朵云一样飘到了文青水办公室的门口。
那时文青水留校工作已经快两个月了。他被留在宣传部,负责编师大校报的两个版。校报一个月出两期,时间很清闲,而且学生来稿踊跃,工作自然有些轻松。
校报办公室在校办公大楼的五楼,位置刚好在楼梯的拐角处。这是一幢七十年代修建的楼房,一共只有五层楼,盖着灰色的铅瓦,还吊了角,很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里面全是木楼板,人踏上去,就会“咚咚”作响,像急速运动之后的心跳。
文青水住的地方离校办公楼并不远。每天他都像一枚阴郁的校徽穿过几条开满白色花的小径向办公楼匆匆走过。有时候他会在操场边停留,看那些花裙子和牛仔裤闪亮在芳草凄凄的绿茵上,然后他点上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