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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珊,你来一下。”向天干脆坐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故意翻着书喊,“今天怎么会来晚了?”他很奇怪自己的声音居然非常的冷静。此时教室里的学生几乎都已走完,剩下的也已走到门口。他们对向天的喊声都无以为意,因为教师问某某同学为什么来晚了是件很正常的事。皮珊停了停,她知道向天喊住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心里有一丝惊慌,但她仍然走了过去。不过她走得很慢,几乎是在迈着小碎步,直到教室里的学生们走完后,她才走到了讲台边。向天看着皮珊慢慢地向自己走过来,心里有一阵浪花在一点一点149被花朵所伤点地飘动。
“向老师,”皮珊把头埋得很低。“皮,”向天心里掠过一丝暗痛,“我的画你收到了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像蜻蜓一样停在皮珊的黑发上,他想伸出手去理一理,但他终于没能这么做。
皮珊点点头,然后立即又使劲摇摇头,心里湿湿的。
“皮,”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皮珊的衣裙,皮珊的衣裙很白,很耀眼。
后来向天终于说:“皮,中午一块吃饭好吗?”
“不。”皮珊坚决地说,然后她就跑出了教室。她跑得很快,像一个童话一样消逝在向天梦境般的视线里。空气中好像飘动着迷人的气味,皮珊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显得孤单而清脆。“皮,听我说……”向天一边喊一边追到外面的阳光里。可是他刚追出来,整个人就木偶般哑住了。
外面的阳光下,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正在向皮珊招手,皮珊也飞快地向他跑过去,向天可以清楚地看见她洁白的衣裙像小伞一样在旋动。然后向天清楚地听见皮珊的声音:大成,我们去吃午饭吧。
正午的阳光盛大笔直,向天看着那两个青春的背影慢慢远走,突然感到自己已经面临了衰老。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一只受伤的蚂蚁一般慢慢转身,落寞地向寝室走去。
比如皮珊
下午的时候,向天从午睡中醒来,他的心情有些阴霾,整个人有些提不起劲的感觉。
他在门边又看见了一张便条。不用猜测,他也知道那张便条上写着什么。他已经连续收到好几次这样的便条。但此刻他内心却在期望着今天这一张上会有些别的什么,会不会是皮珊……但是他非常失望,纸条上仍然一如既往地写着:向天老师,我爱你——疯狂地。向天摇了摇头。他把那张纸条撕成一片一片的,随手扔在废纸篓里。他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心情去探究这个暗恋自己的人是谁,因为他也正在暗恋别人,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他的结局可能还有点惨。
向天没精打采地到系里去拿自己订的报刊。“《诗歌报》也该来了吧?”他想。《诗歌报》是那个时候向天他们认为最有文本价值的先锋刊物。
但是他刚走到外语系办公楼的走廊,就被系主任秦老太给叫住了。
“小向,来一下,”秦老太喊,“找你说点事。”
“小向啊,我知道你的课上得挺不错,但也要注意点影响。”向天刚一坐下就被浇了瓢冷水。秦老太说:“你的学生也太疯了,听说今天上课有女生对你说什么爱呀爱的……”
“主任,”向天心情本就不太好,就嚷起来:“什么爱不爱的……”
“不要嚷不要嚷,无风不起浪。”秦老太扶了扶眼镜,一副证据在握的模样,“你班里的学生中午都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了……”“谁?”向天气得跳了起来。
“是谁你就不要问了。”秦老太语重心长地说,“小向,系里正准备破格申报你为副教授,关键时候你可别惹什么乱子啊,否则这副教授……”
“我不希罕。”向天突然怒气冲天,转身就冲出了主任办公室。
“谁他妈这么缺德。”向天冲出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已完全失去了去拿报刊的兴趣,他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乒乓台边。他把班里的学生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怎么也猜不出谁会给秦老太打电话。“要不,是哪个同事在背后坏我?”向天想。
乒乓台边,几个外语系的女生正在打乒乓。白色的乒乓球在水泥台边来回飞舞,她们一边打一边夸张地尖叫着,一个个显得非常快乐。
师大没有正规的乒乓室,学校在体育方面也并不太注意,所有的乒乓台都是随意用水泥做的,零零散散,台面非常糟糕。但靠近外语系的乒乓台还算过得去,虽然四周长满了杂草和丢弃着废旧的砖头,但台面还相对整齐,所以总有许多学生爱在这儿来挥动拍子。
“向老师。”女生们发现了向天,都叫了起来。
向天正埋着头胡思乱想,听见喊声便抬起头来,他看见一群青春的少女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现在是下午,校园里铺满了金黄的光芒。向天突然感到心里一阵开朗,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嗨,你们好。”他说。
“怎么样,向老师,敢不敢较量一下?”说话的是那个胆子很大的舒眉衣。她头上用一根彩色的绸带系了马尾,穿了一套短短的浅蓝运动装,明媚的脸上流露出青春和活力,但是眼睛里却充满了挑衅。向天走到乒乓台边,笑了笑,兴趣很高:“我用左手就可以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打球,向天的球打得又狠又刁,最先舒眉衣还不太适应,后来就渐渐习惯了对方的攻势。“向老师,你可不可以用右手?”舒眉衣突然叫起来。
“对对对,向老师,用右手打。”女生们快乐地嚷。
向天心里非常好笑:“就用左手,右手你们球都不一定能接住。”他边说边反抽了一板。这时候舒眉衣突然大声笑起来,“嗨,向老师右手不会打球,”她说:“他是左撇子。”
向天觉得非常奇怪,“她怎么知道?”他想。他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实在是挺聪明。
其他女学生都笑起来,“向老师骗我们。”她们说。
向天的目光不经意地向对面看了看,他看见舒眉衣在奔跑中接球的姿式流畅而骄傲,尤其她被浅蓝色运动装遮住的一对小兔子,随着她的奔跑在一跳一跳的。向天觉得她很青春,同时向天又发现她的眼睛会说话。
因为舒眉衣的注意力也不仅仅在白色的乒乓球上,她眼里的余光也常常会波及到向天。向天觉得她的眼里好像充满了一种鼓励,心里就有些慌乱。“她知道我什么?”向天想。这时候向天突然发现不远的林荫处有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影子手里拿着乒乓拍和一个高个子男生在说什么,然后他们望了望乒乓台的方向就转身走了。“是她。”向天对自己说,他知道那个影子是谁。向天一分神,就被舒眉衣狠攻了两板。
“向老师,你输了……”舒眉衣快乐地说。她的大眼睛仍然笑吟吟地看着向天。
“她的眼睛会说话。”向天想。
但他的目光立刻又放到了林荫深处,那里很平静,但向天的心里却流过沙沙声。
在皮珊早期的大学生活中,向天像水中央小小的塔灯,不会水的皮珊总会感到他温暖而又遥远。
她常常会到向天那间她认为温暖的小房子里去。那里有桔红色的灯光,有一个会诵诗的男人,还有那种常常能够使她产生眩晕感的茉莉花香。但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尽管皮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件事。
“他不能对我这样,”皮珊想,“那是多么丑恶的事情……但是……”皮珊又想:“这也并没有什么啊。”她感到自己心中好像被一束外来的什么阴影在罩着。
上午的时候,皮珊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拒绝向天的邀请,因为她是怀着渴望什么的心情跑到教室来的,但是自己却又不争气,明明自己心里愿意,但嘴上偏偏要说“不”。
她没想到自己跑出教学楼的时候会遇见大成。她知道向天会跟在自己身后,“但自己为什么要大声说和大成一块去吃饭呢?”皮珊想:“难道我是想气他,可我凭什么要故意气他呢……,”皮珊中午和大成吃过饭,心里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后来她不想回学校,就让大成陪着她在大街上乱转,再后来她就想起了舒眉衣。
“向天老师,我们爱你。”这是舒眉衣下课时喊出的一句话。
“她凭什么可以这样喊?”皮珊想。
现在皮珊的心里丝毫没有再考虑向天。她在考虑另一个人:“舒眉衣?”她想。
事实上皮珊和舒眉衣恰好是两种性格的人,皮珊内向,舒眉衣外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