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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更盛。怡星广场上的一角,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也没人敢上前去询问。良久,大概到了三点半的样子,他沉着脸大步离开。
自从那天以后,余湛过得倒是挺安生的。
她今天加班,早上给房东做饭的时候加大了分量,满脸不好意思地道了歉。下午在公司外面一家小店里随意吃了一碗素面,就匆匆赶回去。要过年了,公司里的事务有些繁忙。余湛工作的地方虽然规模不大,但这几年也做得风生水起,办公楼也从两层加到了三层。
回到公司后,她扒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开始思索起来。
自从三天前她把那个男人丢在广场,晚上竟然意外地有些失眠。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却是一幕一幕的狗血片段闪过。她知道是自己的良心在作怪,也试图说服自己。其实这就好比捡了一个脾性怪异的宠物,喂养了几天,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养它,而且事实上也没有办任何手续,于是只得用哄骗的手段把它扔在一个地方,事前为了弥补自己的内疚,做一顿好吃的给它。
人类的劣性罢了。
她盯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接受着良心的煎熬,越发的不安起来。
她这样做,是不是太没有人性了一些?可是,除了这样,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自己只是茫茫人海中一个平凡无奇的小角色而已。
第3章 回家
晚上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半了。她提着一袋子青菜走向楼梯的时候,冲下来的女人激动地抓住他,“阿湛,你快上去!”
余湛心惊,接着楼道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正是隔壁的丫丫。
“你快上去,有个怪人……把阿正抵到了墙上,拉都拉不住!”她喘着气,比手画脚的,“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也不接,幸好你回来了,那人一直在你家门口守着!”
余湛愣了,拉起丫丫的手就往楼上跑。
这厢,言曜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凝了冰霜,墨色的眼珠瞪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人,胸膛剧烈地起伏。倏然,他顿了顿,松了力道,缓缓转身。
余湛大口喘气,看到眼前这个比前几天还要狼狈的俊美男人时,心里一阵翻涌。
“你……”余湛尝试着开口,却心虚地不敢对上男人的眸。
房东太太早就吆喝上了,说是要报警。毕竟这么个陌生男人,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可不想在自己这里闹出什么人命。
余湛制止她,“这是我家的远方亲戚,脑子有些不好使。今天从乡下来探望我的,可能是看见我没在家,有些焦虑。”看着房东太太明显有些怀疑的脸色,她拍拍胸脯,“有事儿我负责!”
丫丫在一边安抚着有些受惊的男友,接着低声嘱咐了余湛几句,同阿正一起进了屋子。房东太太虽然拉不下脸来,但也不好说什么,同着围观的人一齐散了开来。
言曜走上前,黑眸盯着她,缓缓开口:“你买的,东西呢?”
余湛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起来他问的什么。她离开的时候,的确是骗他说自己去买东西了。有些心虚地举了举手上提着的袋子,她不好意思地扒拉了一下头发。言曜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冷了。他的身上有些脏了,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鞋子上更是沾满了灰尘。进屋的时候,他拉住余湛的手,眼里竟然充满了委屈。
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一向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善言辞,不好接近,但此刻真应了余湛的想象,竟像只走丢多时再次返家的宠物般。余湛盯着他微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心里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种疼痛的感觉。
“我等了很久。”
“下次不会了。”
“恩。”
他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珠子都不抬一下。
余湛在厨房里煮鸡蛋面。煎得酥酥嫩嫩的荷包蛋被垫在细滑的面条之下,滴上几滴麻油,最后撒了葱花,再配上一碟咸菜。
她心里感慨万千,有些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了。她甚至没有问他是怎么找到回来的路的,事实上她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是她先抛弃他在先。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没有任何义务照顾他,那么他的家人又在哪里呢?这么个外表出色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家人的。这么一想,心里又给堵上了。像是绕进了一个无底洞,搅得人心烦无比。
言曜回到熟悉的房间里,闻到熟悉的香味,有些恍惚。
“我做了一碗面,你快来吃。”
他闻言,起身去了餐桌旁。
余湛拿着筷子的时候,这才想到他根本不会使用筷子。她竟然还大意到做面,这怎么吃?言曜也盯着她手里的筷子,半响,他拿过筷子,在余湛的注视下开始笨拙地挑着细细的面条。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许是由于内心的愧疚,抑或是那份不明不白的同情,她在碗里多加了两个鸡蛋,甚至还浇上了连自己也舍不得吃的肉酱。
面很香,言曜却吃得很辛苦,筷子用得很不熟练,因此这碗面大概吃了四十分钟才结束。
余湛收拾了碗筷,给他调了热水,“去洗个澡,我给你去隔壁借件衣服。”
他点头,走进了浴室。
余湛这人心软,经过这件事情后,她更需要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看见他回来的那一刻,她甚至是有点庆幸的。庆幸他没有遇上什么危险,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抛弃而变得扭曲。她边敲门边拍拍自己的胸口,努力甩掉这种怪异的想法。
开门的是阿正,丫丫正在洗澡。他有些不满,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脸上堆满了愤懑。刚才那个男人的力道真的是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想想还心有余悸。
“阿正,你有不穿的衣服吗?我……亲戚他来的时候匆忙,没有带多少衣服。”她指了指脑袋,解释道,“他这里也不好使。还有,今晚的事情我代他替你说声对不起。”
阿正把她拉进屋子,关了门。
“我说你啊,你以为我和丫丫看不出来吗?丫丫都说了,这人肯定不是你的什么亲戚。”阿正放低声音,“是不是他威胁你?我们可以报警,这种人一般都是变态。”
余湛摆手,“别报警!他……”她犹豫地看着阿正,舔舔干涩的嘴唇,缓缓开口,“是我自愿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却真的狠不下心把他交给警察,万一他是被家人虐待才逃出来的?她根本不敢想象这个后果。忽然有一刻,她觉得自己身上有了很重的责任,某种神奇的责任。
阿正叹气,“你不知道他今天那股劲儿多大,差点把我肺都挤爆了。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再考虑考虑。”语毕,见余湛一副神游的表情,他只得无奈地开口:“我去给你找几件衣服。不过我比他矮,衣服可能有些紧绷。你自己要处处小心点。”
余湛连声道了谢,站在客厅的中央,揉揉脑袋,感受到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焦躁感。
。…
她抱着衣服回家的时候,换了鞋子抬头就看见一个满身泡沫的裸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结实的胸膛,修长的小腿,形成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余湛迅速关上门,闭着眼睛到了卧室去拿毛巾。
她怎么会想到这个男人连澡也不会洗?甚至在身上涂洗发水?连冲都不冲干净?
脑袋里乱哄哄的,她拿了毛巾出来,看见言曜一脸紧绷地坐在那里,盯着电视里的肥皂剧看。
“你先起来。”她没好气地说。言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反应。
她把毛巾扔给他,“我带你去洗澡!”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度,她叉腰,瞪着裸男。
言曜这才点头。
浴室里意料中的一片狼藉,沐浴露、洗发水和护发素什么的都被他倒出来了一点,撒在地上有一点滑。她打开花洒,也顾不得什么羞耻心,冲掉他身上的泡沫,又挤了一点沐浴露出来。
“以后用这个洗澡,抹遍全身再用水冲掉,明白吗?”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又指了指旁边的洗发露,“那是洗头的,抹上去后用手抓抓,也要用水冲干净。”
随意在他身上背上抹了一把,就把沐浴露的瓶子递给他,“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
这么进来搞一趟,她的衣服都有点湿了,这大冬天,浴室里又没有暖气,她有些哆嗦。
言曜接过瓶子,却直接把沐浴露倒在身上,掉在地上浪费了不少。她正要抬脚走人,余光瞟见这副场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挪着瘦瘦小小的身子走近他,拿过沐浴露,认命地说:“我教你。”
她很瘦小,甚至不到一米六,站在这个将近一米八五的男人面前,跟个孩子似的。余湛红着脸,慢慢替他洗着,觉得手下的触感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即使没有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