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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会喜欢的吧。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抹布将柜台仔细擦拭了遍,这时,洁净如镜的柜台上出现一双修长光滑的手。这是双男人的手,一点也不粗糙,手上也没有茧子,指甲短而干净,就是一双从没劳动过的手。林殊的目光不由停留在这双手上,随后沿着它慢慢往上看去。干净的袖口、纯金的钮扣、挺拨的衣领,然后是张儒雅俊逸的脸。那张脸上,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弯着,看起来十分亲切,。
“你好。”安晟轩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随和的态度和初见时的一样。
“你好,安先生。”林殊放下手里的抹布,同样礼貌地向他问好。对于他的出现,他颇为意外。
“好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安晟轩像是无心提及,随后他往四处环视,又道:“能占用你一会儿时间吗?”
就在这么一瞬间,林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无意识地舔下嘴角,接着点了点头。“可以。”
安晟轩点了一杯红茶,林殊帮他倒好之后就从侧边通道走到柜面外。安晟轩挑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然后请他入座。
“真不好意思,公司刚开,我忙的没空过来。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刚一坐定,安晟轩就很关切地问起近况,脸上捕捉不到一丝虚伪假像。
“承蒙抬爱,过得不错。”林殊莞尔。安晟轩端起纸杯喝了口茶,之后他又拧起眉头,将杯子放下。“小婧呢?我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她过得也很好。”
“哦,那我就放心了。”安晟轩笑了笑,目光很柔和地移到他脸上,但是被这双眼睛看着,林殊就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有人在他后背里放了只蜘蛛,他不由自主地起了身鸡皮疙瘩,坐如针毡。
“其实,今天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希望你能答应。”
听到他诚恳的语气,林殊深吸了口气,然后不自觉地往后靠去,两手交叉在了胸前。
“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我帮忙?”
“我想请你离开安婧,马上。”安晟轩瞬间收回先前的温文尔雅,一双眼眸变得犀利无比,他的眼神就像把尖刀直刺入林殊身体,林殊不禁抖擞了下。
“为什么?”
林殊极力保持镇定,可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把他给出卖了。安晟轩又笑了起来,这般的笑容温暖人心,轻而易举地就能取得别人信任。但是此时此刻在林殊眼里,只见到骷髅裂开狰狞的嘴,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很敏感,而且脆弱,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最大的缺点也是善良,她太容易相信人了,所以她受不了欺骗和背叛。”
“安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会背叛她吗?”林殊开始愤怒,和颜悦色立即无踪,说他其它缺点他或许会承认,但是欺骗与背叛他绝对不会,安晟轩此言就是污辱。
“没有其它意思,你别想太多。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不好,而是觉得你不合适和她在一起。”安晟轩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林殊却毫不犹豫地反驳他。
“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但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哦?是吗?”安晟轩冷笑了起来。“你是指哪方面合适?你是指你那劣迹斑斑的家庭?还是指你蹲过牢的历史?如果我说的没错,你是住在仓库里,每天还在怕保安查对吗?还有上次你磕药磕得进医院,这些事小婧都知道吗?”
林殊顿时刷白了脸色,连嘴唇都像被抽光了血一样。安晟轩对他的细微末节了若指掌,将他不光彩的过去扒得血淋淋。这是他的软肋,是他不敢告诉安婧的秘密,而安晟轩的眼神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令他无力反驳。
看到他震惊且失措的反应,安晟轩勾起唇角,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样吧,林先生。我给你一个星期,希望一个星期之后,你主动离开她。做为条件,我会保留你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印象。你看怎么样?”
林殊瞪着他没有回答。随后,安晟轩站起身,拉拉大衣领子,接着彬彬有礼地向他伸出手:“多谢你的时间,很高兴认识你。”
林殊没有回应。安晟轩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收手离去。
24、高富帅与高帅穷间的斗殴
林殊还没回来;他说今天晚上会过来;可是已经凌晨一点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安婧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他;对方按掉了;没过久就都听到房门开锁的声音。她起身走出卧室;林殊正在换拖鞋;身上烟味很重;隔三米远都能闻到。
“怎么了?出事了吗?”安婧走近他打着手语问道。林殊直起身;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他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安婧;然后说:“送给你。”
安婧拆开一看,麦叔叔的新玩具,他不会因为这个而挨骂了吧?
“是工作上的问题?”她又忍不住打手势问他。林殊摇头,十分疲惫地笑了笑说:“我先去洗澡。”
话落,他拖着步子走向卫生间。安婧看着他无奈地耸了下肩,然后将玩具放进柜子里。
林殊洗了很久,待他出来时,安婧已经睡了。他尽量小心地不吵到她,没想【文】刚躺【人】下时,她【书】就睁开【屋】了眼睛。安婧伸手勾住他的腰,然后慢慢地挪到他身边,枕上他的胸口。他的肌肤清凉光滑,上面还有股好闻的柠檬气味,她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打起手势:“你看起来不开心,有什么事吗?”
林殊摇头,接着在她发间上落上一吻。他抱得很用力,这让安婧有些不太舒服,她扭捏几下之后换了个舒服的卧势,好尽量靠在他怀里。
没过多久,安婧就睡着了,胸口均匀地起伏,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像在做甜美的梦。不用做任何事,就这样看着她,林殊就觉得很幸福,而这样的幸福只有一个星期。想到即将会失去她,痛苦就呼啸而来,把他的心肺碾压成泥,连胃也开始隐隐作痛。
林殊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当在图书馆重遇她时,在刹那的激动过后,他就已经明白了。他所思念的人没有变,仍然和小时候一样纯真无瑕,而他却已经满身污浊,犹如跌落深渊的恶魔,只能远远地仰望。他自认为无可救药,同时也不希望打破儿时的梦境,所以他选择了远离,不想玷污她的纯洁。但是她太过固执了,就像一道清新的风非要闯进他的世界,哪怕在她在前露出凶恶的獠牙,她都没有害怕。
“你不怕我?”
“不怕。你是好人,你以前帮过我。”
她曾这样回答,就如同硬要跟在大灰狼身后的小红帽,露出无邪可爱的笑。就算再丑恶的心,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笑容。是她感化了他,是她给了他人生的希望,让他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而如今竟然有人要夺走她,为了能留住心里的这道光,他已经洗心革面,好不容易爬出深渊,却又要被推回去。
该怎么办?林殊一直在想,他情不自禁地抚上额上的疤痕,一道他一直想忘记,却一直存在的伤疤,此刻,它开始隐隐作痛,就像有了生命突突地跳动。难道真的要放弃她,放弃这个他等了十几年的人吗?离开之后,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柔,再也看不到她枕在他腹处,听他念每个字每句话时的满足;看不到她用尖叫鸡来和他吵架时的生气模样。
尖叫鸡?呵呵,大概只有她会拿它当武器。想起那种场景,林殊情不自禁地笑了,而悲伤却在不经意间吞没了他。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轻抚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份美好,她就是他的一切。
时间就像一本书,刚拿到手里的时候觉得很厚,而翻着翻着却发觉快要看完了。一个星期的痛苦令林殊削瘦,当他想抓住那么点机会去挽回,却发觉没时间了。他打算带她远走高飞,到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提及这个想法时安婧却很犹豫,她说出了她的故事,一个灰姑娘变公主的故事。
“舅舅和哥哥对我很好,他们一直照顾着我,我不能忘记他们的恩情,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突然消失。”
这是故事结尾的最后一句话,它让林殊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太过自私,竟然没有担当,没有勇气去面对过去犯下的过错,他很恐惧她的离去,所以隐瞒当初恶行,而瞒着她真的是正确的吗?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决定告诉她,让她选择是否离开,而不是让安晟轩来掐住他的喉结。
“有事要对你说。”
听到这么认真的口气,安婧放下手中词典转过身。这一周来她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听他说出口,她也不由松了口气。
“我认真听着。”安婧指指耳朵,露出可爱的微笑。林殊见此又退缩了,想了许久的话卡在喉处,无论如何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