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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误会,就算陆小凤说不至于,他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反悔。
陆小凤看向阿伍。
阿伍已经转过身,走回宫九身边,和花满楼一起抚摸黄狗。
那黄狗就是很普通的农家养的狗,虽不至于瘦骨嶙峋,却也绝对不见丝毫油光水滑,更兼民户人家,就是主人也不见得多勤洗浴,狗儿更是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洗上一次,方才又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此时那一身黄毛,又有泥来又有沙,陆小凤敢拿他那两撇才长出来的小胡子发誓,那黄毛之间还必然藏着诸如跳蚤蜱虫之类的玩意儿!
可看看那几个:
一个宫九,陆小凤虽然不熟,却也是初次见面时就被他嫌脏、又见过他一路风尘上来泰山却依然白衣翩翩纤尘不染的。
一个阿伍,虽说这次重逢时就是满头满身的风尘仆仆,可看他到了客栈宁可陪西门吹雪睡马车就知道,这个就算没有洁癖,却也是只要可能,就不愿沾染半点污秽的。
还有一个花满楼,这个陆小凤最熟,也最知道他那小楼是终日终年不闭户、只要有人需要帮助、不论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飞燕、或者是泥地上摸爬滚打的泥鳅儿,他都不会拒绝的……
但花家富甲天下,花家七童又是受尽花家举家宠爱,便是性子再好再温和良善,又怎么会没有丝毫爱洁的癖好?
可就是这么三个人,都宁可围着一只脏兮兮丑不拉几的黄狗转!
——对了,旁边还有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倒是没有凑上去,可也不过和那黄狗隔了三步远。
虽然有三步远,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也实在近得不寻常。
这位可是出门就只喝白水只吃白煮蛋的人物!
——就因为觉得外面的食物不干净……
陆小凤喃喃道:“这一只,绝对是天下最有福气的狗了……”
山西雁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也许比凤凰还要有福气!”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
很轻松、很快活的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什么赵大麻子的狗肉,他今天是肯定吃不上了。
就算是日后想吃,如果还想喝到白云城主特酿私房酒的话,也最好不要让阿伍知道。
但不用袖手看朋友相争,岂不就是很快活的事情?
第37章
宫九也又快活了起来。
虽然阿伍似乎没想着那只狗“太脏了”;就直接往他怀里送;但既然是阿伍那么在乎、在乎得都不惜为此杀人的一只狗;他能交给他;而不是没抱到狗还眼巴巴凑过来十八摸的花满楼;不也很说明阿伍对他的信任?
更何况在将近天明、那只狗终于恢复了元气之后;阿伍一送走那只狗;就想起来要为他备水沐浴。
宫九眯着眼;听那机械音一句句吩咐:
“水都要煮沸的清水;六分凉水兑四分热水……”
“桶要新作的木桶——什么木材就不强求了;但一定要是没人用过的干净木桶……”
“胰子和花瓣就算了;我们自备。”
阿伍说着,还真从马车上摸出一个隐约带着草木清香的盒子出来。
宫九闻得出来,那是他在阿伍的指点之下亲手捣鼓出来的浴液。
于是这个我们自然不可能指的别人;必须是他和阿伍。
宫九的心情可不就挺好的?
虽然阿伍吩咐的热水木桶都是要了四份没错,但九公子是很大方的人,他并不介意让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沾沾光。
就算沐浴更衣出来,一身草木清爽,又闻得左侧房门打开,走出来的阿伍一般一身的草木清香,宫九正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之时,又见对门并左侧对门也各走出一个人来,也都是一身白衣一身草木清香……
也消不去九公子的好心情。
宫九的眼神就算还像刀锋,也是斜倚着鲜花的刀。
便是锐利也不掩温柔。
他正温柔地看着阿伍喂狗。
——此间的犬类确实没白瞎了那与斯科伊洛斯守护神兽相似的外表,就算笨得有毒没毒都分不出来、又弱小得一个包子就险些儿能毒死,但却也还有那么点子眼色记性。
——这不才两个时辰,那只大黄狗就带了好几只黄的白的花的灰的小狗儿,跑来对阿伍摇头摆尾巴地讨好。
——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叼了一根两头砸开、里头的骨髓都被吸光了的大骨头。
——要送给阿伍当礼物……
当然阿伍并没有要大黄狗的骨头,反而还赔出好几根带着肉的整根大骨、和一大盆混了好些肉糜煮烂的米粥去,但这样的大黄狗,就算是还惦记着赵大麻子炖的狗肉的陆小凤,都不得不摸摸胡子。
对花满楼喃喃感叹的“果然是万物有灵”没做什么回应,但一转眼狗群的面前又多了几根大骨头一大盆肉糜粥。
陆小凤仰着头看着天,好像根本没发现花满楼看向他时,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戏谑。
——陆小凤是不是忽然觉得狗肉虽好,但戒掉也不算什么?
——笔者不知道。
但很显然,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连刚早起练剑归来的西门吹雪,都似乎收敛了一身剑气。
他经过的时候,大狗依然啃着大骨头,小狗依然舔着肉糜粥。
此时此刻,没有鲜花美酒,没有柔夷粉面,却似乎连晨风都温柔了。
在这样温柔的晨风里,有人快马送来一封信。
霍天青的信,依然是字迹端正墨迹浓厚,用的也还是燕北新兴的梅香墨,信上所书,也依然言简意赅。
简简单单一句“盛极一时之珠光宝气,已成为明日之黄花,是以照耀千古者,惟义气二字而已”,就已经道尽了古往今来的意气风发。
陆小凤却只能又叹了口气。
叹气也有很多种,他这一种却是绝对和轻松快活沾不上边的。
甚至仿佛有些可惜怅惘之意。
花满楼也觉得很可惜。
他虽然没有叹气,曼声轻吟中却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好一句‘人不负我,我又怎能负人’!”
“却不知道严老板是否有负于他?”
“他又是不是真的不负于人?”
阎府水阁中,霍天青那么巧合地一起身,恰好挡住了西门吹雪的剑,却又没对“丹凤公主”出手——
就算真的可能只是巧合,就算真的可能只是因为看出那刺客是个女子才不屑出手,但在阿伍发现、花满楼确认过所谓“丹凤公主”就是曾经闯入他小楼的飞燕之后,却实在无法不对霍天青那样的巧合存疑。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周到君子,该疑的还是要疑。
当然,陆小凤虽然一直对这个人有些看不明白,他也不希望所疑者成真。
但这个世上从来不是你希望如何就能如何的。
何况那句“金鹏旧债,随时可清”、那句“公主再来时,即弟远游日也”……
听着虽然很豪迈很视钱财如粪土,但仿佛完全没留意到阎铁珊未尽之意,便做主将阎府万贯家财“归还”……
如此做法,却也实在豪迈太过。
不像周到如霍天青会做的事情。
可不就难怪事情未明时,陆小凤和花满楼就先为天禽门的百年传承可惜了么?
山西雁、王胖子、哪怕是那个直到最后都梗着脖子的小贩,都不愧是个好汉子。
可惜……
也许霍天青只是太年青。
但年青又岂是犯错的理由?
若无错也罢,若果然有错,无论陆小凤或者花满楼,都只能为天禽门一叹而已。
就像如果丹凤公主真是阎铁珊的债主,霍天青也不该过问他们的事情一样。
但丹凤公主显然不是。
而霍天青又有没有债主?
陆小凤不知道。
九公子也许知道,但他却懒得多说。
他现在不得不赶着去接待阿伍托付他的客人。
所以宫九不只无暇与陆小凤多说,连多陪阿伍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用过午膳,他就匆匆离去。
甚至都顾不上乌云压顶欲摧城,便匆匆离去。
宫九想去见谁?
陆小凤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才见过一个原本以为看得很清楚、昨夜才惊觉他根本连她是谁都可能不知道的美人,现在又来了四个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也未必有将人家看得很清楚的机会、但明显很不好惹的女人。
陆小凤耐着性子和据说是丹凤公主的飞燕雨中漫步了小半天,才把这女人打发了去,正躺在一大盆热水里,闭上了眼睛等被他激去盯住飞燕的猴子的回复,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莫非那猴子真跑得那么快?
而那只又是丹凤又是飞燕的不知道什么禽类,又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不对!猴子何时走过正门?
陆小凤睁开眼睛。
他确实没看错司空摘星。
进来的确实不是被他忽悠去捉飞燕小辫子的猴精。
而是四个长腿细腰的漂亮女人。
现在其中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