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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缠的就不够结实的浴巾,经过了刚才的摩擦,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指头,终于让它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袁喜一下子傻住,何适也愣在那里。
“色狼!”袁喜羞红了脸,转身拽开门往外疾走。
“袁喜!”何适手忙脚乱地用衣服掩着自己的小腹下,狼狈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
第 12 章
袁喜低着头回到屋里,坐在床边上继续闷着头整理何适的衣物,皮晦看着她脸上还没消退下去的红晕,脸上露出些狐疑之色,张了嘴想问却还是忍住了,只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冷哼,从床上抬起屁股回自己房间,临出屋门还不忘交代一句:“明天还得上班,一会你早点过来睡,省得等我睡着了再搅和我。”
刚出门口,正好碰到何适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衬衫扣子只系了三两个,领口松散地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被水汽蒸得有些微红。
皮晦瞥了一眼,一本正经地问:“浴室里有老虎?”
何适一怔,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晶亮的眼睛透过额前凌乱的发丝看向皮晦,带着不解。
皮晦讥讽地冷笑:“还以为我们浴室里有老虎呢,害的你衣服穿不好就急着出来了。”
何适顺着皮晦的视线低头,脸上红了红,慌忙去扣衬衣的扣子,笑道:“你的嘴怎么还是那么利?”俊秀的脸上虽露出笑容,却难掩尴尬。
皮晦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吃了好几年的美国口粮,还以为你得跟美国佬一样胸口长了黑毛呢,还好没长,不过也有点担心,别不是把黑毛长肚子里面去了,外面看不见了吧?那可坏了!”
这下,何适脸上连尴尬的笑容也都维持不住了,只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默默地看着皮晦,张了嘴刚想说话,就被皮晦两个哈哈给挡了回去,她干笑着摆了摆手,不阴不阳地笑道:“玩笑,玩笑,看你紧张的,怎么还是这么禁不起逗呢?早点休息,飞了半个地球过来,也挺不容易的,改天咱们再叙旧。一会早点把袁喜踹出来,她那人磨叽,两句话都能粘到天亮,你甭用不好意思。”说完也不看何适的反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何适站在客厅里愣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推门进袁喜的屋子。
袁喜在房间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客厅里的对话,也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再听不懂皮晦的暗示,那可真是白瞎了跟她认识二十年了。皮晦话里话外都在点一件事,无非就是早点去隔壁和她一起睡,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和何适在一起。
袁喜听见门的开合声,等了片刻却不见何适过来,纳闷地抬头,见何适正静静地倚在门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温柔的眼波似能漾出水来。袁喜脸上一热,别开两人相交的视线,微低着头把新换好的床单抻平,低声说道:“又和皮晦逗嘴了?你们八字不合么?怎么见了面就掐?”
半晌等不到何适的回应,袁喜不用看也知道他还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只觉得更加地不自在起来,正想找个别的话题打破这暧昧的尴尬,就听到何适轻笑一声说道:“好像从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我每次见皮晦的时候都有见着情敌的感觉,要不是后来她找了肖墨亭,我还真怀疑她性取向有问题呢!”
袁喜笑笑,打开橱门给何适找睡觉用的东西,“你今天先睡我的房间吧,我和皮晦一起睡,早点休息吧,挺累的了。”
何适无声地走过来,不说话,站在旁边看袁喜在橱前忙活。
放备用巾被的那层橱格有些高,袁喜点了脚尖才能拿到,伸直了胳膊去够,指尖刚碰触到柔软的巾被,何适就突然从背后拥住了她,袁喜身体一僵,愣了愣,才缓缓把胳膊放了下来,在空中停了片刻才有些犹豫地覆到何适的手上。
“怎么了?”袁喜轻声问,声线放的平缓而淡然,然而她却知道这不过是在骗身后的何适,如果他的手再向上半尺,就能感受到她的心脏正在胸腔里跳的狂野。
何适把头闷到袁喜的肩窝里,揽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这才闷声说道:“没事,只是很感激上天让你还在这里……真好。”
是的,她还在这里,在他走了那么远之后,再回首,她竟然还在这里,上苍何其厚待他。还记得回国前的那几个日夜,他是那样的怕,恐惧是那样煎熬着他的心肺,怕她早已经不在了这里,怕她也早已经走远。
她还在这里,真好。
袁喜无声地笑,嘴角有些苦涩,她还在这里,真好?对他来说么?他可知道如果可以,她是不想等在这里的啊。
人都说人生曲折世事难料,兜兜转转许多年后还是会回到老地方,遇见那人看见那景,一句“原来你还在这里”便道出了所有的感叹。可又有谁知道等在原地的那人的苦?
“为什么不问我?”他问,为什么不问他那时为什么会决然地走,为什么不问他为何又突然回来,为什么不问他这几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为什么她什么都不问?
袁喜把何适揽在腰间的手缓缓地掰开,动作轻柔却坚定。她转身,看着有些慌乱的何适,微笑着说道:“有太多的为什么了,不知道从哪问起,所以就先不问了,慢慢说吧。”
这样温柔而淡定的袁喜,反而让何适无措起来,他宁可她现在冲他喊叫、埋怨他,哪怕像以前那样狠狠地咬他一口,也好过现在这样只静静地看着自己。
何适闭上眼睛,重新把袁喜搂入怀里,叹口气说道:“袁喜,不管你问不问我,我都得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你听着。”
袁喜从何适怀里往外挣,“明天再说吧,大家都累了。”
“不,别动,听我说,”何适的手劲很大,把袁喜紧紧地扣在自己怀里,等到袁喜不挣了,这才接着轻声说道:“刚出去那阵,我挺怨你的,甚至是恨你。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劝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什么撂不下的,于是我烧毁了我们所有的照片,自动地隔绝了你所有的消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上,就这样过了两年,第三年上,我认识了一个华裔女孩子,和我在一个大学读书,是个很优秀的人,也是个很大胆的女孩子,她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我的好感。当时我想我得开始一段新的恋爱了,我爱了你两年,然后用两年的时间来遗忘你,我想我必须从对你的回忆中走出来了,于是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开始尝试一段新的感情。”
“那为什么还要——”
“先别问,等我说完,”何适阻断袁喜的话,“我好容易才攒足的勇气,你让我一气说完。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把你忘记的时候,有一天,我登陆了你们班的校友录,看到了皮晦贴在上面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你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傻乎乎地举着只巨大的棉花糖笑着,那笑容,一下子就刺醒了我,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能忘记过你,原来我之所以能接受那女孩子,只不过是因为能在她脸上看到你的影子,原来是我在一直骗自己,告诉自己能忘了你,却又去找了一个你的替代品来欺骗我自己……”
听着何适略带嘶哑的声音,袁喜已经无法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他说的那张照片她知道,是过年时和步怀宇带着大哥去乐园玩的时候照的,她和大哥每人举了只棉花糖,笑得阳光灿烂。
何适闭着眼睛,面上带着丝痛苦的神色,像是又回忆起看到照片时的激动和绝望,照片里有那年暑假他偷偷去袁喜家时见到的那个男人,他们两个笑得是那么开心,他想他们是幸福的,他应该给他们一个祝福,可是嫉妒的感觉却让他体会到了绝望,紧接着,皮晦在照片下的一句玩笑话又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像是给他的心脏注入了一只强心剂,让他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
她说:兄弟们,你们看看,难怪袁喜嫁不出去啊,原来他们家精华全让她大哥继承了啊,这像是一个妈生的嘛?同样的基因,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刹那间,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是袁喜的大哥,虽然袁喜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
“……你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你的大哥,害我一直以为你是独生女,所以那次去你家找你,在外面看到你和他很亲密的样子,我就以为你是因为他才不和我一起出国,所以我就直接扭头走了。”
听完何适的话语,袁喜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她也是初次知道原来何适在出国前曾经到过她的老家找她,只不过是见到她和大哥在一起误会了,所以没有露面就走了。
“那个女孩子呢?”袁喜轻声问。
何适抬头,小心翼翼地看袁喜的表情,“我已经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