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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一个大汉摇头道:〃石榴,你知道她不吃带血的生肉,干嘛还招惹她?〃
〃哼,带血的肉才鲜嫩好吃呢。珍珠,你不可这么挑剔,看你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没有男人喜欢的。来来,多吃些、长胖点!〃说着,石榴又插了一块肉,直往珍珠的嘴边送来。
珍珠仍不说话,脚下却不客气,见石榴探身过来,提脚向她小腿踢来。石榴却原来防着她这手,猛地向后一跳避开,嘴里笑着:〃不吃就不吃,动手动脚的干什么?〃说着将肉送进自己嘴里,就要坐下。哪知珍珠可还没完呢,见她要坐下的当儿,伸脚一勾,撤空了石榴身后的椅子。这回石榴没有防备,一下子坐空,噗通一声,摔得生疼。嘴里的肉都喷了出来,一旁的众大汉哈哈笑着。而珍珠往窗前一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望向窗外再不理她。
夏珏看这女子的身手并不熟悉,刚刚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
石榴红了脸,爬了起来,颇有些恼:〃珍珠,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欺负姐姐,咱们等着瞧,赶明儿再有男人来向你献殷勤,看我还帮你解围不!〃
夏瑛终于笑出声来,东岭女子真不知羞、人前就说什么男人来献殷勤的话!而一个黑脸丑八怪居然还有男人来献殷勤,这东岭没有漂亮女人了么?他这一笑,引得楼下的大汉齐齐抬头,狠狠地瞪向他来!夏瑛是谁,他会怕才怪!干脆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手扶着栏杆,笑嘻嘻地向下看着。
石榴也抬头望过来,见了夏瑛容颜先是一愣,随后眼睛发亮,回头叫道:〃珍珠,楼上有美男子好不漂亮,像是中原人。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抢回家里去!〃
她此话一说出口,连镇静从容如夏珏都险些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季芝华与仲达对望一眼,摇头叹息,化外之邦民俗粗鄙啊!而铁虎等人更是被呛得咳嗽起来。反观倒是夏瑛神情自若,似笑不笑的看着楼下众人,竟似乎是有些期盼地等着他们上来抢人呢!
而珍珠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石榴的惊人之语,窗外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此时站起身来,手抓住窗沿探身向外望着,那双小手戴着护套、露出的十指因为用力指甲竟显得惨白惨白的。忽然石榴吃惊地呼了一声:〃珍珠,你怎么哭了?〃
她此言一出,一旁的大汉全都跳了起来,万分紧张、无比关切的看着珍珠。
夏珏顺着女子注视的方向,居高临下向外看去,原来酒楼前方的街上,几个匈奴士兵围着两个元昊朝的军官在叽里呱啦叫嚷着什么。怎么匈奴人在此地滋事么?再细看被围在中间的两人,夏珏却认识。那不是云山关的守将丘义兄弟么?这个丘义,夏珏并不陌生。他原本是云山关前的中军校尉,云山关一役中冲杀在前舍生忘死,是员骁勇猛将!夏珏对他颇为赏识。战役结束后论功行赏,丘义晋升为副都尉之职。只是今日,丘义出关却为何来?
那边冲突似乎愈演愈烈,匈奴人已经拔刀相向,而丘义怒目注视着他们、手也按在战刀之上!而这边石榴担心地叫着:〃珍珠,你哭什么啊?你怎么了?有什么和姐姐说啊,快别哭了。〃只见珍珠的泪水奔涌而出,顺着玄铁面具簌簌而下!
忽然那边匈奴人已经挥刀上前,丘义也举刀相迎!而此时秀秀挺立身子,啪的一声双掌一击,旁边一名大汉立刻递上了一只朱漆弩弓!女子张弦上箭、左手托弩臂、右手一扣悬刀,箭矢嗖的一声飞出,正中匈奴手中的胡刀。当的一声竟把胡刀从中射断!
惊叹!夏珏星目微微眯起,夏瑛赞叹地看向这个黑脸丑女,仲达心生疑窦,而众侍卫们一时竟有些呆愣!
珍珠伸手向前一指,三四个大汉竟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直朝着那伙匈奴人飞奔过去!那个匈奴小将看着手中被射断的胡刀,脸上现出惊恐的模样。待回身看时,几个虎虎生威的东岭大汉已立于面前!匈奴人眼见此时自己势单,收了气焰,横了众人一眼,跨上战马,如离弦之箭般一溜烟便消失在远方。
丘义拱手称谢道:〃多谢几位兄弟,好箭术!〃
那几个大汉似乎颇不和善地看了看他,半晌才道:〃不是我们射的!〃然后不再答理丘义,转身就往酒楼方向来。
丘义并不恼,他在此地也很多年了,东岭人对汉人有的颇为和善、有的敌意浓重,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今天既然东岭人出手相助,他自然要上前谢过,元昊朝可是礼仪之邦啊!丘义回身对一旁的兄弟点头道:〃阿松你去南边马市去,招呼咱们的兄弟,收拾收拾准备回了。我去去就来!〃
〃好!哥哥小心!〃
此时珍珠已经住了泪。她静静地立在窗边、看着这个魁梧挺拔的帝国将领朝着酒楼走过来。石榴在一边拿着汗巾帮她把面具上、下巴上的泪水拭去,奇怪地看着她。
〃珍珠,你认得他吗?〃而珍珠如青陇山中的玉峰般巍然挺立、一动不动,注视着窗外。石榴也只好顺着珍珠的目光看去,待到来人走到楼下失了踪影,才又转头看着珍珠。而珍珠已回转身来,望向楼梯口,等着那人上来。谁都看出来,她心里想着他,她在等着他,似乎等了很多很多年,似乎有一辈子那么久!
终于随着噔噔的脚步声,几个大汉上得楼来,而丘义也跟了上来。到了二楼,他四周扫视了一眼,见一名女子持弩立于窗前,心中便明白了。想不到出手相助的竟是一个女子,好箭术,佩服佩服!想着,丘义上前拱手施礼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云山关守将副都尉丘义有礼了。〃
丘义?珍珠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丘义,他叫丘义?原来他改了名字了,是啊,没有错,他是丘义,我是丘叶儿!她怎么忘了?那又如何!她认得他,刚刚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她就知道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他不仅没有死,还成了云山关的守将,好威武啊!他比那人强出了百倍啊!
众人静静伫立,等着珍珠发话,而珍珠默默无语,就那么从玄铁面具后不错眼珠地盯着丘义看。仿佛要把他盯进肉里去似的。
丘义心里诧异,抬眼注视着这个东岭女子。但觉面具后的那一双眼睛乌黑锃亮、灿灿生辉。酒楼里霎时静了下来,气氛竟有说不出的奇异!
夏瑛在楼上瞅着,暗叹道,胡人女子不知羞啊、不知羞!这么明目张胆、不错眼珠地盯着男人看,有伤风化啊!
此时镇子西边传来鹿角之声,石榴说道:〃珍珠,时候不早了,我们的事也办完了,走不走啊?〃接着又看了看丘义道,〃你要是喜欢他,干脆带他走就是了。我们又不是养不起一张嘴!〃
楼上的众人早就听过石榴的惊世骇俗之语,也不怎么见怪了。倒是丘义闻言一皱眉,而珍珠冷冷地扫了石榴一眼,这眼中的锋芒甚是威严,石榴竟乖乖地闭上了嘴,向后退到了一边。
珍珠向前迈出两步,走到了丘义近前,她仍是不说话,仍是不错眼珠地看着丘义。丘义有些愣住,这眼神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那么遥远,似乎只有在梦境中才能一见!
而珍珠看着近在咫尺的丘义,挺了挺身子,似是要和丘义比比个头一般。是啊,那年她七岁,他十八岁,她是那么小,高才不过他的腰身吧?他背着她穿山越岭、背着她跋山涉水,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劈荆斩棘,为她舍生忘死。如今她长大了、长高了,已经到了他的鼻尖了吧。他和她都活着!她终于也可以为他做些事了!
慢慢地,珍珠轻轻扯下玄铁面具,面具后面是一张黑黑的小脸,两边脸颊上各描画着一只小小的金色麒麟。她如溪水般明澈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然后粲然一笑,眸光灼灼、丹唇殷红、贝齿灿灿,黑黑的小脸也遮不住她璀璨的光华!随后珍珠向着众人一挥手,轻灵地从他身边一晃,下楼去了。
丘义顿时愣住,大手扶住胸口,震惊不已!
夏珏手握扶栏,十指泛白毫无血色,面色凝重惨白如纸!
夏瑛凤目高挑,仔细回味着刚刚那炫目的一笑!
季芝华与仲达对望,惊诧莫名!
众侍卫们目瞪口呆,那,那,那人儿谁?
啼声踏踏,战马飞驰而去。丘义喃喃自语:〃蝶儿?蝶儿?蝶儿?是蝶儿,是蝶儿,是蝶儿!〃
忽地他狂奔至窗前,向着啼声远去的方向长啸一声:〃蝶儿!是我!我是子义啊!〃
我是你的子义大哥!
…
第二十一章 子义
咔嚓一声,扶栏碎裂!
夏瑛回首恼道:〃子义又是谁?〃
夏珏闭目凝思:〃仲氏管家之子,顾子义,当年想必就是他带着珍儿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到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