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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也帮过我很多次,算帐就没意思了。”
“那我后天请你吃饭聊表谢意。”田君培马上说:“意大利菜怎么样?地方也是以安那个美食家推荐的,据说味道很地道。”
他们不止一次吃饭,任苒答应下来,放下手机后,才发现他请客的那一天居然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她顿时便有些不安。
任苒没有正式与人有过情大节约会。
她对情人节最初的印象,不过是祁家骏在这一天肯定会有安排,她曾带着好奇盘问过祁家骏,其实也只【奇】是吃吃饭、看场电影再加出【书】去兜兜风而已,没浪漫到足【网】以让她羡慕。
与祁家骢在一起后,他们过的唯一一个情人节是在双平。当时他们在方圆不足两平方公里的孤岛过着日夜相对的日子,日期、甚至时间都变得没有意义,自然不会考虑情人节这种男女约会的花样。
田君培将一个表达谢意的吃饭安排在情人节这一天,显然不是一个巧合,当然,任苒不会迟钝到无视一个男人流露出的追求之意。对于一个准备正常生活的27岁女人来讲,有田君培这样的男人追求,应该算一件好事。
只是,上一次她想放下往事过正常生活时,接受的是张志铭的约会。从某种程度上讲,张志铭与田君培有相似之处,受过良好的教育,白领精英,事业小有所成,有强烈的上进意识,举止斯文有礼,无不良嗜好,是一般人眼里再合适不过的男友人选,可是她与张志铭的交往极其失败,对方竟然拿她与贺静宜做交易,以图换取亿鑫的投资。
她知道实情后,倒没有什么愤怒之情,只能检讨自己没有放进足够的感情,也怪不得别人表现出无情和功利心。
她不会因那段往事便惘顾田君培的诚意,从他们刚认识起,他就表现得远比张志铭要真诚投入。可是到了今天,她也远比当年刚从澳洲回来初入职场时身心疲惫,她正在做的,不过是一点点让生活重回轨道,根本不确定自已是否已经有余力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任苒正发呆之间,她的同事Tom走过来问她:“Renee如果我情人节那天约一个女孩子出去,她会不会误会我就一定要跟她怎么样?”
“这我可说不好,天知道你约会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对感情认真到什么程度?”
“我们认识不算久啊,我倒是很想跟她进一步,可是我没打算结婚的。听说中国女孩子很介意这个,上次Sunny还告诉我,”Tom挠着头,讲出一句怪腔怪调的中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真有这说法吗?”
任苒好容易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被逗得忍俊不禁。
“吓死我了。你们是不是真的都这么想?我女友的英文不够好,我的中文很滥,我不知道我的表达她理解了没有。”
他是美国人,不过25岁,有爱尔兰血统,长着一头暗红色头发和一双碧绿眼睛,十分引人注目。大学毕业后,他便开始周游列国,走到哪儿,便工作到哪儿,玩够一处,攒够一笔钱后,再继续上路,过得十分逍遥自在,他去年才来中国,拿着本中文中语书,现学现卖,找了这份教幼儿英语的工作。
他教学方式轻松随意,上起课来全心投入,很得小朋友的欢心。在教学的过程中,他学了一些很幼稚的中文口语,再加上中国同事开玩笑教的一些网络语方,平常拿出去泡妞居然无往不利,他不免颇为沾沾自喜。别一个同事Sunny看不惯他那副得瑟劲头,便吓唬他小心泡妞泡成老婆,他还真听了进去。
两个交流存在明显障碍的大也能谈恋爱谈得不亦乐乎,任苒只得表示佩服。“不是所有女孩子都那么恨嫁,别的靠你自己去理解吧。”
“唉,东方的风俗太不一样,太微妙。上次我在日本过情人节,好几个女同事一大早过来就送巧克力给我,害得我狂喜,以为自己突然成了广受欢迎的大众情人。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习惯问题,当天所有男人都会接到巧先力,相当于安慰奖。”
办公室里听得懂的同事全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Tom在那边兀自苦恼不休,任苒倒轻松了下来。她想,她比又要享受浪漫又不愿意被束缚的Tom想得还多,未免可笑。不过是一个约会,没什么大不了。
到了情人节这天,下班以后,田君培来接任苒,径直去了江边的明珠酒店,这是一家开张不久的五星级酒店,38层的建筑已经成为了江边的地标,顶成西餐厅取了个意大利风味十足的名字:托斯卡纳艳阳餐厅。
任苒以为只是吃顿饭而已,没想到是豪华酒店内的西餐厅,她穿的是平时上班的衣服,羽绒服内的一件灰色羊绒衫配牛仔裤加长靴,连妆也没化,只在出来时涂了一点唇彩,未免与环境颇为失调。
乘酒店外面的观景电梯上去后,迎面而来的是穿着曳地长裙的领班,核对预约,将他们引到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长江两岸美景尽收眼底。
任苒脱下外套,环顾四周。眼前的餐厅装修得极具地中海风情,海蓝纯白数据,巨大的水晶枝型吊灯映照得玻璃器皿晶莹剔透,四周都是华服盛装的宾客,更有一交室内乐从现场演奏。
她只得道歉:“不好意思,我今天穿得太随便了。”
“没关系,你今天肯赏光出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待他们点好餐后,服务员送上开胃酒,附了一枝裹了精致棉纸的鲜艳红玫瑰,这当然是情人节应景的噱头。田君培将花递给任苒,她含笑道谢。
“我在这边读书的时候,情人节那天跟好几个没恋爱的同学一块逛街,不小心落到后面点儿,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抱着我旁边男同学的脚就喊:哥哥哥哥,给姐姐买一枝玫瑰花吧。那男同学窘得直解释:我们是同学,我们是同学。可是小姑娘哪里理他,抱着腿不撒手,他怎么挣也挣不脱,还引来满街的人看笑话。”
田君培被逗乐了,“这男生实在太实诚了,买枝花送给你不是正好吗?”
“我们当时才读大一,对男女朋友这个名分看得很严重,哪里敢随随便便认下来。可怜他怎么也甩不脱,最后还是被迫掏钱买了一枝蔫巴巴的玫瑰,脸涨得通红,把花丢给我就跑了。用……我个朋友的话讲就是我实在太可怜了,生平收的第一次花,是靠卖花姑娘强买强卖混来的。”
“你朋友够狠的。”
“是呀,他一向喜欢取笑我。”
任苒说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祁家骏,他情人节那天有约会,第二天听她讲起这件事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等她被笑得恼羞成怒要翻脸了,他才揉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好了好了别生气,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应该好好订一把花送给你。这样吧,等明年情人节我补给你,保证是你们全宿舍女生从来没见过的最大一束。”
第二年情人节她已经远在双平了。
此时记起往事,她却不再像过去一年多那样,一忆及祁家骏这个名字马上要转移心思。她捻着手中玫瑰花外包的棉纸,指尖涩涩的触觉如同此刻的心情一样。她想,终于有一天,他在她心底也会淡去吗?
田君培注意到她眼底的那一点黯沉,“那我向你招认一件事,不要笑我。”
“什么事?”
“其实我订了一束花,放在后备厢里,预备等送你回家时给你。”
任苒微微一怔,随即掩饰地垂下眼帘,“田律师,你太周到了。”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菜,同时开了一瓶红酒。正如冯以安推荐的一样。这家餐厅所有菜式都十分地道美味,两人边吃边聊,心情轻松下来,十分尽兴。
吃完甜品,已经是晚上十点,田君培结帐,两人上了电梯。喝了一点红酒以后,站在这种全透明的观景电梯里,从三十八层向下望去,让任苒多少有一点眩晕,她连忙转身,面向电梯门立着。
“你住28层,也够高了,还不习惯吗?”
“我喜欢住高一点的楼层,比较安静。可是受不了这种从上到下透明的感觉,据说我曾经留学的墨尔本去年五月建成了尤利卡观景台,在第八十八层有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底房间,可以伸出去悬在城市上空,我猜我是怎么也不会去尝试的。”
田君培含笑看着她,突然说:“我很喜欢你,小苒,做我的女朋友吧。”
任苒没料到他的表白来得如此直截了当,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电梯冉冉下降,下到十五层左右,透过站在身侧的田君培的肩头,任苒突然看到,并排的另一架观景电梯正在上升,灯光通透耀眼,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了站在不到三米以外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