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任苒想扑向火焰的飞蛾不止她一个,有人比她付出更多,伤得更重。然而苏珊看上去丝毫没有自伤自怜之态,让她不能不佩服。
“好歹我和女儿还住一个城市,我还能时不时看到她,知道她爷爷奶奶把她照顾得很好,我很知足了。”苏珊转动着空空的酒杯,笑着说,“我今天说了这么多废话,任老师,真不好意思,每次喝多一点酒,我就成了个十足的话痨。”
“这很正常。我看上去话不多,对吧?可是有一段时间,我必须定期看心理医生。每个人都需要倾诉的渠道。”
“是啊,对面晚报社有一个记者叫罗音,每周会有几个下午在我这里接待读者,听他们讲心,事然后写成整版的稿子登出来。我以前还好奇地问过她,哪有这么多人愿意对着陌生人讲故事,她也是这么回答我的。任老师,谢谢你今天陪我。”
“我也喝得很开心。”任苒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摇晃一下才站稳,“苏珊,回家好好睡一觉。总有一天,你可以感觉到,你能记住他,也能放弃他,慢慢的,他会不再真实,对你来讲,他彻底成了过去。”
“你的话很有道理。”苏珊也站了起来,思索一下,眉毛挑起,耸耸肩,“其实我记忆力很差劲,别人跟我打招呼,我经常感到莫明其妙,不记得是不是认识对方,好多难受的事,隔几天我就彻底忘了。唯独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记得实在太清楚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彻底放弃,这样子大概又矛盾又可悲吧。”
“不,我只知道,你在过你愿意过的生活。”
“说得没错。”
苏珊一样样收拾好酒瓶、酒杯,关上空调和灯,两人穿上外套一同走出来,她锁好店门,跟任苒道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越是入夜,温度越低,凛冽的北风吹在脸上有疼痛感,让人几乎不相信这是一个接近南方的城市。任苒迈着小心翼翼的脚步,踩着结冰的路面往回走,脚下发出喀喀的轻响。
喧嚣的鞭炮声一直没有止歇,烟花在她头顶的天空不时绽放,反照得路面明暗不定。
她不记得这是她一个人过的第几个春节了,可是她心底平静而安样。她想,正如同她对苏珊说的那样,她也正过着她想过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第十七章
国人向来讲究,不在春节期间沾染各类官司是非为宜,律师事务所因此可以放一个从容的假期,只是田君培没有往年那么轻松,手头还有大量案类工作要完成。
他回到W市,除了例行看看亲戚,与老曹等合伙人相传商量工作以外,便一直在家里快案工作。旧日朋友打来电话再三邀约相聚喝酒,他却情不过才答应。不过到了地方,他便有些后悔了,几个月不见的郑悦悦赫然在座,正与人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他像招呼其他朋友一样跟她打着招呼:“悦悦,新年好。”
郝悦悦只敷衍地点点头,继续划拳喝酒,看上去情绪很不错,他略微放心,坐下来跟朋友闲聊起来。
到尽欢而散,准备各自回家时,郑悦悦突然开口:“君培,送我回家好吗?”
当着众人,他没法拒绝,只能点点头。因为出来喝酒,他并没开车,只能在酒吧门口排队等候出租车。这边同样经历着罕见的严寒,郑悦悦却衣着
单薄,北风吹来,她顿时便打了个喷嚏,他将大衣交给她,“披上吧,小心着凉。”
好容易等来出租车,他将郑悦悦的地址告诉司机,两人默默坐在车内,都没说话,到了地方,郑悦悦却没有将拢在身上的大衣交还给他下车,而是拿出钱包付车费,田君培皱眉说:“悦悦,我还要继续乘车。”
“上去坐坐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太晚了,不大方便。”
郑悦悦撇一下嘴,“那要看做什么事,才谈得上方不方便。”
这样暧昧的对话让司机心照不宣地笑了,他利落地竖起计费器找零钱,“两位,请下车吧,大过年的我还要继续做生意。”
田君培无可奈何,只得下车。
郑悦悦的香闺是她父母送给她的一套公寓,位于市中心,地段很好,面积虽然不算大,但价格在本地算得不菲。田君培当然不是头次过来,可是上一次的记忆太不愉快,他实在不明白郑悦悦到底有什么打算。他陪她走进大堂,便站住了脚步。
“悦悦,我不方便上去,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好了。”
“这个大堂又没供暖,我快冻死了。”郑悦悦上上下下打量他,笑盈盈说,“还是上去坐吧,别摆出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保证不会强暴你。”
田培君苦笑,“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普通朋友之间相处最好保持适当的距离。”
郑悦悦脸上的笑意变冷,“这么说这已经被你划到普通朋友行列里了。好吧,来告诉一下你的普通朋友,任苒是谁?是不是另外一个普通朋友?”
田君培吃了一惊,“谁告诉你这个名字?”
郑悦悦若无其事地说:“在酒吧的时候,你去洗手间,手机丢在桌上,我拿起来看了看。你近期的通话记录里只有她一个女性的名字,而且今天晚上还通过近十分钟话。”
她居然当着众朋友的面翻他的手机,还这么坦然讲出来,田君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叹一口气道,“悦悦,你这样可不好。”
“如果我直接问你,你现在正跟谁交往,你会直说吗?”
田君培伸手按电梯上行键,“当然不会。我们现在没有相互通报生活的义务,至于翻手机……就更出格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郑悦悦显然没将他的话听在耳内,只重复又问:“任苒是谁?你新交的女朋友吗?”
“她是我很重视的一个朋友。以后别再问我这种问题,我不会回答的,进电梯吧,这里太冷。”
郑悦悦取下披着的大衣,默默交还给他。他刚接过来,她却突然扑入他怀中抱住了他。她身材苗条而柔软,只贴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绒衫,扑入他鼻端的有酒气和她常用的香水味道,此时显露的是零兰与麝香混合制后调的,若有若无,配合在一起十分诱惑。
“别这么考验我,悦悦。”
郝悦悦不理会他,嘴唇凑上来,他错愕之下,她的舌尖已经灵活地钻入他口腔内,温润而柔软。他只能努力将她从自己怀里隔开,退后一步。
“你对我是有反应的,君培。”
他烦恼地笑了,“悦悦,你应该分得清,男人的生理反应和感情有时候不是一回事。”
“何必非要跟自已的欲望对抗得这么辛苦,我又不是那种上床后一定要拉着你负责的女人。”
“别把你说得随便,悦悦,因为我知道你并不随便。至于我,如果随便一下,我们就又回到老路上,根本没意义。”
“也就是说,我跟你的感情,已经被你判定为没有意义,不值再提了吗?”
“不要这么抠字眼。我更希望过单纯平静一点儿的生活,对你来说,我可能想法老土,不合适了。”
郑悦悦沉默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清脆的笑声回响在空荡荡的门厅内。
“你喝多了,上去休息吧。”
“我没喝高,不过算了。”郑悦悦收敛了笑容,深深地看他一眼,“我这会儿快冻僵了,没法继续诱感你。走吧走吧,记住,我现在对你还没有反应,我的反应跟我的感情肯定是回事。”
看着她走进电梯,他只得笑着摇头。
不过这件事并没结束,第二天田君培便接到郑悦悦父亲打来的电话,他语气和蔼地说:“君培,怎么过年也不到我这里来坐一坐?”
田君培十分狼狈,却决心不再这么含糊下去了,“郑叔叔,可能悦悦已经跟您说了,我们觉得性格不合适,决定分开。这段时间我工作太忙,马上还要赶去J市出差,没顾上给您拜年,很不好意思,等回来后我去看您。”
郑父似乎并不意外,“君培,我跟悦悦说过,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我们只一个女儿,难无娇惯,弄得她很任性。我觉得你们并没有原则性的矛盾,不防今天过来,吃顿便饭,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田君培不便对着长辈多说什么,只能说:“我和悦悦都是成年人,做出决定都很慎重。而且我们还是朋友,不管什么时间沟通都没有问题。”
“君培,你今天一定要过来,我还有一点法律问题需要向你请教,恐怕开年以后,我就面临一场官司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田君培没法再推托了。
田君培买了一份礼品去郑家按门铃,郑悦悦给他开门,似笑非笑地说:“田律师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我爹险些就逼着我这大冷天出去迎接你了。”
他只得打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