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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的口吻怎么跟上次的完全不一样了?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没有挥开我的手,也没有转过头来望我,仍是望着天空,嘴角却扬了起来。
我奇怪地睨了他几眼,口不对心的家伙,上次说得郑重其事的,今天却换了个态度,我才不上当。还有那个上官逸,他千万不要爽约的好。想象着到时我轻轻一跃,就能跃上那棵梧桐树,再也不怕被北凌飞搁在那里,他到时准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狄靖
“在想什么?”北凌飞问道。
“没……没什么,既然四殿下特许我可以不用功练习,那我就听命了。”我嘻嘻一笑道。
“别让老夏知道就行,我倒无所谓,但你这样辜负他的一番心血,总不是太好,在他面前姑且装装样子吧。”他淡然一笑。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什么一番心血,他那五成内力,又不是我自己问他要的,他都没经过我同意就硬塞给我,完全不考虑我感受,我还不想要呢。再说了,他都七老八十的了,没准过两年便两脚一伸了,剩下的那五成也白白浪费了,还不如都给我好了,真是小气。”
北凌飞听了这话,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你……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小心给他听到了这话,他定要追着问你要回来。”
我吐了吐舌头,心虚地望了一眼四周。这话当然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心里对夏老头的这一举动很是感动,而且夏老头平日里对年轻一辈就常常无微不至的关爱,他确实是一个值得我敬重的老人。
“对了凌飞,你知道帮中哪个人是会吹笛子的吗?”
“吹笛子?怎么了?”
“那天夏桑菊传功于我时,要不是那人一直吹着笛子,替我消除心中的烦躁,我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可是我问狄靖他不肯告诉我,神神秘秘的。”
“你知道了又如何?”
“当面谢谢他啊。”
“真正帮你的人是夏老头子,你对他都不谢,还谢吹笛的人?”
我一时语塞,“那……那怎么一样,总不能连是谁帮了自己都不知道啊。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我总觉得我好像……好像认识他。”不知为何,从在谷中第一次听到那笛声起,我便有一种直觉,执着地认为那吹笛之人是宁宇。
北凌飞原本正懒散地望着天空,此时却猛地坐直了身子,俯过身来直视着我,漆黑的双瞳里流光不停地闪烁着,定定地望着我。我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木然地望着他,他的眼里带着惊诧、期待,甚至还有一丝惊喜。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的反应应该是好奇甚至不悦才是。可是只一瞬间,他便低下头垂下了眼睑,再抬眸时,已恢复了正常。我刚才一定是眼花了。
我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我虽然和宁宇只是萍水之交,可这事我从来没和北凌飞提过,是我心里的一个小秘密。为了不让他生疑,我马上岔开了话题。
“其实是因为……因为我们的宋大美人对他情有独钟,我才好奇想八卦一下那人是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让莘莘这样骄傲的人儿暗自神伤。”
北凌飞愕然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对她不会有那个心思。”
“谁对谁不会有那心思?”我听得不甚明白,忍不住再问。
北凌飞望了我一眼,又靠在枯木上舒服地挨着,望向天空,“那个人不会对莘莘有那个心思,他一直当她妹妹一样看待。你有空也劝劝莘莘,不要再枉费心思了,趁现在为时尚早,以免日后陷得太深枉自伤心。”
我不甘心地撇了一下嘴,“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一定不会,就算现在不会,谁知道以后一定不会了?莘莘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北凌飞没有转过头来,仍是望着天空,看着天上轻轻飘过的一朵朵白云,“按你这说法,只要是个美人,所有男子便会喜欢她,那你岂不是没人要了?”
我怔了一下,黑着脸向他挥了挥拳头,冷哼一声,也转过身去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枯木上,仰头望天。
夏日的阳光灿烂耀目,林中不时有丝丝清风吹过,倒不觉得炎热。天空一片蔚蓝,白云随着微风缓缓移动,四周一片宁静,只有采蜜的蜂蝶偶尔传来嗡嗡的声音,还有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半躺着靠在枯木上,享受着这午后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小黑唧唧地叫了几声,已跳到我腰间的小竹筒上,小家伙玩累了,我打开盖子把它放了进去。转头望望北凌飞,他已合上了双眼,如墨的双眉微微蹙着。今天的北凌飞有点不一样,似乎有什么心事。
叮咚几声琴声悠扬地从觅兰居响起,仍是那样的情意缠绵,像似在向谁诉说着什么,倾听着什么。北凌飞微微睁开了双眼,一声轻叹几乎低不可闻。
我侧身趴在枯木上,单手撑着脸颊望向北凌飞,“狄靖他……他究竟为了什么事情,我总感觉他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北凌飞怔怔地望着天空,听着琴声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别过脸来望了我一眼,“想听故事吗?狄靖的故事。”
我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
“大悲寺,听说过吗?我朝历史最悠久、地位最高的佛寺。十多年前,大悲寺里有一个小沙弥,是涣尘大师座下弟子。这个小沙弥天质聪颖,无论是对佛理还是武艺,都有过人的悟性,深受涣尘大师器重,一直亲自教导他。那个小沙弥也以为自己将在寺庙中陪伴着青灯佛影渡过一生,可是涣尘大师却一直没有让他受戒,也许涣尘大师一早就算到他尘缘未尽。终于在那个小沙弥十五岁那年,有一天一位官家小姐到寺中祈福,从轿中下来时,正巧那个小沙弥经过,惊鸿一瞥,从此万劫不复。那个小沙弥,便是狄靖。”
“啊……”我惊讶得张开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怎么也不能把那个飘飘如仙的男子跟寺庙里的小沙弥联想起来。
微风轻拂,伴着草木的清香,拂过我们的脸,地上的花草也随风而动。北凌飞坐直了身,随手摘了一朵粉色的凤仙花,拉过我的手,把花瓣捏碎,将汁液轻轻涂在我的指甲上。
“从那天起,狄靖便像个失了魂魄的人似的,整日浑浑噩噩神不守舍的,终于有一天,涣尘大师让他还俗下了山,加入了飞羽帮,辅助夏帮主。从此,狄靖一边为飞羽帮办事,一边追随在那位小姐身边。那个官家小姐是朝中一位小侍郎的女儿,名叫柳惜月。柳惜月比狄靖大两岁,一开始和狄靖不过是点头之交,狄靖当时从没想过要真的她在一起,他只是默默地追随在她身边,远远地望她一眼,他便心满意足。两人后来渐渐相熟,从惺惺相惜到两情相悦,柳惜月终于被狄靖的真情打动,瞒着家人和他偷偷交往。柳惜月才貌双绝,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善舞,晋阳城中不知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到她家中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是她的父母心比天高,不甘女儿只享寻常富贵,一心想让柳惜月攀龙附凤嫁入皇世。他的父母不断钻营到处疏通,终于寻到一次机会,在皇后娘娘寿辰时,让柳惜月进宫为皇后献舞。”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隐隐猜到了几分。虽然明知已是多年前的旧事,到如今早已一切尘埃落定,可现在听到仍是不免觉得揪心、紧张。
北凌飞又摘了一朵凤仙花,拿起我的另一只手,细细地涂着,缓缓接着道:“在那晚的宫宴中,柳惜月果然一舞惊人,成功地获得了一位皇子的倾心。”
“是谁?”我紧张地问。
“大哥。”北凌飞平静地道。
啊……北凌云,我心里惊呼一声,完了。
“大哥当时对柳惜月一见钟情,惊为天人,第二天便直接登门拜访,向柳惜月倾吐爱慕之心,却不想被柳惜月一口回绝,告诉他她已心有所属。大哥伤心欲绝,却又铁了心非卿不娶。皇后不忍心大哥受这相思之苦,便下懿旨宣柳惜月进宫,命她在宫中的乐坊教宫中的舞姬跳舞,为期一年。在柳惜月进宫后,皇后又派人到柳惜月家中下了聘礼,她的父亲官职不过是一小侍郎,女儿能嫁作大皇子殿下的正妃,又是郎才女貌,自然满心欢喜,便偷偷瞒着柳惜月应下这门婚事,只等大哥满了二十岁行过冠礼便可大婚。
从此大哥天天往乐坊跑,风雨不改,为柳惜月抚琴,看她跳舞,一心想在这一年内打动她的芳心,可惜柳惜月始终不为所动,虽然欣赏他,却只视他为知交。在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