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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说是学艺,不如说是打牢基础,且与清老如同辈一样的切磋。
在太子一派与阴氏一派频频过招的消息传来时,忙得团团转的卢萦走出了清老府第。
腰腿犯酸的卢萦,挥退马车,令得两个护卫在后面跟着后,慢步走上了街道。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正是洛阳城一天最热闹的时候。
这般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拥挤得很。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高昂的唿哨声,唿哨声中,伴随着十几个少年的起哄声,说笑声。
随着那些声音传来,街道中的行人纷纷向两侧退去,便是摊贩也连忙后退,转眼间,这一条街道的中间便干干净净,宽敞之极。
卢萦的马车也停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十几辆马车和五六个少年骑士纵马而来,他们显然很兴奋,不停地哇哇怪叫着。
这些人,卢萦却是全识得的,他们都是这洛阳城里的纨绔,家族属于阴氏一派,然后,他们在家族中不高,还挤不进耿六他们那个圈子。
怪叫声中,十几辆马车呼啸而过,卷起的烟尘。直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就在他们冲过去十几步时,一人惊咦了一声,叫道:“快回头!”叫停众人时,他策马朝着卢萦直冲而来。
停在卢萦的马车旁,他左瞧右瞧了一会,怪叫道:“大伙快看,这厮是卢文呢。”
“卢文”两字一出,众少年唿哨一声蜂涌而至。
他们团团围住卢萦,那率先开口的少年怪叫道:“卢文,居然真的是你?”
另一少年则大笑道:“想那会儿。你卢文经过哪里,我们都要避到一侧。怎地今日倒过来了?你卢文给咱们让起道了?”
“人家是白衣嘛!”
“就是,白衣卢文。风月场中好大的名头的人物呢。嘻嘻,这样的人物,当然要给咱们让道!”
此起彼伏地嘻笑声,起哄声中,街道中的路人远远地躲着围观起来。
卢萦自是知道。逢高踩低本是世间常态,她现在成了庶民了,白衣了,这些昔日要仰望她的人,如今取笑嘲弄于她,实在是完全应该发生的事。
不过。她毕竟还是太子的人,这些人也就是围着取笑嘲弄一番而已。
在这一句又一句地嘲讽中,卢萦静静地向榻后一倚。淡淡问道:“诸位围上我,便为了说这么一通话?”
噎得众少年一哑时,卢萦垂下眸来,懒洋洋地,爱理不理地对着他们。
少年们哄然闹了起来。
在一声声又叫又骂中。一少年叫道:“卢文,可别忘了你现在不过一介白衣。本郎君还是个校尉呢。卢文,滚出来给本郎君行礼!”
“对,给咱们行礼,咱们可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在少年们此起彼伏地叫声中,卢萦正要说什么,一个青年拦住同伴,低声道:“这个就别提了,别忘记了,他很得太子的心。”
说到这里,那青年提着嗓子朝着身周的伙伴们大笑道:“诸位诸位,卢文如今已是落水狗了。咱们都是世家子弟,何必理会这等落了水的狗?”
在众少年的哄笑中,他手一挥,叫道:“走吧走吧,咱们还是走吧。”
“就是,不是说耿二要生日吗?咱们不要因为卢文这等小人物浪费了精神。”
“走了走了——”
哟喝声中,这些少年郎不再看向卢萦,哄闹着回到了街道中,转眼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目送着这些人离开,卢萦一下静静地倚榻而立。
而她的身边,众护卫则在担心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卢萦垂下眸来。她慢慢问道:“如果你们的主公在此,他会如何说来?”
一个护卫朝她一揖,严肃地回道:“主公定然不允许主母受人如此嘲讽!”顿了顿,他又说道:“前面应对田老三和阴田氏的举动,主母便做得甚合主公心意。”
刘疆身边的人,哪怕一个最普通的护卫,因跟随在二岁便是太子的刘疆多年,从骨子里,也便养成了强势自信的性格。对这些人来说,他们一直对卢萦言听计从,恭敬有加,是因为这个主母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没有让他们感到屈辱过。
他们已习惯了只服从强者!
卢萦这个主母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家族,可她有极强的个人魅力,她从不吃亏,应对对手的策略总是及时又简练有效,,这让跟随在她身边的人感到痛快且舒服放松,使得他们乐于跟随她。
卢萦轻叹一声,她不紧不慢地叩击着车辕,叹道:“是啊,他其实挺喜欢我强横的。也是,卢文虽是白衣,却也曾在你们主公面前骄傲地过自许,要做一个白衣公卿的。”
说到这里,她断然喝道:“回醉梦楼去!”
“是!”众护卫地应答声响亮干脆!
转眼三天过去了。
第四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天空如同洗过一样,澄澈无云。
这一天,洛阳城的纨绔们都很忙碌,因为,今天是耿秉的二十岁生日,虽然他早早就戴了冠。
可时下的很多少年,还是把这一日当成了成人日。
做为世家子里面的翘楚,耿秉成一向沉默的阴澈不同,他慷慨大义,颇有长兄风范,一直以来。都极得众纨绔的拥戴和喜爱。
因此他的二十岁生日,众世家子们是心思绞尽也要让他高兴。中午耿府为此办了一场宴会后,傍晚上众纨绔专门叫来各大酒楼最出色的厨子,出大价钱,让他们把自己最拿手的绝活亮出来,让众人吃个痛快。
这种热热闹闹的宴会一直办到太阳西沉,众人酒足饭饱后,又有人提议到洛河中的画舫里去,
还别说,那个卢文进入风月场后。虽才这么二三个月,可他愣是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在洛河深入洛阳城。给弯成了一个小湖泊,风景最美,水最浅最清的所在,把醉梦楼的十几个画舫连在一起,给组成了一个水上青楼。
这水上清风徐来。夜间画舫上的灯笼晕红如梦,与之前在街道上的青楼相比,别有一番说不出的情趣。因此,那水上画舫,现在已成了洛阳子弟最喜欢去的青楼所在,也成了洛阳的一道风景。
耿秉今天喝得有点多。听到同伴们地建议后,他目光微亮,也没有拒绝地上了马车。
不一会。众少年便来到了水上画舫处。
众少年蜂拥而至,一边占据了七八只画舫,一边令得各画舫把自家最美的女人拿出来时,一个少年拍着案几叫道:“卢文呢?你们去把卢文叫过来!”
那画舫的主人是个秀雅的青年,闻言。他苦笑道:“这位郎君,卢文可不是我们这种人。他乃是清客……”
才说到这里。那少年猛然站起,他朝着几上重重放了一掌,暴喝道:“少废话!马上去把他给本郎君叫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陡然的,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欢呼声中,有人朝着耿秉叫道:“耿二快出来!大伙都出来,有热闹看了!”
“有热闹看了”五字一出,众少年也顾不得喝酒挣持了,当下蜂涌而出。
他们一出画舫,便给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只见他们面前的湖水里,给盛开了一地的水莲灯。那莲花做得精致秀美,每一个都做成了二三层的楼阁状。水莲灯的四个面上,有的画着画,有的写着字,有的描着人物。可不管什么样的画面,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下面题着一句,“为耿秉百岁金安作。”
这时刻,天边已经黑暗下来。无边的黑暗中,无边的湖水里,这么荡漾着一只又一只的莲灯,它们是那么多,又是那么的美,直如星辰掉落河水中,显出无比的华灿。
耿国弯腰拾起一个吹来的莲灯,左右看了看后,他朝着耿秉叫道:“这是什么人给弄的?挺好玩儿的嘛?”
他这个大老粗还只是说着好玩,而不远处,跟着耿秉的姐弟们另组成队,坐在画舫里只清喝酒听曲的贵族小姑们,已嘻嘻着吩咐婢女们给她们捞起一个又一个,有的自己身周都摆满了,还在吩咐人去捞。
于这嘻闹声中,陡然的,黑暗的河道深处,传来一阵鼓声。这鼓声只响了一下,鼓声一落,有人高唱道:“放灯!”
随着那声音一落,只见对面的湖山深处,飞出了无数的竹灯。那竹灯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竟是燃烧着摇晃着,冉冉地飞向了天空中。
望着灿烂了整个夜空,越飞越高,眼看就要与群星并列的竹灯,一少年惊叫道:“这灯我在成都时听人提过。说是有一个老汉,擅扎一种可以飞上天的竹灯。当时我还以为是信口开河之事,断没有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奇人。”
这一次,在那少年的声音落下,在众人齐刷刷仰头看去时,只听得湖山中央,传来一个清亮之极,似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