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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怕的要死了吧,偏偏还一副死不肯认错的模样。眼里都已经亮闪闪的要哭了,可嘴角偏偏要抿的那么紧,丝毫不肯松口。
可是这样子的她……却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熟悉。
到底是哪里呢?
一瞬间,薄三也犯了糊涂。几乎是下意识地,嘴里说了出来:“木槿?”
看着她迷茫而疑惑的表情,薄三突然想起来是哪里熟悉了。
原来是她。
薄三嘴角微微钩,松了她的胳膊。
几乎就在那个瞬间,他就下定了决心。
不是便罢,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让她也尝一尝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告白记
她正朝着薄清寒出神,他却突然转过身来,幽暗中她只看到他的一双眼睛里有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深沉地仿佛是一汪深泉,恍恍惚惚让木槿想到了那天在顾洵尧胸前看到的那枚黑色的扣子。她转开了视线,玻璃茶几、暗不可辨的地毯、棱角尖锐的电视机,一幕幕明明熟悉的如同自己的家,可只让她觉得陌生。
薄清寒突然叹了口气,慢慢伸手过来抱住了木槿。他把脑袋靠在了木槿的肩膀,微微搭着,也并没有全部都放实了,倒像是怕压着她,只是为了找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可他的手却又明明拢的那样的紧,甚至勒的木槿有些疼。
这样的深夜,这样的他,又让木槿有了微微的心悸。明明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再这么做,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了那个叫做心疼的东西,如水一般地四处蔓延,直到将她从头到脚全部淹没。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没有依靠。
两人就这样靠了许久,靠的木槿的肩膀都觉得又酸又麻,却谁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木槿没能忍住:“薄三,你知道么,那次公司爬山的时候,你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拉着我的手,问了我一句:小安,你回来了?”
薄清寒鼻子里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去的是法国吧。”木槿又说。
“嗯。”薄清寒又嗯了一声。
木槿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心像被一把烙铁缓缓熨过,每说一个字都觉得疼:“那她现在回来了,你怎么不好好把握机会?”
这次薄清寒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又隔了许久,他突然直起了身体看着木槿,欲言又止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重新把她轻轻搂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是真的暖,带着他特有的清香味道,让人迷迷糊糊的沉醉。他的呼吸均匀而轻浅,在安静的空间里慢慢浮动着,不真实的让人害怕。
木槿几乎就要逃,几乎就要下意识地逃了。如果不可以有爱,如果不会有爱,这样孤注一掷的执拗只会一败涂地,只会被他毫不留情的狠狠踩下去。她后悔了……她后悔当初那么不顾一切的坚持着,坚持的相信着爱,相信自己能够去爱,能够幸福的拥有爱。
可现在这样的坚持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木槿淡淡的微笑了起来,自己怎么就会那么单纯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的过爱呢?自己怎么就会认为,薄清寒心底里肯定没有一个人呢?
只不过是当时自己不知道罢了。不知道他曾为了她跟家中闹翻,为了她在法国餐馆挽起袖子刷碗,为了她熬夜编程序,甚至在生病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多么深的爱,才能让薄清寒这样的人一直压抑埋藏着心底最深的念想,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和忘记。
她正犹豫间,薄清寒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木槿,我要把握的东西,我一直把握的很好。”
木槿一愣,抬头朝他看去,唇边还带了浅浅的笑:“是么?这样真好。”
他俊眉微挑,突然朝她微微一笑。薄清寒很少这样笑,仿佛卸了所有的面具,从心底里带着温和柔软,脸庞的弧度柔和的不可思议,甚至就连唇角和眉眼之间都带着淡淡的欢喜。
这是木槿第三次看到薄清寒这样的神情。
她又是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薄清寒的唇就落了下来。
没有丝毫的霸道,只是让人觉得温暖。他的唇带了点凉意,仿佛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覆过木槿唇的时候她忍不住微微一缩。薄清寒很快捕捉到了她的犹豫,一手伸过去扣在她的后脑处,一手越紧的揽了她的腰,却并不着急更深地吻下去,而是轻轻吻在了木槿还在扑闪的眼睛上。
一点凉意从眼皮上传过来,仿佛是夏天手中的那支冰淇淋,又甜又凉,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迅速击中心底最后的底线和防备。薄清寒的声音在幽暗中带了点暧昧和蛊惑:“永远不要相信你看到的,木槿,我的把握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就只在于你。”
只在于你。
这一句话如同暮鼓晨钟,一声声地在木槿脑海中铿然作响。她试图抓住仅存的一丝清明和理智,问薄清寒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急促的吻紧接着就落了下来,那份薄凉此时如同火炭炙烤,轻易的烫伤了木槿的理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抱他,当指尖结结实实地接触到薄清寒的时候,木槿在脑海中对自己低低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如果还能相信,那这一次真的真的真的再赌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这个急促的决定还没有彻底形成,木槿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薄清寒略微松了松她,松开了放在她后脑上的手,转而去把她额头的碎发撩了起来,露出洁白的额头,在幽暗的光线中越发显得木槿的皮肤格外的白,如同一尊白玉瓷器,安静而美丽。
木槿朝他微微一笑,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把唇贴了上去。
半夜的时候木槿醒了过来,见身侧的薄清寒还在沉睡,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她悄悄移开他的胳膊,套了先前他穿过的T恤,开门转去了阳台。
这个除夕过的真没有年味儿,没有团圆饭,没有烟花,没有春节联欢晚会——甚至原本打算要煮的饺子,也因为“某些事情”被直接无视。木槿站在阳台上朝外看去,路灯还是一片惨白,映得地上像是铺了层雪花;倒是因为方向的关系,能看到一个大红色的灯笼,给这个除夕带来点暖意。
木槿手里捧了杯热水,脑海里想的都是薄清寒那一句:只在于你。
薄清寒从没有这样对木槿说过,他对她好,可那些好总让她觉得不真实,仿佛此时越好,日后就会越发的让人疼。可先前他明明说的那么认真,他的神态那么温柔,晃神间似乎整个人身上都漫了一层融融的日光,带着旭旭的温暖,照耀四方,光芒万盏。
如同万家灯火,唯独这一盏为她而亮。
木槿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后半夜暖气不足,身上觉得冷才打算回去。谁知道她正要转身,突然发现窗外的灯光映出了细细的线条,竟然真的是下雪了。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是天高云轻,谁知道现在居然会下雪。
她转身换了杯热水,边小口啜着,边趴在窗户边儿上看。
深夜的雪原来是这个样子。安安静静的雪花慢慢的飘着,仿佛一点儿都不急着要落下来,倒似在享受这个下落的过程,飘飘洒洒而又灵动剔透地摇晃着。透过玻璃窗,木槿甚至觉得连那路灯的灯光都柔和了起来,心上也似乎被雪熨了一蹭,略微含着点凉意,却是舒服妥帖。
木槿又在黑暗中站了许久,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什么,只是那么站着。黑夜中仿佛总是有许多平日里不曾会出现的思绪,有悲有喜,每一点都带着微微的湿意和凉气,缓缓地拂着,却又抓不住那关键的一点。
突然,薄清寒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还带着点睡意的瓮声瓮气:“木槿?你在这里干什么?”
木槿转头去看他,因为T恤被木槿穿走,他光着上身,也不嫌冷,就那么站在阳台门口。她一笑:“下雪了。”
薄清寒朝窗户上探了探头,嗯了一声:“还真是下了。你穿那么少不冷么,赶紧回去睡觉。”
木槿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随手把杯子塞进薄清寒手里,头也不回地回去了。倒是薄清寒盯着手里的杯子,仿佛还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微微笑了起来。
*
年后的时间过的飞快,木槿开学后就开始准备毕业论文,转眼就又是六月盛夏。
最后一次答辩完,木槿跟兜兜边走边聊天。兜兜考研顺利,初试复试都很好;老大和桃子也都在年前就签了合同,唯独木槿工作也没有找,考研也失了利,眼瞅着就要毕业都还没有打算。
木槿正跟兜兜抱怨答辩的时候电脑突然不好用,折腾许久才打开PPT,突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薄清寒。
自从春节之后,木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