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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我下床来,像往常一样,上课,吃饭,去图书馆,回寝睡觉,赵辛萌和章笑只道我病了,裴婕从那天起,搬出了寝室,只在上课时现个身。
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只有我知道有样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一颗心由最初的平静到后来的急剧跳跃再到现在死一般的沉寂,我觉得像这辈子的精力都被抽光了,马达一样转个不停只为了弥补那颗残缺的心。
这件事,像有人刻意掩盖似的,除了那日的几人外,无人提及,无人知晓。
日子平凡无奇地转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直到我遇到那个如神祗般的男人。
卷二 他说:絮絮,好久不见
“絮絮,好久不见。”
隔了三年,那人的声音除了比以往多了一份深沉之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微眯了下眸,抬头,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好久不见。”
他没了声响,茶色的双瞳一片温润,可偏偏是那片温润此时深深刺痛了我。
四年以后,他怎么还可以再以这种柔得能腻死人的眼神看我,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喊我“絮絮”。
肩头被施加了重量,我蹙了眉,庆幸隔着厚厚的冬衣,那人的体温才没有传到身上。不同于一年四季像个火炉的嬴锦廷,邹亦哪怕是酷暑的三伏天,身上也总透着一股凉气。
他见我的视线扫向肩头,十指微拢了下后收了回来。
“絮絮,赏脸吃个饭吧。”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跟不熟的人一起用餐,还请邹先生找别人。”特意加重了“不熟”两个字,我没有看他,越过他,不管周围略带好奇的眼光,直接朝楼里走去。
走进屋里,我第一时间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去冰箱舀了勺冰块,然后抖着手,将混着冰块的水从喉间灌了下去。
寒意从腹中升起,擦了把嘴角的水珠,我稍稍平静了下来。
他竟然又出现了,从四年前那漠然的转身后,他又回来了,站在我面前,依然用温柔的语调跟我说着“好久不见”。
他可知道这几个字有多刺耳。
四年里,我拼命忘记过往的种种,尽量不去触碰跟他有关的人与物,尽量活得潇洒,想不到,被他的一句“好久不见”弄到差点落荒而逃。
翌日下班后,我直接回了家,刚进门,便看到门口放着一双陌生的男鞋。
我盯着那双褐色的Mezlan皮鞋看了好久,直到安姨的声音传来:“哎呀,小絮回来了呀,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我了然,跟着她进屋。
靠近阳台的一角,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和父亲下着棋,轮椅上的中年男子脸上难得噙着一抹尽兴的笑。
见我回来,邹亦立马站起来,说道:“絮絮回来了。”
我碍于父亲和安姨在场,不好一直冷着脸,淡淡地对他一点头,蹲下,抚着父亲的双腿,说道:“是不是坐很久了,累不累,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他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枯瘦的脸上有着孩子气的满足,“邹亦陪我下了会儿棋,这会儿很精神,想不到他的棋艺那么好,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室的尴尬,我蹲着,背对着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灼热感。
父亲看了我一眼,立马转了个话题:“你饿不饿,快开饭了。”他说着,转而又对站着的男人道,“邹亦,你也留下来吃点吧。”
邹亦笑笑,婉拒道:“柳叔,改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改天一定来尝尝安姨的手艺。”≮我们备用网址:≯
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对他说:“你有事就先忙吧。”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我口里逐客的语气,朝轮椅上的父亲道:“柳叔,我的事情就是想请絮絮吃个饭,可是她不肯给我这个面子,您能否帮我说一下?”
闻言,我黑了脸,父亲笑了下,转而对我道:“絮絮啊,邹亦都开口了,你就去吧,别驳了人家面子,这么多年没见,叙叙旧也好。”
父亲都开口了,我便不好意思推脱,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男人无辜地朝我笑笑,向父亲道:“那柳叔,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说完,接过安姨递过来的风衣穿上。
卷二 我现在过得很好
在一家名为“追忆”的西餐店里,我们靠窗相对而坐。
邹亦招来服务员点餐,我就呆坐着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短短的几分钟,脑子里又将四年的大学生活过了一遍,直到男人唤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问道,眼波流转,在点着橘黄色温馨灯光的西餐厅里熠熠发光。
瞄了一眼四周的情侣,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异样感,冷冷地开口:“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笑容僵在他脸上不过一秒,随后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
“不过想见见你,和你吃顿饭而已。”
他说话的瞬间,菜已陆续上来。
顶级的SIRLOIN,做成五分熟,口感韧度强,肉质硬,有嚼劲,配上香浓的玉米甜汤,是我一贯的口味。
“82的Lafite,尝一下。”他说着,为我倒了一杯。
我见他一副我不喝他就一直举着的样子,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杯,象征性地抿了口,口感醇厚,入喉香甜,确实是良品。
“怎么样,好喝吗?”他问道,目光中竟带着点期待。
我淡淡地点了下头,又说道:“邹亦,我这个人你应该清楚,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的脸暗了,开口的声音似乎有点艰难:“即便做不了情侣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再不济,普通同学?只是一顿饭而已,我没存什么心思,你不用多想。”
我看他一脸诚恳,眸子也平淡如水,便不再说话,一顿晚餐,吃得十分安静,连刀叉的摩擦声也很少闻。
吃完饭,他付了钱,我听见门口的服务生和刚进来时一样喊他“邹少”,便问道:“你经常来?”
“这家店就是我的。”他掏了车钥匙,手微微一样,轻微的开锁声传来。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离开了P市,具体在哪里,没人知道,因此听说他在P市还有一家店我还是有点好奇的,况且这家店的名字还叫“追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含笑望着我,一时有点尴尬,开口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邹亦没有听我的话,径直走到一边,拉开车门,对我道:“我既然在柳叔面前将你带了出来,必须把你安全地送回家。”
他的态度坚定,我想了想,也没拒绝,反正饭都吃了,也不差这会儿送回家。
上了车,我想到了一件事,提到:“以后不要去我家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了,就是看看柳叔而已。”
我默默地在心底冷哼一声,接口:“是吗,你是想借我爸爸的口把我约出来吧。”
见他不语,我又道:“还有,我不知道你前阵子在我家楼下干什么,也不知道你突然回来的目的,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被一些无关的人和事打扰。”
“是吗?你过得很好?”他突然一转方向盘,将车在街角停下,转过身来盯着我,茶色的眸子又开始翻滚些不明的情绪。
他一露出那种眼神,我就懵了。
这时的邹亦是复杂的,陌生的,孤寂和冷漠共存,算了,反正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弄懂他。
“是,我过得很好。”我肯定地回答,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破坏现有的平静。
熟悉的TroubleMaker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坐直身子,重新发动车子,滑入马路。
卷二 一个手表,换一句“我想你了”
接起来自大洋彼岸电话的同时,我竟然有种偷情的感觉,狠狠地鄙视了下自己,说道:“喂?”
“在干什么?”嬴锦廷听起来心情不错,估计和金慎的合作很愉快。
“刚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
“你自己开车?”
我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邹亦,否认道:“没有,出租车上呢!”我编道,心想要是让他知道我开车讲电话,他必定让我挂断,我正嫌车内气氛压抑,怎么也不想放过这个唠嗑的机会,但又一想这话好像也有漏洞,幸好他没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开车或者和谁在一起等能噎死我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是急于避开邹亦吧,我竟然想马上见到嬴锦廷。
低笑自那端想起,他说:“怎么,想我了?”
“嗯。”我含糊道,同时觉得在他面前的气势低了一截。
我含糊其辞的说法并没有使那个变态满意,他说在美国看中了一款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