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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无疑是浪漫的,在这个浪漫的国家里,人们做事一向慢条斯理不急不赶,骨伤医学研讨会从筹备到开始再到最后结束一共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许沁羽算是摸清了柳棉令的性子。
别扭,无敌大别扭,安静起来谁也不搭理,闹挺起来嘴上不饶人,简直跟柳棉絮那个女人一副德性,说他俩是亲兄妹定有人信刊。
许沁羽从他房里出来,总是受了一肚子气,可悲的是还没地方发泄。
找老板,她是不想活了,找在一条船上的韩琛,人家现在升级了,忙得要死,哪有空听她罗嗦,她又没什么女性朋友,每次受了气只能喝闷酒。
“给我一杯。”不知什么时候,他推着轮椅出来,目光直直看向小桌上的酒杯。
“忌酒。”她一把拿过酒瓶,顺手放在后面的架子上,柳棉令腿伤了,自然不能站起来拿。
“我要喝酒。”他不管不顾地拿起她刚刚喝过的酒杯,不管那是上好的红酒,一口豪饮了下去。
干净的口杯似还留着她嘴唇的痕迹,他浑然不觉,她却在那边傻了眼,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那是我的。”
他这才晃过神来,平寂了很久的眸子终于有了点变化:“我说了要喝酒。”
她很快缓过劲来,本着医生的操守说:“辛辣的不利于恢复。”
“我不是废人。”
许沁羽觉得机会来了,忙道:“那你证明给我看,你是废了腿,不是废了这个人。”
柳棉令已经忘了他是多久没有在阳光底下行走过了,每次身边的女人要推他出去,他都会用沉默消极抵抗,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要他出去,就把他房间的窗户打开,让阳光进来点,这样的效果当然没有亲自接近大自然来得好。
所以,当柳棉令置身于湛蓝的天空,闪着银光绿的橄榄树,艳紫的薰衣草中时,他情不自禁地闭起了眼睛。
许沁羽看他如此惬意,暗自吐了口气,面朝远处看去,绿草如荫的山坡上散步着牛群,和漂亮的木屋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形成了小城美丽富饶的景象。
“这里很美。”她听他忽然道,漫不经心地踢着下面的花草,“你来这里那么久,现在才发现,真是可惜了。”
她还欲踢下一脚时,一双白皙干净的手制止了她,正值春季,她穿得少,隔着薄薄的单裤,似乎能感受到来自他指尖的温度,她忍不住缩了下腿,面露不悦:“干什么抓我的脚?”
“这些花草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踢,会死多少。”
“花草的命可贵,人的命难道连花草的也比不上?”她蹲下,看着他光亮的眸子认真道,“柳棉絮只是失踪了而已,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我们就不能认为她死了,你是要好好活着养你的腿,给她看一个健健康康的柳棉令,还是要这么一直消极下去,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说完,径自找了个长满薰衣草的地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好久,柳棉絮是死还是活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走了,离开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也许,永不见。
一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他就开始害怕,她在他心里早就超越了姐姐的身份。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很喜欢跟这个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作对,看她生气,看她不理人,他就开心,但他不会表现出来,让柳棉絮那个笨女人知道他其实很在乎她这个姐姐,不知道会多得意。
其实她也不笨,但在他眼里,柳棉絮就是个大笨蛋,她对于他来说,不像姐姐,倒更像是妹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就住进了她的影子,这一住就是好多年,直到现在,除了不是,不除也难受,就这么一直搁在他心里,就想眼皮上的小结石,有时会隔得慌,有时又毫无感觉,可它确实存在着。
远处隐隐有农民的歌声传来,欢快地钻入他们的耳朵。
“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受人之托而已,不过,你的脾气还真臭。”许沁羽揶揄他,“如果觉得心存内疚的话就别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快点站起来,我好早点解脱。”
他轻笑:“放心,不会要你照顾一辈子的。”
她哼着斜睨了他一眼:“谁稀罕照顾你一辈子。”
“我看你挺享受的。”
被他戳中,她不爽地别过头去:“难得放个假,我自在。”自从来了法国,忙完医学研讨会,她的工作似乎就是照顾柳棉令,没有一院大大小小的事烦她,她也乐得轻松。
“你刚才说,柳棉絮还可能活着对吗?”他幽幽地开口,她忍不住侧目看着他忧伤的侧脸,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她的八卦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姐姐,可很不幸的,有大老板在,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和未来老板娘有点什么瓜葛了,顶多是姐弟关系。
“老板是这么说的,他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嬴锦廷对她很好?”
“反正不差。”她折了根薰衣草扫了他一眼,见他没只是看着远处,便下手大力采了几株拿在手里把玩,“也许你以后见到她了劝劝她,让她早日登上正宫娘娘的位置,这样我们这些丫鬟大臣的也可以少受点苦。”
她自顾自的说着,手里一直不停,采下一根的同时还偷偷地看他一眼,就怕他会发现似的,他不免觉得好笑。再她又一次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好迎上她的目光,晶晶亮的眸子反射着阳光的媚态,配着白皙的皮锃亮,两人同一时间移开眼。
心中的郁结之气驱散了点,柳棉令的活动场所不再拘束于房间,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之外,他也经常让许沁羽推着他出去散步。
但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每天看着自己双腿无力地垂在轮椅上,看着成群跑的牛群,多少有点忧郁,许沁羽趁机让他做一些康复动作。
起初没什么效果,抬起了腿总是不受控制地垂下,他失望之余只能狠狠地拿家具出气,曾一度,受不了复建时的苦痛他几欲放弃,许沁羽恨铁不成钢,拿柳棉絮的事情威胁他。
“如果你不配合我,如果她回来了我也不告诉你,让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最毒妇人心。”他狠狠道,还是配合着她。
时间一久,一条腿已基本恢复了机能,拄着拐杖走路基本不成问题,许沁羽暗叹着终于迎来了阳光,同时她也接到老板的电话,说有贵客要来,放下手机的那一瞬,她突然有种仿然若失的感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棉令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想什么呢?”
“啊?”她回过神来,匆忙扒了一口饭,不小心呛着了,他忙倒了杯水给他,“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有心事?”
“住的有点久,无聊地有点烦躁而已。”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去,又一瘸一拐的来胸口涌起一丝异样,眼中似乎多了些湿润的液体,“谢谢。”
柳棉令被她突然的客气倒是惊着了,张了口像看大猩猩地看着她:“看来还真像你说的,是有点无聊了,这样吧,明天我们去城里玩玩怎么样?”
去城里?貌似她也有好久没出去过了,是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三年?记不清了,总之,这里足够保证日常所需,有了他,似乎宁静的郊区也分外有意思。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愣,是不是真的习惯了,还是……
“喂,我跟你说话呢!”他不满她的走神,朝她吼了一声,嘴里的唾沫星子喷上她的脸,她回过神来,拿纸巾擦掉:“你好恶心,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去城里了,你的腿还不能走太长的路。”
他听了,有点咬牙切齿地说:“许沁羽,我说了,我不是废人!”
“好吧。”她一摊手,吃完,擦拭了下嘴,“反正腿不是我的。”
第二天一早,许沁羽就准备了车子,把毛毯,水,食物什么的都准备在车里,哪知等她直起身子时看到柳棉令正费力地一手拄拐杖,一手拿了折叠的自行车出来。
“你该不会想骑车去吧?”
他给了个就是的眼神给她,并且示意她把放到车上。
关上车门,许沁羽道:“我知道你想快点康复,但也不能急于一时,你这腿,走路还成,骑车?你想我再伺候你五年?”
“从这里去马赛,沿途有海滨,这么美的景光在车里看太可惜了,带着它,有用得着的地方,水呢?”
许沁羽忙递给他:“那也要等你完全好了以后。”
“看来我还没说清楚,是,你、骑车带,我。”
许沁羽掏了掏耳朵,柳棉令忙道:“你没听错,快开吧,趁朝霞没过去。”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才会又做爹又做妈的,现在还要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