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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容我闪躲,带着凉意的修长手指扳过我的下巴,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上我的唇,我瞬间清醒,要想推拒,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牢牢拽在手心里。
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只觉得金霖的那两片嘴唇稳稳地停在我唇上,不做更进一步的亲密,只是紧紧地贴着我,被烈酒熏陶的脑袋更加迷蒙了。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时,他已经直起了身子,拢拢我身上的衣服,狭长的桃花眼里柔情的能滴出水来:“这次不要扔掉了。”
卷一 今夜,为何如此狼狈
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我忽然有点明白那种无措,彷徨是什么了。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悲哀地发现发不出声来,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车厢里流淌,再流淌。
终于,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怪异。
我循声看去,只见齐濬一手搂着喝得七晕八素的闻菲菲向我们这边走来。
看见我们俩在车里,也不奇怪,径直问道:“小棉絮,她的车呢?”
我这才意识到闻菲菲是搭我的车来的,她的车估计还停在刚刚的商场里。
我刚想说我开车送她回去时,齐濬却一把将闻菲菲推到金霖的怀里,金霖皱了下眉,还是接住了她。
“你也喝了不少了,再说,这里离‘万巷’(嬴锦廷的别墅所在地)还很远,我送你。”转而又对金霖道,“霖,闻小姐就拜托你了。”
接着拖着我往那辆晃眼的兰博基尼走去,车子缓缓发动,往北驶去,后面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随即隐入黑暗中。《|WRsHu。CoM》
40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了别墅门口。
我道了声谢谢,顺势要拉车门,发现车已落了锁。
我扭头看着齐濬,那人敛去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起来,心下了然,又看了一眼车门,反而镇定地靠在了椅背上。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都看到了。”
我轻笑一声,果然。
“所以呢?”
齐濬迟疑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了开来,继而想到什么,问我:“不介意吧。”
“给我一支。”
见他愣神,我直接拿过他手里那支还未抽过的烟,狠狠吸了一口:“这烟不错。”
能差吗,烟质细腻,浓而不冲,上好的DavidoffAmbassadrice,上千块一盒,也就25支装。
开名车,去名店,抽名烟,齐濬一个大学教授过得完全是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
“齐老师?”我侧头,转着手里的烟:“挺有钱。”
他却嘿嘿一笑,恢复了一贯的狡黠:“嬴没告诉过你‘景园’和‘绯色’都是我的吗,除此之外,P市的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都有我的股份。
我的眸子一暗,心中却雪亮:“那天你也在‘绯色’?”
他看我的脸色,知道我指的是我在酒吧酗酒和与金霖见面的事情,于是不紧不慢地点着头。
那天的事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偏偏嬴锦廷心小得很,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动不动就拿我的一丁点错误发火,导致齐濬见我来了也不敢懈怠,第一时间向嬴锦廷汇报。
“你和金霖......”经过刚才那个插曲,他突然吞吐起来。
“你觉得有什么吗?”我嘲讽道,“我跟嬴锦廷睡了两年都没什么,一个吻而已,能算什么?”我突然有点烦躁起来,不知是在别人面前否认自己的原因还是金霖带给我的那种异样感,反正我柳棉絮现在很不爽。
齐濬倒是没想到我能这么直白,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跟我说了句晚安便打开了门锁。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回屋里,跑进卧室,将自己狠狠地抛在了大床上。
嬴锦廷喜欢暗色系的东西,所以他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是统一的黑色,想到这里,我突然从床上跳起,狠狠地拽下所有的床上用品,发了疯地揉成一团,一把扔到地上。
干完这些后,我已经气喘吁吁,烈酒的后劲一上来,顿觉浑身无力,只能趴在地上,锃亮的地板中倒映出我此刻泪流满面的狼狈样。
卷一 丑闻
我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只记得一直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落地窗也没有关,呼呼的冷风吹开\房间里素色的窗帘,“哗啦”声响了一个晚上。我四肢冰凉地看着月亮被云层笼去,天际一点点的泛白,微光自天的尽头点亮。
楼下不间断地传来除草机运作的声音,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估摸着现在应该有5点了。
思及此,不禁暗叹男对这个建筑的要求是多么高,平日里紧闭着窗户听不到这种杂音,一旦打开,便到处都是“嗡嗡”声,我不认为嬴锦廷有好脾气忍受这种噪音,但别墅的佣人每天都是凌晨4、5点开始工作的,难免不发出什么声音,这就是高档避光,防噪玻璃的强大力量。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慢慢从地上起来,终究还是急了点,躺得久了,不是那么快能恢复的,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
僵硬的身体与坚固的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不禁苦笑。
柳棉絮,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不就是一件破西服吗,不就是一个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嬴锦廷也可以给你的。
我咬咬牙,扶着床爬了起来。
慢慢挪到浴室去,在浴缸里放满水,躺了进去。
以往我是很不屑泡在浴缸里的,在我看来,一个蓬蓬头就能解决的东西,何必整那么多事。可今天我实在太累了,身上的力气像虚脱般,两条腿也无力支撑我的重量,只能鸵鸟一样缩在满是泡沫的水里,闭着眼,慢慢疗伤。
一个小时后,我擦干身子,一个晚上空荡荡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实在没心情弄吃的,便打了个内线,让大厨随便弄些吃的,虽然没什么感情,但这里的佣人还是挺尽职尽责的,不到10种,管家就打电话来询问我要不要端上来,我突然想起车子还停在“景园”,寻思着怎么也得再过去一趟,便决定直接下去。
空旷的客厅,只有我一人,我看着桌上的牛奶,西饼,突然没了胃口,我怎么忘了,嬴锦廷习惯西方的早餐,而我的胃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现在最想吃的就只有稀粥。
想想让大厨重做似乎有点不合情理,便随便拿起一块精心烘焙的饼,一口一口咬着,原本我的吃相是很惨不忍睹的,跟着男人久了,也习惯学他那矫情的吃法。
觉着无聊了,就拿起一旁报刊箱里最新的报纸来看,嬴锦廷在家时,管家会专门将报纸翻到财经版或体育版放在餐桌旁,他不在,这些东西一直都被搁置在旁边的储物箱里的。
我随手拿起《P市早报》,顺手翻到娱乐版,只瞟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就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一股火,压在心底的大火猛得一冲而上。
我“啪”得一声将报纸拍在桌上,胸膛不受克制地起伏着。
上面赫然登着一则大大的题为“嬴氏总裁金屋藏娇”的报道,底下还有什么“正妻小三对峙停车场”,“小三夜半酒店寻欢”等小标题。
上面都是我的照片,有我与女子撞在一起的,有我低下头在她耳边耳语的,还有金霖俯下身子亲我的,上面的人物照得十分清楚,清楚能看出每一个的表情。
盯了那名女子一会儿,不禁冷笑,原来她就是嬴郁郁,嬴锦廷的原配。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温顺娇柔的妻子,照片里女子低眉顺眼忍痛的样子,再有我在一旁皱着眉头的映衬,配上一旁的标题,怎么看怎么像不可一世的小三颐指气使地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正妻。
和金霖的那几段更甚,什么“不甘寂寞”,“夜宿夜店”,“勾\引多金贵公子”的粗俗字眼通通登在上面。
原本这种低俗的八卦新闻是上不了P市最有权威的报纸的,但嬴锦廷在P市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媒体用大片的篇幅来报道这则新闻。
即使气愤,但我依然保持着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回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能拍到我在“景园”照片的人,必定在我出了商场后就跟着我,而刚好又将这两幕放在一起报道出来的,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何欢。
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我眯了眯眼,顺手拿起包里的那个相机,再次开机翻看了一下,里面的照片内容简单到苍白,都是摄影者信手拈来的东西,根本不能作为一手的新闻材料,可见这不过是个幌子。
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头,帽子。
对了,当时他几乎一直低着头,原本我还以为是恐惧心虚不敢抬头,现在想来,不是他不敢抬,是不能抬,而是不能抬,只能说明男人偏后脑的位置上还放着一个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