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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可是有什么事啊,光藏?”
“不……没有……”光藏连忙否认,却更加不敢面对他师父。
“没有就好。”净澄也不追问,亦不说破,只是说道:“光藏啊,你看那鸟在空中飞,鱼在水中游,无所窒碍,多欢喜自在。”
“是的,师父。”听似无着意,但光藏知道师父有心的开导。说道:“师父,有一件事──”
他顿一下,望着净澄不慌不忙的眼神。
“我想到天竺取经。”他觉得该是时候了。“太宗皇帝时,玄奘大师赴天竺取经,译经无数;玄宗皇帝在位,扬州鉴真大师则渡海弘法东瀛。两位高僧,一生都有志于业,我该当效法才是。”
净澄听了,仍一副不慌不急,不时微笑颔首。却说道:
“你有这个心,自是很好。不过啊,光藏,你准备好了吗?心里身外全都准备好了吗?”
什么意思?
“别急,光藏。”净澄玻а坌Φ溃骸澳讨常彩ネ5饶阏娴娜急负昧耍敲床还苎镏荨⑻祗没蛘叨允欠缇埃栽诜鹦摹!
“师父……”光藏愣讷,一时难语。
这道理太深。他觉得该是时候,但为什么净澄师父却问他是否真的全准备好了?
他暗暗叹口气。他一切,全逃不过师父心中眼。
“师父!”
檐下,通往僧院的长廊,掌理本宁寺大小事务、众寺僧师兄的觉行和尚,撩着僧衣的下襬,急急走过去。
“是你啊,觉行。有什么事吗?看你这么急。”净澄年纪大,在佛门日子久,凡事看得透彻,态度总显得从容。
“您还说!”觉行有些气急败坏。“我们话才说到一半,我不过转个身交代慧行一些事情,回过身您就不见了。”
“原来你找我是为那事埃不急,我正在跟光藏说话呢。”
“光藏?”觉行这才注意到光藏,立即皱眉,道:“你又在这里打混偷懒了是不?光藏,我问你,缸里的水添满了吗?厨房里的柴薪备齐了吗?”
“我这就去。”觉行一向对师弟们严苛,或者说他责任心太重,反正遇上他一定不轻松。光藏总是尽可能回避。
“等等啊,光藏,我话还没说完呢。”净澄从从容容,从袖中取出一张药签。“这是要给薛老太大的,是新药方。你跑一趟送去给她。”
“是的,师父。”光藏接过药签,合掌施个礼。“那我走了,师父,师兄。”不疾不徐地走开。
“我说觉行,”净澄道:“你对师弟们可以不必这么急躁,凡事慢慢来,可以再和缓些许。”
“那怎么行!”觉行不以为然。“该严厉的就必须不假辞色,那也是修道的一环,对他们有益处的。”
净澄不争辩。他既然把寺务交给觉行打理,相信他的能力作为,便不想干涉太多。
“师父,您将寺务交由觉行打理,觉行一直战战兢兢,不敢稍有疏忽怠慢。不过,咱们寺院的基业实在太小,无法将佛理传授太远。若能如荐福寺、慈恩寺两寺那般,引来天下信众参拜,不仅能弘扬佛法,也能提升本寺的地位。所以,我打算举行一场规模弘大的法会,散帖通告周知,让寺外大众皆能知悉本宁寺。您觉得如何?师父。”
本宁寺的信众大都是来自附近村庄的善男信女;寺院所需,也多是来自村民的贡奉。寺僧们虽不致需外出教化托钵,村民贡奉毕竟有限。荐福、慈恩是长安城内两大名寺,无人不知。觉行心高志大,处心积虑,一心想将本宁寺塑造成如两大名封那般的名剎,偏偏净澄老和尚无争无求。
“那又何必呢,觉行。”就这一点,净澄一直不是挺同意。“我跟你说过了,不必太急。像现在这般,在佛前冥思静坐,诵经研法,日子安宁幽静,何苦去惹尘埃呢。”
“话不能这么说,师父。我佛渡苍生,我要弘扬佛法,让天下信众明白佛理,就必须先让信众知悉本守才行。
“那些事,交给荐福寺和慈恩寺去做不就行了?况且,他们也做得不错。我们就不必担那分心。
“师父!”觉行气结。他想不通,提高本宁寺的知名度有什么不好的。
“唉!罢了。”净澄叹口气。“既然我把寺务交给了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不过,记着我的话,一切慢慢来,不必太急躁。”
他摆摆手,转身走向殿院。
“是的,师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觉行喜形于色,对着净澄的背影高声说道。
他撩起僧衣下襬,匆匆走往前殿。
※※※
实在说,张大郎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儿子能继承门户,让他能含饴弄孙。
他一个庄稼人,也不敢有太大的心求富求贵,心中搁的不过传宗接代这回事。偏偏老天爷要跟他作对,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就是没能添个一男半子的。
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等不及大乔及笄,就赶忙为她招个赘婿,指望她生个男叮结果,大乔跟她娘一样,一连生了三个女娃。张大郎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大乔又有孕,张大郎不顾农事正忙,带着女婿和全家上本宁寺,求佛祖菩萨保佑大乔这次能顺利生个儿子,替张家传宗接代。
生儿子女儿有什么差别吗?二乔在心里嘀咕。同情地看着大腹便便的大乔,步履蹒跚的拈香祈拜。
就是有差别。她已经不会太天真,也明白,所以才只在心里咕哝。但这还算幸运,倘若大乔一无所出──她真不敢想!
不独大乔,她爹娘、姊夫及小乔,也都虔诚的拈香求拜,嘴里念念有辞地。
掩在袅袅香烟后的菩萨,宝相庄严,双目微垂,似是若有所思,散发着一股内敛沉静的气息。竟让她联想起光藏。
她心一跳!
已有竟月不见光藏了。
光藏身在佛门修道,若非有事,不会任意出寺;她也不再是小女儿了,可以无视种种的顾忌规范。虽说民气风俗不严拘,男女交游自在,并没有太严厉的束缚,女儿家出外或拋头露面也不会引来太多闲语,不过,年岁既不小,到底要懂得自持。她和光藏,如此竟然竟月不曾遇上一面。
她悄悄抬头四顾。寺殿中有几个专心诵经作课的和尚,殿外还有小和尚在洒扫,就是不见光藏。
心中淡淡的失望,说不出的怅惘。
“二乔!”大乔喊她一声。她草草回头,心头闷闷的。
拈过香,留下给菩萨的贡品及奉上给寺院的贡奉一千钱,之后,寺院。 的知客僧领他们到殿院外专供信众歇息的亭子,并且奉上热茶,就自顾忙碌去了。
张大郎喝口茶,满足的吐口气,道:“这茶还真香。”
其实也只是寻常的茶罢了。庄稼人家,没尝过真正好的东西,倒容易满足。
“是埃”二乔的娘附和。不管好坏,比起他们平日喝的平淡无味的开水要强多了。
大乔夫婿道:“希望菩萨佛祖保佑,让大乔这次能顺利生个男叮”
时节正忙,但为了这事,他们不仅搁下田里的活,专程上本宁寺祈求菩萨,甚至花了两千钱买贡品,加上奉献给寺院的贡奉,所费可说不赀。一斗米也才一、二百钱,诚心可想而知。
“希望如此。”大乔伸手抚摸隆起的腹部。
她现在那种少女轻盈水灵的线条全消失了,完全是妇人厚实圆润的体态;还有那表情也是。二乔默不作声吃着茶。她也希望大乔能早早生个儿子,少受点苦。
“大乔姊的肚子那么大,脸上斑粒又多,我看肚子里一定是个壮叮”小乔识大体,说着大家中听的话。
“但愿真如小乔说的。”张大郎说道。觑一眼二乔,把主意打到二乔身上。“这次要再不成的话,我看也给二乔招个夫婿。”
“我才不要!”二乔反射的蹙眉。怎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说这什么傻诂。妳年纪也不小了,都及笄了,本来就该找个人家。”她娘道。
“是的,”大乔插嘴。“即使我这胎生了男丁,不招婿,也该找人替二乔说亲。”
“我说了我还不想嫁!家里还有小乔在,做什么尽往我身上打主意!”二乔甚是不快,口气悻悻的。
“妳胡涂了?小乔早两年就许了人,妳又不是不知道。”
小乔伶俐乖巧,长越大越是娴静,可以闷在屋子里一整天,不出屋门一步。同村的王家,看上小乔的“闷”,觉得容易调教,早两年就上门将小乔许下,打算等小乔及笄了就将她娶过门。
此外,小乔和大乔一样,长得丰乳肥臀,一副宜男宜子、能生会养的模样。王家看准这一点,更加中意小乔。即使大乔一连生了三个女娃,也丝毫没减弱他们的信心。况且,大乔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娃,就表示能生,既然能生,多生几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