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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和米阳都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临行前,米亚来送米阳,米阳便半打趣半认真地说拜托米亚照顾黎晓,怕她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在家什么都不方便,一些重体力活,比如扛煤气罐啊,比如扛米啊,一个女人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的。米亚一本正经地承诺,“没问题,你老婆就是我老婆。”米阳狠狠给了米亚一拳,两个人笑作一团。
米阳和米亚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两个身世凄零的小男孩从小结下深刻的友谊,连名字都取成了同姓,本来米亚不姓米而姓廖。
米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听说他还在襁褓中时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身上没有关于他身世的片纸只言。倒是米亚是两岁多时才被人偷偷送进孤儿院的,他知道他就是这座古城的一份子。他倒是时常同情米阳,米阳比他大一岁,他们结拜为兄弟时,米亚就改姓米了。
上大学时,米阳和米亚同班,两个人都聪明异常,但米阳还是稍胜一筹。那时候,两个人上学的路上总会遇到一个美丽的姑娘,那便是他们的同班黎晓。最初,米亚就发现了米阳看黎晓的眼光有些异样,他压抑住自己的心跳,悄悄地从他们中退出来,真心地祝福他们两。每次他都只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两温柔缠绵的身影,心想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佳人。
他们结婚时,米亚真诚地送上祝福,可镁等婚礼结束,他回家把自己灌得烂醉,心底的疼痛只有他自己知晓。
米阳出国的三年里实在太忙了,忙得他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妻子在家等着他,又因为时差的原因,所以夫妻两通话都很困难。黎晓怀着一颗孤苦的心切切等待着米阳早日归来,有时候为了等他一个电话,她一整天都请假在家,连上厕所都带着电话,生怕错过了。
可就是这样揪心等待三年里他们也只通了不超过十个电话。
米阳走后不久,米亚同一个别人介绍的姑娘易一结婚了,因为他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自己经商挣了不少钱,大把大把漂亮的姑娘走马灯似地在他眼前轮换流过,但他就是不为所动。婚后,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一个男孩米锦,两个女孩分别叫米佩和米环。
米阳走后第九个月,黎晓生下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她给他取名米帘。
是米亚把黎晓送到医院去的,又在医院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对黎晓说,“你先生对你可真好,真让人羡慕。”
每当听到这话时,黎晓总是勉强地笑着,没人的时候她就会偷偷掩面而泣,她多想米阳此刻在她身边啊。
朝夕相处的日子久了,黎晓总能从米亚深情的眼眸里读懂很多东西,那些东西似乎在她第一次见米亚时他的眼里就流露过,只不过此刻更为深情罢了。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真像丈夫对妻子一样照顾着自己,她心里居然有些泛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不知道是种什么样复杂纠结的情绪,总之,她越来越喜欢看到他为她忙碌的样子,越来越希望每天看到他出现在她眼前,她不再那么紧张米阳的电话了,不再那么期望听到米阳的声音了。或者,她是一个在沙漠中等水的人吧,那水一直不来,令她干渴若火的心一次又一次被煎熬得绝望了,她开始有些恨米阳了,恨他如此折磨她,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让这种日子见鬼去吧。
仔细看着米亚时,他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在五月的太阳光里晶莹透亮,躺在床上静养的黎晓轻轻用衣袖给他拭去了汗珠,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眼眸通红,似乎在呼呼地往外冒火,他原本忙碌的手停了下来,抓住了她那只为他拭汗的纤手,她是如此地美丽动人,如此的让他心动,从一开始,她就始终占据着他的整个心扉,没人知道曾经多少次他跟在他们后面羡慕而心酸地欣赏着他们的甜蜜浪漫,多少次他都幻想着她挽的是他的手臂,她的小鸟依人一般的美丽身姿是依靠在他的怀里,多少次她都出现在他的梦里对他甜蜜微笑。没人知道她和米阳结婚那天他是多么地心碎疼痛,感觉人生走到了死亡的边际。也没人知道当米阳走时他的心里甚至翻腾起兴奋的泡泡,当他和易一走进结婚的礼堂给她戴上戒指低头吻她时,他的眼前浮现的是黎晓的影子,他以为那是真的,无比兴奋地抱起易一转了好几个圈子,当冷静下来发现这张脸不是黎晓的,他的情绪变成了死灰一般冷寂,易一从巅峰被抛下了冷谷,眼泪在她心里流成了一条小河。
就这样,米亚虽然已经和易一结了婚,可是易一和黎晓都知道他深爱着的是谁,是谁能牵动他的心魂,是谁主宰着他的生命。他不经常回去,而是住在公司的办公室里,这样他就可以更加方便地照顾黎晓了。他甚至经常在想,要是米阳永远都不回来该有多好。他又想起那句玩笑话,“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事实上,黎晓已经彻底对米阳死了心,她现在只喜欢听到米亚的声音,只希望看到米亚的身影,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时常他们会带着米帘去郊外烧烤,去名山大川旅游,而这些都是易一和她的三个孩子享受不到的。
米阳回来了,他早就听说了黎晓和米亚的事情,但是他没办法及时赶回,即使他那时赶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会因为他回来就斩断情思吗?虽然深爱着黎晓,可在国外他遭遇的诱惑也不小,有本国的留学生,有美国本地女孩,还有外国女同事。而他在与一个来自韩国的女同事金淑敏共事的日日夜夜里,彼此都产生了好感,随着时日迁延,他们的感情也进展得很快,所以他更少往家里打电话了。而这些事黎晓和米亚都是不知道的。
他没有通知黎晓自己回国的具体日期。家里没有人,收拾得很干净,门口的鞋架上放着好几双男式皮鞋和拖鞋,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好些烟头,卧室的衣架上甚至都放着一件男式睡衣。他愤怒地打开洗手间的门,果然洗手间里有男式洗面奶,一把剃须刀,一个高级打火机、、、、、、他觉得他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了,他听到他的手指咔嚓咔嚓地响,一拳击中了洗手间的镜子,那镜子里的人突然间放声大笑,支离破碎的镜子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他颓废地出了门,临行前,他砸碎了屋子里的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
此后,再没人听说或看到过米阳的身影,他离开了公务员的岗位,有人说他跳楼自杀了,有人说他去韩国了,有人说他在美国跟别人结婚了。总之,黎晓和米亚再也没听说他的消息。
十多年后,米帘长大了,他开始懂得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之所以失踪的原因,他开始憎恨这个始终跟自己的母亲走在一起的男人,虽然自他出生第一眼起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视他为己出,可是他恨这个男人,恨自己的母亲,若不是他们两个干出这等丢人的事情,父亲米阳就不会远走他乡或者如同流言所说的踏上不归之路。他深深地同情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他只看见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那上面父亲笑得如此灿烂,如此儒雅,如此风度翩翩。
他考上了大学,选择了一所离家很远很远的名校,他不想回家,不想看到那两张在他看来异常丑陋的面孔。四年大学期间,他只回过家一次,就是母亲黎晓因肺癌病逝的那一次。医院通知他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了,他的泪水顿时流满面颊,他虽然恨她,可是再怎么样,她都生养了他,都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于是,他连夜赶了火车回去,在太平间里见到已经冰凉僵硬的母亲的尸体,那个可恶的男人也在,一直陪着他,这个他曾经以为是自己的父亲的男人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嘤嘤哭泣,他的头发瞬间白了好多,米帘厌弃地看着他,觉得他在惺惺作态。
米帘不知道的是,米佩和米环也先后考入了这所大学。原本他们几乎就不认识,只是在同乡会时看到彼此的姓都是米便觉得有些亲切。米佩比米帘低一届,米环又比米佩低一届。她们两个都学文科,而米帘学的是理科。
他们三个开始经常在一起聚餐、游玩,米帘很喜欢跟她们在一起。两姐妹都很乖巧懂事,但性格各异,姐姐米佩性格温柔沉静,妹妹米环像只小麻雀唧唧咋咋个没完。时常,米帘和米佩就一起坐在学校的草地上,看着远处米环调皮地放风筝,米环总觉得米帘和姐姐有说不完的话,跟她则没有什么话可说,于是她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里悄悄把姐姐当成了情敌,而米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