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忙乱起来。
林明趴在儿子丝毫不比他逊色的肩上,手慢慢抬起拍了拍,“小子,不知不觉你长大了,能担待一切了。”
“不——”林启辉哑声回答,“您是我的父亲,爸爸,是我最亲的人,您不能离开我。”
林明喉头上下滚动,呼吸渐渐的弱了,林启辉听着,一颗心被桶的马蜂窝一样难受,哽咽着,“爸爸,您戎马一生,这一次回像以前一样挺过去的,您要坚持。”
林明微微阖了眼,眼皮擦着林启辉后颈的皮肤,顿了顿,忽然扯到了程玲身上,“你母亲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无论是新婚的那几年,还是后来,我都冷落了她,其实,我并没有怪过她,你也……原谅她吧。”
林启辉抿紧了唇,脚步加速,下面已经有救护车在等着了,心里烈火燃烧一般,速度快的不似正常人,就连李铭升他们都追不上。
军区总医院,手术室外。
走廊外,黑压压的一群人,有家属、属下、领导,人人一脸的严肃,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越加的压抑和紧绷,终于,程玲崩不住了,她猛地冲到陶麦面前,猝不及防地给了陶麦一个耳光,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的脆响,一时惊得满心焦虑的众人没反应过来,可陶麦却格外清醒,她低着头,没有用手捂住脸颊,林启辉最先反应过来,站到陶麦和程玲中间,怒道:“妈,你做什么?”
程玲气的浑身颤抖,抖着手指指着林启辉身后的陶麦,“她……她害死了你父亲,你说我要做什么。”
林启辉拧眉,欲握住陶麦的手,陶麦却忽地缩开手,抬头看一眼满脸悲愤的程玲,再环顾眼前个个面带忧虑的士兵,猛地跑了出去。
她拐了个弯,身子贴着墙壁软软地滑了下去,一手死死捂住嘴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程玲打的没错,她毫无怨言,是她害死了林爸爸,是她……
自责、愧疚、懊悔……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迷蒙中,忽地听见一道伤心欲绝的凄厉哭声,心中一凛,下意识爬起来转过身看向走廊前面,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了口罩,一脸遗憾地摇着头对外面等待已久的众人说着什么。
离得远,陶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那沉痛悲伤的表情,那压抑低沉的气氛,那灰败绝望的神色,奇异的映入了她的脑海。
她看见程玲悲伤的晕了过去,看见林启辉脸色苍白如纸,看见那些属下目带泪光,看见李首长痛心地捶着胸脯……一切都完了,爸爸走了,再也不会关心她了,再也尝不到父爱的滋味,再也听不到他坚定地对她说:爸爸保护你!
他不但是她的爸爸,更是林启辉的父亲,生养他的至亲,而他,因为她而死,她拿什么脸去见林启辉?林启辉又如何面对她?
脑子里一片混乱,头好疼,似有凿子要凿开她的头盖骨一般,咚咚咚咚,生不如死。
她抱着头缓缓蹲了下来,疼得她眼前迷茫,疼到极致,不知怎的,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过来时,陶麦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她有片刻的怔愣,动了动眼珠子,方倾墨欣喜地靠近她,不自觉握住了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陶麦微微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医院里,用力爬了起来,方倾墨忙伸手扶她坐好,陶麦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方倾墨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陶麦摇摇头,“现在几点了?”话说出来才知道自己嗓子哑的不行。
方倾墨深深看她一眼,毫无隐瞒的说:“你昏迷了整整两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陶麦撑大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没注意到手上还打着点滴,她这么不管不顾的一动,血立刻回流,方倾墨忙摁住她,“你要做什么,我帮你,你还不能下床。”
陶麦喘着气,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这么虚弱,只稍稍一动,就有些力不从心,抬了抬眼,目光定定望着方倾墨,清晰道:“我要去见林启辉。”
方倾墨面色微僵,手上却不放松,“他正在忙于葬礼事宜,林母受到的打击很大,恐怕容不得你出现。”
陶麦一滞,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慢吞吞地躺了回去,方倾墨见她这样,心中反而更觉难受,不免安慰,“等这一阵子过去,慢慢会好的。”
陶麦转过头去,背对着方倾墨,方倾墨见她瘦弱的后背一抽一抽的,便知道她在哭泣,手伸到了半空,却迟迟未落下,最后只放在了床边,静静地陪着她。
陶麦无声地流泪,她很想见见林启辉,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却觉得与他之间忽然就隔了千山万水,不可逾越。
有敲门声响起,方倾墨过去开门,于颖捧着一大束茉莉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陶麦伏在那里哭的厉害,忙上前,方倾墨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花,于颖冲他笑笑,忙抽了纸巾去给陶麦擦眼泪,小声安慰:“麦子姐,别哭了,你没醒的时候,林先生叫我好好照顾你呢……”
---
请求亲们不要拍微~
正文 236第236节 离婚…
柔软的纸巾轻轻拭干陶麦透明的泪滴,于颖弯着腰对上她雾蒙蒙的黑眸,细指撩开她额头垂下的发丝,“林先生白天忙碌,夜里不睡也要陪着你,他那么紧张你,看见你哭,一定会心疼的。 ”
陶麦的眼泪原本止住了的,可听见于颖这么说,忽而又掉的更凶,于颖立刻手足无措地看向方倾墨,方倾墨微微摇了摇头,于颖急的跺了跺脚,都快自己说错话了。
药水输完了,小护士过来给她换药,陶麦坚持不再输液,方倾墨深深看她一眼,随了她的意思。等护士出去之后,陶麦又说:“我要去参加爸爸的葬礼。”
于颖和方倾墨怔了怔,陶麦已经抬腿下了床,身子一晃,方倾墨已经伸手扶住了她,陶麦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站好,拂开方倾墨的手,于颖见状,便凑上来,陶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病房。
原来她住的是军区医院,气氛比一般医院较为严谨榕。
夏天日长,虽然现在是傍晚,但却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方倾墨开车,于颖陪着陶麦,直奔墓地。
或许是老天也伤心了,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小雨,渐渐的减了热气,偶尔有风吹过,凉飕飕的,竟冷到了骨子里去悫。
这是专门埋葬烈士的一片墓地,墓地周围环境清幽,有青葱的树围着冷冰冰的墓,风景独好。
陶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军人面色沉痛地走了出来,他们个个身形挺拔,少尉、中尉、中校、上校、上将……哪一个级别的军官都有,李铭升孙雄黑子李首长都在其中。
李首长见陶麦来了,走至她面前,李铭升也留了下来,等其他人走光了,李首长拍了拍陶麦的肩,凝声道:“丫头,你爸爸身为军人,早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的牺牲,为的是国家,是人民,你无需自责。”
陶麦敛了眸子,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李首长见她如此低沉,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便走了,李铭升看着陶麦,很担心地叫了一声,“嫂子……”
陶麦却没听见一般,往林明的墓地走去,萧萧风雨中,她远远地看到那里还站着三个人,一个女人的背影,应该是程玲,手里举着一把伞遮雨,伞下是一道极力挺拔却透出一丝佝偻的老人,那应该是爷爷,边上直挺挺站着的,便是林启辉。
陶麦缓步走了过去,听见了脚步声,林启辉先于程玲微侧了眸子去看,见陶麦满脸雨水地搅着双手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看不出情绪。她的身后隔着二十步的距离站着方倾墨和于颖,两人都是一身黑,胸前插着一朵小白花。
林启辉没有多想,大踏步走向陶麦,程玲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看到是陶麦,再看看在冰冷的墓地里待着的林明,心中无比绞痛,忍不住呵斥:“你还来干什么?”
陶麦脚步微顿,身子已经被林启辉圈在了怀里,他迎着风雨的方向,把她护在了温暖的一面。
陶麦坚持走了过去,站到了墓地前,恭恭敬敬地给林明鞠了三个大躬,盯着墓碑上穿着军装意气风发的人说:“爸爸,我来看您了,您永远是我的好爸爸。”
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程玲见她这样,压下去的悲伤一股脑地又冒了出来,哭泣着,抱怨着,“他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还有什么脸还见他?如果林家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不幸。”
“妈——”林启辉不悦地阻止程玲胡说。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