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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我的姐夫被人错杀至死,案子不但至今没有宣判,凶手还以证据不足被释放,我的姐姐因此而一夜之间疯了,我的父亲也住进了医院,母亲更是整天长吁短叹,家里……”
孟慎行做了一个阻止其说下去的手示:“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苏婉有些疑惑地看着孟慎行,孟慎行冲她点点头:“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苏婉还想说什么,孟慎行拨通了小于的电话:“小于,苏小姐现在在我办公室,你送她回去。”
孟慎行挂断电话,站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先前的油滑,看着苏婉,他一脸的怜爱与痛惜:“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你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早说呢?”
孟慎行的口气完全像是一个给苏婉当家作主的大哥,长时间一个人势单力薄地奔走于各级政法机关,看尽了冷脸,尝尽了心酸,在这一刻,孟慎行仅仅几句温暖的话语,竟让苏婉眼圈儿一热,但她尽力克制着自己,她知道,尤其在孟慎行这样一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男人面前,她不能表现得太脆弱,否则就等于是给他机会,可是,她又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来求他,本身不就是在给机会吗?但此刻,她仍在坚持,仍然不想即刻就被他俘获,她咬紧牙关,愣是将涌上的那股泪潮逼了回去。
谁知,孟慎行竟伸出双臂,拥抱住了苏婉,他轻拍苏婉的脊背,语调柔和得让人心碎:“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硬挺着,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身后,是你的依靠。”
苏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地一下就淌了下来。
在那一刻,她知道,她完了,她真的逃不出孟慎行的手掌心儿了,正如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什么事情不要预料得过早。”
苏婉从孟慎行身上猛地抬起头来,简短而快速地说了一句话:“谢谢你,孟省长,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苏婉说完,飞奔出去。
孟慎行站在那儿,半晌,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不久,苏婉姐夫的案子就宣判了,原来,是一名很是有些来头儿的工商局副局长买凶杀人,凶手看走了眼,把下班回家的苏婉姐夫当成了其情敌,案发后,副局长通过种种关系欲花钱了结,原以为可以安之若素,高枕无忧了,没成想,此事竟惊动了省长,坚决要求严惩不贷,于是,副局长和凶手先后锒铛入狱,一个死刑,一外死缓,当苏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母时,苏母抱着疯癫的大女儿嚎啕大哭,苏婉则转身向外走去,她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明白,她必须要为这样一个本该公正的判决付出她本不该付出的代价了。
当晚,苏婉来到了新苑小区1单元302室。
孟慎行似乎知道苏婉今天要来,他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苏婉进屋时还亲自为她脱掉了大衣,他一脸谦和温柔的微笑,殷勤而周到,让苏婉的心里一暖,试想,不管你曾经多么厌恶这个人,人家毕竟是一名省级高官,不但帮你赢得了公平的判决,还如此盛情地请她吃饭,天性善良的苏婉,尽管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清高,却也是一个非常易感的人,看到孟慎行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她心里的冰山已经在逐步瓦解、融化,她坐了下来,主动为孟慎行倒上酒,孟慎行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容。
苏婉端起酒杯:“孟省长,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感谢。感谢您对我们全家的帮助,感谢您为我们赢得给了一个公正的判决,如果没有您,我姐夫的在天之灵不会安息,我们全家也将永远沉浸在无比的痛苦当中,我先干为敬!”
苏婉一仰脖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孟慎行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我如果说此事让我颇费了一些周折,你或许会认为我是在买功,夸大其词,但这个工商局长于德全很是有些背景,他的岳父是前省工商联秘书长,父亲是原省委常委,妻子是检察院检察二科科长,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迟迟不办的原因了吧?”
苏婉点点头。
“当然,”孟慎行说:“他的父亲和岳父早就不在位了,否则要想搬掉他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不过,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风光不在,但其威慑力还是不可低估的,而且,身在我这个职位上,我不好直接去干预什么,你懂吗?所以,这个事儿尽管我十分为难,但,为了你,我也是在所不辞啊,你——”孟慎行深深地望着苏婉:“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明白。”苏婉说。
“明白就好。”孟慎行含义颇深地笑了笑,向苏婉举杯:“我干了。”
孟慎行喝空了酒杯,给婉夹菜:“那天你来找我,你知道我当时最大的感觉是什么?”
苏婉疑问地望着他。
“心痛!”孟慎行加重语气地说:“一是心痛,对你的心痛,二是愤慨,对当今社会错综复杂的关系链和官官相护的黑暗势力的愤慨!”
苏婉望着孟慎行,第一次发现孟慎行竟很正直,充满狭义之心,这一路上发现多少让她感到有些奇怪,她不能正确分析孟慎行是真的在掏心挖肝还是虚情假意?在笼络她的心?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苏婉都知道她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心了,退一万步说,一个人尚懂得用正义的外衣去掩盖内心的邪恶,至少说明这个人还有一丝觉悟和善心,还没有坏到彻底没了人性,一个已经完全被私欲、邪念控制的人,恐怕连人最起码的良知都不会屑于去伪装了。
孟慎行为苏婉倒上酒,举起酒杯:“这一杯我敬你,为你如青莲般洁身自好、高雅自重而干,你的不为世俗而弯腰,不为强权而低头,不为利益而献媚,自尊自爱,让我钦佩,我孟慎行自认阅人无数,而你的高洁实属罕见,你是惟一令我叹服的,绝无仅有!”
孟慎行豪爽地喝干了酒杯。
不管孟慎行所言真假,苏婉倒是有一丝感动,她也向孟慎行举起了酒杯:“孟省长,以往对您多有不敬,还请见谅,我相信您大人大量,不会与我一个弱女子计较。”
孟慎行也举起了酒杯,老于世故地笑了:“我从未觉得你不敬,何来见谅?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一个女人最起码的自尊自爱,这只能让我更敬重你。”停顿片刻,他又说:“想要认识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个人表面君子,不见得不小人,而一个人表面邪恶,不见得不丈夫,一个人可以有最高的智商,却同样可以有最低的情商,人本身就是矛盾综合体,所以,想要彻底认清一个人,需要时间。”
苏婉不明白孟慎行这话是在说自己还是泛指?不过,经历了姐夫这个案子,她对社会,对人生,对人性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反而,她把许多事情都看淡了,在生活经历重大变故的时候,在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清高,傲气,自尊显得如此迂腐可笑,不值一提,在经历了这个案子之后,你可以说苏婉的思想堕落了,也可以说她的思想飞越了,上升到了一个更加达观的境界,更可以把这一切理解为她的一次蜕变,对自己的一次重大洗礼,她超脱了,解放了,她脱下了身上所有的桎梏,从心到身,来了一次彻头彻尾的大换血,是因为她彻底清醒地认识到了社会的黑暗,这人与人之间的撕杀,在权钱面前,一条人命比不上地上一滩屎,就算是钢铸的腰杆也不得不为现实所弯腰,这就是人生啊!
所以,她看开了,有什么呀?说一说你苏婉有什么呀?你没有背景,没有权力,没有一个当中央委员的爹,也没有一个当政协委员的妈,所有的惟有这苦心经营了数年的风姿绰约,你现在只有把它当成一门手艺,一门技术去贡献,去贩卖,以换回你生存的强大与依靠,最起码能活一个表面的风光,这也许就够了,你还能要求什么?当有人向你发出某种信号或暗示,你应该满心欢喜,感谢机遇的垂青,感谢有人看中你,不是吗?除此而外,你还能怎样?
苏婉笑笑:“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更能表达我对您的谢意,只有谢谢。”
“真的感谢我,就多喝几杯,以酒表诚心。”孟慎行说。
“好!”苏婉倒上酒,连干三杯,孟慎行藏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儿笑开了花,他向苏婉伸出大拇指:“爽快!”
不胜酒力的苏婉又连干两杯,此时她已经是满面桃花,腿软脚麻,方寸大乱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救命
被酒精烧昏了头的苏婉,心里这个高兴啊,看见什么都想笑,双脚像踩在云里,满世界都变成了仙境,孟慎行那张脸竟然变成了钱峰。
看见了钱峰,苏婉想笑又想哭,她抓住钱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