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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她又睡去了,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只愿长眠不愿醒”的深刻含义,她在心中向上帝祈求,赐予我安息,就让我这么睡吧,永远睡吧,哪怕心脏停止跳动,哪怕从此不再见到黎明,我愿意就这么睡去,随着钱峰的体温、臂膀、呼吸、他带着泪的吻、滚烫的身体一同睡去,让我们合而为一,在黑暗的土地,融为一体,变成水,结成冰,化作相思雨,化作永世依偎的香泥……
任她有着怎样绝世的伤痛,也永远唤不回钱峰的一丝微笑了。钱峰临走时搂紧她再也不愿撒手的样子,生离死别不是已清晰地写在他的脸上吗?她为什么看不懂?为什么看不懂?!为什么看不懂啊?!!她是天下最愚蠢的笨蛋!当她稍微能够活动,她躺在那里拼命捶打自己的前胸,嚎啕痛哭,犹如野兽般撕裂的狂呼。
她终于能够下床了,这会儿她变得极其安静,倚在窗边,她奋力回忆和钱峰在一起欢愉的点点滴滴,她会笑,开怀地笑,仿佛她还沉浸在钱峰的浓浓的爱里。
她会一整天坐在窗前而不挪动一下,如果不是母亲为她熬了粥端到面前,她可以什么都不吃,她靠回忆活着,靠钱峰留在她脑中的体温活着,她要紧紧地依偎这点儿体温,不撒手,永远不撒手!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钱峰推开她家门,拎着从美国带回来的面包走进来,苏婉看到他,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她张大嘴不相信地看着钱峰,钱峰却笑了,说:“怎么了?傻了?
“你,你不是遇到空难了吗?”她瞪大了眼睛说。
“嗨,”钱峰笑了:“我没坐那次航班,是坐下一次的航班回来的!”
“什么?”苏婉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上前紧紧地搂住钱峰,大哭着:“你没死?你真的没死?你可别骗我?”
“傻丫头,这还有骗人的吗?”钱峰说完,转身去卫生间,她赶紧跟着走了进去,谁知进去后,钱峰却没了踪影。
苏婉惊慌失措地到处寻找钱峰:“钱峰!”她大叫着:“你可别吓我,你在哪儿哪,快出来呀,别吓我呀……”
可是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任凭她喊到嗓音嘶哑,钱峰再也没有出现。
“钱峰!你快出来!”她带着哭腔变调地喊着:“钱峰,求求你,快出来吧,你别吓我,别吓我……”
她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仍然不见钱峰的影子,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再次推开卫生间的门,双脚刚一踏进去,却发现里面是万丈深渊,她惨叫一声,掉了下去……
苏婉惊声尖叫着醒来,她坐起来,满身大汗地张惶地向四周望去,周围静极了,只有墙上的石英钟的秒钟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苏婉稳定了一下跳动剧烈的心脏,一层绝世的悲凉袭上心头,钱峰是真的离开她了,永远离开她了,千真万确的离开她了!当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这一点后,她哭了,捂住嘴哭了,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当自己最亲爱的人在某日突然以不告的方式永远离开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们会在短时间内有些意识不清,有些混沌茫然,有些云里雾里,有些懵傻,就像猛遭雷击脑电图出现短暂的错乱、短路一样,加之逃避现实的本能,在浅意识里总觉得这不是真的,可能是自己做的一个恶梦吧?明天早晨一醒来,就会发现天还是那么蓝,草地还是那么绿,阳光还是那么明媚,最亲的那个人还在自己身边……
这个时候其实还不是最痛苦的阶段,最痛苦的时候莫过于那一阵短路后,大脑恢复了正常运转,当我们痛彻心肺地清醒地知道,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去了,是真的去了,永远去了,我们再也看不到他的笑脸,再也享受不到他的爱抚,再也不能和他交谈,畅想未来,他再也不能用他温暖的手把自己冰凉的手暖在掌心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
梦醒后的那一刻,苏婉的心真是痛如刀割,泪仿佛就要流尽了,她幽灵一样走下床,走出家门,在午夜两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她感觉头痛欲裂,感到浑身在冒火,每一阵冷风吹来,都让她失常地快乐无比。
“吹吧,风啊,你使劲儿吹吧,让冰寒插进我的血液,让我病吧,让我发烧吧,让我死吧,求求你,老天爷,让我死吧!”她对着空寂无人的街道,灰暗无语的夜空大声呼喊着,喊完就笑,真爽啊,痛快淋漓呀!
像是明白她的旨意,一场瓢泼大雨不期而至,苏婉穿着单薄的衣裳摇摇晃晃地行走在街头,在雨里狂歌狂笑狂叫,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哪儿她当然不知道,她想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能走到钱峰坠落的海域该多好,钱峰就在那儿等着自己,向自己伸出温暖的手臂,泪啊,怎么也流不尽,痛啊,怎么也无法减轻,她疯疯癫癫地走着,一直走着……
终于,她累了,在一个不名所以的地方停了下来,雨还在往下泼,她站住了,仰天撕心裂肺地狂嚎……这一声喊不尽她永失我爱的痛啊!
在那段无比黑暗绝望的日子里,苏婉每天必去红府,要上一瓶酒,自斟自饮,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在红府一呆就是大半夜,有时,她在对面桌上为钱峰摆上碗筷,和钱峰举杯对饮,不喝到酩酊大醉誓不罢休。
那段日子钱峰仿佛就在身边,陪她饮酒,陪她聊天,给她取暖,她醉生梦死地活着,她愿意就这样虚无飘渺地活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钱峰从来没有离她远去。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苏婉依赖上了酒,自从钱峰走后,她和酒最亲,她觉得那一杯杯清澈透明的液体,虽不言语却饱含深情,它是最耐心的倾听者,不厌其烦地听她这个最罗嗦的倾诉者絮叨着已让人耳朵起茧的话题,而当你喝足了它,你的痛苦就会烟消云散,自生自灭,你的脚就像踩在美丽的云彩上,你眼前的景致都如梦如幻像在天府,你轻飘飘地踩在云上,欣赏着美景,在那一刻,什么烦恼啊,忧愁啊,痛楚啊都统统去他妈的,世界就全是她苏婉的,什么都不在话下!
钱峰的撒手离去诞生了一个美丽的酒鬼。
苏母好话说尽也无法劝回苏婉的借酒浇愁,原来那个谈吐得体、衣着考究的温婉女子,现在变成了自暴自弃、不修边幅的邋遢鬼,苏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苦于无法说服她。
苏婉的确消沉、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母亲偷偷地背着她独自站在阳台上流泪,而母亲瘦削的身影,微颤的双肩,满头的白发都让她震惊,从那时起,她在心底对自己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痛苦造成全家人的痛苦,你没有这个权利把全世界的悲伤由自己散播给家人,父母,他们生你养你,操碎了心,而今,你却因为自己无法走出痛苦的泥潭而使得满头白发的母亲跟着受累,你这是最大的不孝!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踏进红府的大门,她强行将钱峰从记忆中摘除,她让自己忙碌起来,以强颜欢笑掩盖内心巨大的伤心与失落,在父母面前,她永远是笑脸相迎,她又开始整装待发,迎接新的人生,尽管,她的心门已如千年雪山上冰冻的积雪再也无法融化。
就在这之后不久,她遇到了改变其生命轨迹的第二个男人。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高官
苏婉再次出山,尽管感情之门牢牢封闭,但总要有自己的一方事业天地,于是,她将伤痛隐藏,开始新的征程。
那是一次隆重的招商引资会后的晚宴,苏婉第一次见到了身为副省长的孟慎行。
那是一个颇具亲和力,没有任何官架子的平易近人的省级高官,他儒雅健谈,语言幽默,很受下属拥戴。
席间按照惯例,苏婉敬了他一杯酒,孟慎行看上去对苏婉也十分赏识。
苏婉本以为晚宴结束,各奔东西,从此不再有什么联系,没想到,几天后,她收到了一个陌生男人送来的白玫瑰,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苏婉有些奇怪,看着这个男人她感觉有些面熟,但又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男人说他只是代劳,便转身走了。
苏婉接过那束白玫瑰,发现底下有一张卡片,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字:晚上金河湾鱼港等你,落款处赫然写着孟慎行三个字。
苏婉当时震惊不小,怪不得那个男人看着眼熟,原来就是那天酒会一直在孟慎行身边的人。
苏婉第一个感觉是有些恶心,孟慎行的目的显而易见,一个省级高官,如此赤裸裸地向一个年轻女人公然表白,让苏婉看到一些男人的丑恶嘴脸,你说,这个孟慎行,在公开场合那么一个平易近人又谦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