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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文抬起头,认真地望着杨秀梅:“干得好好的,我怎么能说让车间就上车间?”
“噢,天天对工人摔摔打打的,那叫干得好好的?”
志文放下笔,奇怪地:“我没听到对她反映啊,我去过几次开药,感觉她对人还是挺热情周到的。”
“那是对你吧?”杨秀梅脱口而出:“你以为对别人也那样儿吗?”
“即使她在个别时候有态度不周,也不能一下子就弄车间去。”志文说。
“照你这么说……”
“好了好了,”志文不耐地打断杨秀梅:“现在不是考虑人事的时候,将来整个厂,从班子到中层到车间,肯定要有一次大的人事变动,但不是现在。”
杨秀梅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走了出去。
她其实并不是真想把陈菲弄到车间,她想以此试探一下志文的态度,没想到志文竟真的是挺护着她的。
杨秀梅坐到床上,想着陈菲那张美丽的笑脸,牙痒痒的。
乔志文上任几个月来,车间没恢复生产,新产品全部无偿供给关系单位使用,投入的钱一分没收回,回家待岗八人,新招大学生五人,清欠回来7050元整,阵阵刺骨的寒风刮来,厂子里一片萧条凄凉……
主管局长谢广渠不得不在一天下班后,敲开了志文办公室的大门。
谢广渠是一个没有官架子,待人宽厚,和蔼可亲的人,他在局里多年,原来又是乔家的老邻居,对乔师傅、志文都极为了解熟悉,在志文小的时候就非常喜欢他,他是听到了太多的反映,了解目前磨具厂的所处窘境后,才决定和志文好好谈一谈的。
他特意买了两个菜,拿了一瓶牡丹江大曲,和志文在办公室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志文哪,”谢广渠拿过志文的杯子,要给志文倒酒,志文抢过酒瓶,给谢广渠先倒上。
“谁倒都一样。”谢广渠笑着说。
志文又给自己满上。
谢广渠仔细看了志文一眼:“我比你能大十岁?”
“差不多吧。”志文说。
“那我也算是看着你成长的。”谢广渠微笑地说:“那时候就经常看见你拿着本书,在后趟房那儿坐着,一看就是一天,当时我就想,这小子将来肯定错不了,是块材料儿!”
志文笑笑摇摇头。
“哎呀,果然,现在都当上厂长了。”谢广渠向志文举起杯:“不管怎么说,磨具厂有你挑头儿,是个好事儿。”
志文没有接谢广渠举过来的杯子。
“但是……”志文想说什么,谢广渠打断:“先别说,喝一口。”谢广渠向志文举举杯,喝了一口,给志文夹了口菜。
志文也喝了一口,但喝得很不舒服。
“且不论现在磨具厂的现状,先从人说起。“为政以德,”这是儒家学说的重要管理思想,孔子的意思是说,管理者要讲求道德,以之作为自己的治理方针,这样就可以取得无为而治的效果。这就像把德放在北极星的位置上,其他的都是为围绕着他而旋转的。你首先具备了德的品质,所以,你就具备了管理企业的先决条件,这一条件是任何优势都不能替代的。”
志文摇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拿化砂细来说吧,它的性能要比强化磨好上十几倍,可客户就是不认,我原以为这批货出厂,能给职工们开一个月的工资,得让大家过年哪,现在可倒好……”
谢广渠作了一个阻止的手示:“我还是跟你说儒家学说,儒字怎么写?
“人字旁加个需字。”志文说。
“人字旁一个需字。这说明先贤们早就已经懂得了市场经济呀,谁说他们保守,封建?他们比谁都开明啊!人的需要既为市场经济呀!”谢广渠笑着说。
志文也笑了:“其实他们再高瞻远瞩,当时也未必能够想得这么远。”
“差矣,儒家学说为芸芸众生答疑解惑,也是人的需要,人需即为儒,说明他们是懂得的。”
“也许吧。”
谢广渠认真地看着志文:“任何一项新的产品,人们对他的认知都要有一个过程,你不能指望一出产,就大批订单,客户蜂拥而至,只要你认定客户对他是有需求的,坚信这是一种好产品,这就够了。”
“但现在看效果并不理想。”志文皱着眉说。
“为什么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却凤毛麟角,瘳瘳无几?”谢广渠加重语气:“耐力。”他望着志文:“许多人因为耐力不够,没有坚持到底,本来曙光就在前方了,却放弃了,半途而废了,常常只是就差那么0。01毫米,很是可惜呀!做一件事情,不但要有耐力,更要有横心,要相信自己,我,选择的路是对的,我就要走下去,任何困难、任何人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永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往前冲,终有云开见日的一天!”谢广渠向志文举起杯:“相信自己,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
志文和谢广渠碰了杯子,两人都喝了一大口。
“这几天心里堵得要命,自己也在反思,是不是错了?错在哪儿?”志文说:“上来几个月了,大家眼巴眼巴地盼着能开点儿工资,我也是信心满怀,现在……啧!”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能不急吗?”谢广渠放下酒盅儿:“但是,我还真得告诉你,急不来,急能来订单吗?急能解决问题吗?既然到了这个位置,首先要练就的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大的风浪,都要经得起,所谓笑看风云,宠辱不惊啊,你要能进,能退,客观正确对待荣辱、事非,练就处变不惊的修养,”谢广渠对志文竖起大拇指:“方为大丈夫。”
“你的言行,你的意志力,直接影响到职工的情绪和积极性。”谢广渠又说:“一个一身正气,意志坚定的人带出的队伍势必风清气正,具有极强的凝聚力和坚强的意志力,你是太阳啊,星星都围绕着你转哪,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你呢!”
志文点点头,向谢广渠举起杯,发自真心地:“谢谢你的鼓励,能在这种时候和我推心置腹的谈,真的很感激。其实我并不为某些一时的抨击不满而左右,我从来不在意这个,我心里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不能眼看着一个具有如此悠久历史和无限辉煌的、许多人赖以生存的这么一个老厂就这样垮掉,我总感觉我有这个能力,有这份责任,把它救活。”
谢广渠向志文伸出手:“这就对了,这话我愿意听。在磨具厂,你当过工人、技术员、车间主任,主管生产的科长,几乎每个重要部门,重要环节你都熟悉了解呀,你懂工艺、懂技术,懂管理,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更适合。这批货不是已经无偿送给关系单位了吗?他们会有一个评价的,是好,是坏,好在哪里,坏又在何处,如何改进?你这块试金石投出去,现在就要耐心等待了。”
志文给谢广渠夹菜:“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认可的。”
“这不就完了吗?”谢广渠说:“只要认可,就不愁销路,你还担心什么?”
谢广渠向志文举杯:“不要为一城一池的得失而举步不前,那不是干大事的风范。”
志文向谢广渠举杯:“这杯我干了!您的良苦用心我都知道,就冲您今天的这些话,”志文气势逼人地望着谢广渠,一字一句地:“我不干出个样儿来,誓不罢休!”
志文一仰脖干了。
谢广渠欣赏地看着志文,点点头,也一饮而尽。
“刘振海和赵得贵对你意见很大,给局里写了封信。”谢广渠说。
志文抬头望着谢广渠。
“说你挺霸道,眼里没有党支部,没他这个书记,行事不顾全大局,我行我素,不团结协作,职工反映都很大……反正一大堆罪状。”谢广渠摆摆手:“不要在乎这些,这是刘振海一惯的作风,写信上告的,实事儿一件不抓,整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局里对他太了解了,不会当回事儿的,你放心,”谢广渠放下筷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志文:“大着胆子往前走,只要能救活企业,不惜一切代价!我这话搁到这儿,谁要成为阻碍企业发展前进的绊脚石,就将谁踢出去!”
“咣”地一声,志文和谢广渠的杯子再次碰到了一起。
志文这边横下一条心准备大干一场时,一个让他万分尴尬的事儿却发生了。
正文 第十九章 耳光
事儿起在杨秀梅身上。
那天杨秀梅和志文提出想把陈菲弄到车间,没能如愿后,对陈菲更加耿耿于怀,她怀疑莫不是志文对陈菲也有好感?要不然她一再说明陈菲工作态度不好,他怎么还袒护着她?
那天起,在所里,杨秀梅一看到陈菲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见她那张描得粉红透白的脸,那涂着口红的小巧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