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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方云娜三个字,杨秀梅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方云娜,可凭直觉,她一定是个漂亮人儿。
杨秀梅想问问父亲方云娜长得什么样儿,因为来厂里的新人都得先通过劳资科才能安排具体工作,可又不好意思张嘴,她抓心挠肝地等到了方云娜报到那天,故意装作去劳资科问事儿,恰巧方云娜正在办手续。
杨秀梅看到方云娜的第一眼,她所有的憧憬和幻想顿时化成了泡影。
这个方云娜肤色就像一只刚熟透的水蜜桃儿,白里透红,一捏几乎都能捏出水来,一双丹凤眼上面镶嵌着一排长长密密的睫毛,在上面横放一根铅笔都不过分,一管欧式鼻挺直端正地立在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上,仿佛要和谁挑战,一张嘴小巧却不单薄,丰润又形态娇俏,而她的头发居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乌黑,竟是极富光泽的宗色,带着一点儿自然的卷曲,她也不像一般姑娘那样在脑后扎个马尾,她就那么披在肩上,走起路来,风一吹,那种阿娜多姿,妖娆妩媚任谁都不自觉地想多看上两眼。
杨秀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完了,志文这次肯定逃不过她的手掌心,说不定,两个人已经有了某种暖昧的情愫,只是她现在尚且不知而已。
回到家里,杨秀梅当晚嗓子就红肿了起来,火上大发了。
她没想到,好不容易盼到了志文大学毕业,又回了厂子,刚刚打探完他现在还算“清白”,结果,没出两日就蹦出个方云娜,那个方云娜,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心里一动,更何况像志文这样优秀的男人?看来,她今生注定和志文无缘了,现在想想,她给志文写的那首诗,她自己都觉得真是傻得可笑,人家根本就没把你瞧上眼儿,天下美女多的是,你是劳资科长的女儿怎么样?你是大学生又怎么样?现在跳出来一个才貌双全的方云娜,你根本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就先趴下了,和方云娜比,你杨秀梅没有任何优势,你的条件再优越,就一个外貌已经足以把所有的优越都抵消了。
整整一宿,杨秀梅躺在炕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无法想像志文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会怎么样,她不敢想,也不愿想,真有那么一天,她说不定去死,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这想法却是真实存在的。她真恨不得让天下所有在志文眼前晃荡的漂亮女人都死光光,就剩下她一个人,到那时,志文看她就漂亮了。
转过头来,她又想,你说她在这儿瞎吃哪门子的醋?她是志文的什么人?志文又何曾把她当作自己的什么人?就算没有方云娜,也不能说明人家志文就能对她怎么样,原来没有方云娜的时候,志文不也照样回绝了她吗?回过头来说,即使没有方云娜,可能还会出来个李云娜,赵云娜……说一千道一万,乔志文从来都没正眼瞅过她,她又何必在这儿吃醋上火熬心费神呢?这不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自我折磨吗?
话虽这么说,可火还得照样上,在这几年当中,杨秀梅早已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未来拴在志文身上了,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最终成事儿,她都不敢面对自己今后的人生,不敢想象会有一种怎样的结局。
第二天坐在饭桌前,看到气色极差的杨秀梅,杨树森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谁知话音未落,杨秀梅就扔下饭碗坐在那里大哭起来,任杨树森夫妇怎么逼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了,杨秀梅不可能把心里的苦楚和盘托出,她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难以启齿的担心呢?
推开饭碗,杨秀梅就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看着女儿落寞的身影,杨树森一下恍然。
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杨树森,在杨秀梅转过身骑着自行车走的那一刻,一下就悟到了杨秀梅的心事。
这几年以来,实际上把追求志文当作一项事业来做的不止是杨秀梅,还有和她并肩作战的父亲杨树森,她深深地了解女儿,体谅女儿,设身处地的站在女儿的角度,他也认为志文是不二的人选,这么好的小伙子,杨秀梅已经为了他考上了大学,挨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眼看着就要有机会修成正果了,“啪”来了一个什么方云娜,想夺去女儿一辈子的幸福,那怎么可以!他这个做父亲的绝对不允许!
于是,这天晚上,杨树森又到杨秀梅的房里和她来了一番开诚布公的恳谈,最后父女统一阵线联盟,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乔志文一天未娶,她杨秀梅就还有机会,她不能轻言放弃,她要想尽办法,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作为劳资科长的杨树森,当然会发挥自己的最大权限,将应该和志文一个车间的方云娜安排到了别的车间,将本来可以直接安排工作变为半年的实习期,这样一来,如果实习期间,方云娜表现不好,杨树森完全可以找到厂长,将方云娜踢出去,让她离志文的视线远远的。杨树森按照计划好的,实施了这一切,他以为,此举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方云娜对组织安排不满,说不定直接去找别的接洽单位了,这样一来,岂不一举两得?
走完这步棋,杨树森很是兴奋了一阵,他希望方云娜能够耍耍大学生的清高,或闹点儿什么情绪,结果,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切安然无恙。
通过观察,杨树森不得不承认,方云娜看上去是一个明理懂事,识大体有教养的姑娘,她气质清新大方,待人接物有礼,不张扬,在车间实习没几天,已经赢得了众多人的首肯与喜爱,走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这让杨树森和杨秀梅感到非常恼火不安,杨树森再一次行使了手中的权力,把方云娜调到全厂最脏最累几乎全是男人干活的车间,虽说方云娜不用像男人们那样干活,可却是三班儿倒,说是因为方云娜表现优秀,应该把最优秀的同志安排到最需要的地方,杨树森以为这一次方云娜肯定翻脸,露出本来面目,他喜滋滋地等着看方云娜的反应,心想,这回让你志文看看,方云娜并不像她表面装得那么有教养,可方云娜不但没恼羞成怒,反而很坦然地接受了安排,临走的时候还对杨树森说了句谢谢。
杨树森有些纳闷了,这孩子是真精明,还是真傻气?更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方云娜的三班倒儿竟然成了志文接近方云娜最好的理由,那时候因为厂里后面的仓库都满了,没有给分来的大学生安排宿舍,方云娜一个女孩子,天天半夜骑个自行车到厂里打夜班儿,很是危险,好多人看到每到半夜都是志文骑着自行车送方云娜来,一直看着方云娜进了车间,他才放心离去。
听到这些消息,杨树森和杨秀梅心里凉透了,既然已经能送方云娜上班了,志文和她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再说厂里对志文和方云娜的事儿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所有善良的人都异常羡慕赞同志文和方云娜,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好像就等着喝他们的喜酒了。
杨树森见大势已去,他们就是在这边儿急死也只是自寻烦恼,他反过头来安慰起了杨秀梅,怎知杨秀梅却是对志文一往情深,早已深陷迷恋的泥潭,不能自拔,她每天晚上痴痴地呆望着天花板,想像着志文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她在挖空心思地琢磨,也许志文事前是对她颇有深意的,只是志文太含蓄了,而她又太大意了,没发现,人家志文只好另觅芳踪;或者是,当初志文收到她那封信,给她回了信,并表达了好感,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她没有收到,志文以为她又改了主意,从而使他打了退堂鼓;还或者,她给志文的信让某个邮递员给弄丢了,当初志文根本没收到她的信,即使心里对她有那个意思,但由于性格太过内向而羞于表达,使两个有情人就这样错过了,让方云娜捡了便宜。
能产生这种种想法,昭示着杨秀梅已经接近精神错乱的边缘了。
杨树森看着杨秀梅痴痴傻傻的样子,心一下提了起来,这孩子该不会傻到因此而得了精神病吧?
一刻不敢怠慢,杨树森跟厂里请了假,带着杨秀梅去了北京散心,希望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扭转她几近崩溃的情绪,让她重新站起来,他杨树森的女儿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难道除了乔志文,这世上就没有好男人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大厂的劳资科长,手里把握着人事和工资大权,自己的女儿不嫁乔志文,还活不了了?他还就不信了。
那么志文和方云娜真像杨秀梅猜测的是已经暗生情愫了吗?答案是肯定的。志文和方云娜在上大学的时候其实还很“清白”,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