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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文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方云娜说,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有一个小女孩儿,出生在吉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家里有三个孩子,小女孩儿排行最小,上面有两个哥哥,虽然家里不富裕,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倒也很是幸福。就在小女孩儿八岁那年,她的父亲得了肺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走了,她的母亲因为父亲的离去,得了一场大病,显些丧命。还好在,她有三个孩子,为了这三个孩子,她也要支撑下去。原以为生活就此平静地走下去,把三个孩子哺养成人也算了了心愿,不曾想,大儿子在十五岁那年,去江边游泳,下了水便没了踪影,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一个儿子,小女孩儿的妈妈几乎快疯了,可看着眼前两个尚小的可怜巴巴的一儿一女,她告诉自己,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把孩子养大成人,她仍然坚强地挺着,失去了两个壮劳力,在农村可想而知生活该有多么艰苦,小女孩儿和二哥早早辍了学,在家帮妈妈种地、喂牲口,就是这样,她们还常常遭到同村人的欺负,妈妈把泪都咽进了肚里,到过年的时候,就摆上五副碗筷,就当他们一家人又团聚了……”
眼泪在方云娜眼眶里打转,志文动容地望着方云娜。
“妈妈始终没有再嫁,为了两个孩子,她说,就是苦死累死也不让孩子到另一家去受气。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妈妈就紧着两个孩子,哪怕病了,她也从来不舍得花一分钱去看病。她得了一身的病,却靠着一股气力一直扛着扛着……”方云娜满眼是泪,她停顿了一下:“谁也想不到,即使这样,老天也不肯放过这善良的一家,就在二儿子二十岁那年,得了尿毒症,母亲起初并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以为吃点儿药,打点儿针就会好的,聪敏的小女孩儿和哥哥却知道这是绝症!这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换肾,可换一个肾最起码要十多万块,别说十多万块,家里就是一千块钱都没有啊,那个时候,小女孩儿也已经十七岁了,面对得了绝症的二哥和仍然不知此病严重性的操劳了一辈子的妈妈,经历了太多死亡的小女孩儿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二哥离去,不能让苦难的妈妈再面临一次重大的打击,她相信,如果一旦二哥也不在了,母亲说不定也会随之而去,那么,她在这个世界上将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可她只有十七岁呀,十万块,这样一个天文数字,要想弄到,对于她来讲,无异于天方夜谭,她到哪儿去借这些钱哪!她求遍了所有亲戚和熟人,进屋就给人家下跪,磕头,直到把头磕出血,甚至去城里跪在街头求路人帮助,寒风凛冽中,小女孩儿脸的泪都冻成了冰……”方云娜不堪回首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只筹到了五百块钱!却眼看着二哥快要不行了,眼看着再也瞒不住母亲了!小女孩儿快要急疯了!就在这时,同村儿一个恶霸发话了,说只要小女孩儿嫁给他,他就会弄到十万块钱替小女孩儿的二哥换肾!”
志文震惊地望着方云娜。
眼泪无声地从方云娜的眼。里滑落:“这个恶霸对小女孩儿垂涎已久,小女孩儿平时别提对他多厌恶了!可是,你知道吗?在当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助无门的情况下,恶霸对于小女孩儿无异于是救命神仙,小女孩儿听了他的话,当即跪倒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只要能救二哥,让她干什么都行!二哥知道后,说什么都不同意,小女孩儿却坚决地和村霸签了字据,”方云娜的眼泪又下来了:“也就是卖身契!”
方云娜说到这儿,志文已经在心。里揭开了那团迷雾,他虚眯着眼睛望着方云娜。
“就这样,小女孩儿和二哥瞒着。妈妈为二哥做了肾移植手术。二哥得救了,虽然仍然面临巨大的抗排异反映的药物费用,但好歹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至于药费,家里有地,有果园,靠卖菜卖水果也能勉强维持住。这个时候,小女孩儿则面临着要嫁给恶霸的命运。”
方云娜停住了,志文关注地望着她。
“要让小女孩儿嫁给这个恶霸,小女孩儿当然不甘。心,临要出嫁前,小女孩儿真想一逃了之,可她又不能扔下二哥和母亲,怕恶霸找麻烦,于是,她跪在恶霸面前,求他放过她,说那十万块钱以加倍的利息还给他,求他给她点儿时间,恶霸一听火了,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他把小女孩儿绑起来,把她打了个半死,并扬言要杀死二哥和她的母亲,小女孩儿一听吓坏了,她只好妥协答应,只要她考上大学,一定陪恶霸睡一个晚上,如果他答应了,她一定不再毁约,不答应,她只有一死,恶霸见她态度强硬,同意了。小女孩儿考上大学后,没有逃脱恶霸的纠缠,最终陪了他一晚。可就这一晚,在小女孩儿心里留下了一世难以愈合的伤疤与耻辱,她觉得自己是那么肮脏,她像得了病一样每天拼命清洗,却没有清洗掉她心中抹不去的耻辱。大学四年,她不敢接受任何一个男孩儿的爱,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不干净的,毕业后,她分配到了牡丹江磨具厂工作,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她的,”方云娜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望着志文:“今生——最爱。”
方云娜这四个字一出口,志文的心随之一紧,他望。着方云娜,在那一瞬间,面对着方云娜那张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脸庞,他体会到了彻骨的疼痛。
方云娜深吸了口气,深深地望着志文:“她再也没。见过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仅是一眼,他就把她的心抓住了,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她多想能和他厮守一生,能永远紧紧地依在他怀里,让他疼她爱她保护她,可她知道自己不配。”
志文望着方云娜,他真想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傻啊?
“明明知道自己。不配,她却抵挡不住对他的爱,她最终不管不顾地和他走到了一起。可是,随着交往的深入,她一天比一天忧郁,她的肩上承载了太多的负担,她一方面不想失去他,另一方面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她感觉快要崩溃了,就在这时,那个恶霸又来了,他觉得一个晚上就换十万块太亏了,他要再下一城,她死活不同意,他却扬言如果不答应,他就让全牡丹江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事,她说随便,她已经不在乎了,谁知,他派人绑架了她的妈妈,说要是不答应,就把她妈**眼睛挖出来……”方云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就是命吧!”
宾馆楼下,皮雅南拎着大包小包走来,走着走着,她站住了。
她走到志文的车旁,仔细看着,没错儿,是乔总的车,她想,这么晚了,他的车怎么会停在这儿呢?
她皱了皱眉,抬头向楼上方云娜的窗口望去,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冷哼了一声,走上楼去。
“后面的事我想你都知道了。”方云娜说:“可你知道吗?当你坐在我宿舍的房门口等我的时候,我就躲在车库边儿上看着你,我多想跑过去搂住你告诉你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可我没有勇气,我真的没有勇气!”
志文真想说,你为什么就不说呢?出了天大的事儿不是有我在吗?如果我爱你,我会那么在乎你的贞C吗?你为什么就那么傻呀?可话到嘴边,他知道,他不能说。
方云娜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手心儿赫然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当我为你写下那封绝情信的时候,当我想到你看了以后会如何难受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多么的痛吗?这就是我写完信一刀下去的结果……”方云娜伸着手,泣不成声。
志文的眼泪刷地一下下来了。
他转过身去,迅速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
方云娜捂住脸痛哭,一对儿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下耸动,志文回过身去,他走到方云娜面前,轻轻拿掉他的手,方云娜一下扑到了他怀里,志文站在那儿,没拥抱也没后退,就那么有些说不出所以然地站在那儿,方云娜却紧紧地搂着他,一任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志文一时千肠百转,心情酸楚矛盾复杂,似乎没有一个更准确的词语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疯狂
第八十三章 疯狂
方云娜连忙擦了擦眼泪,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宾馆服务员走进来:“您的开水。”
方云娜接过了水:“谢谢。”
服务员走了出去。
方云娜坐到椅子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会忘掉一切,我读书,考研究生,去日本求学,就是想把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忘掉,开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