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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咧嘴一笑,“妈妈,早上去田里时相公吃的什么?”
“老奴要依着您说的去给姑爷下面,姑爷不让,拿了两个饼子带了一小瓮水便走了。”刘妈妈利落的拿了帕子等物,“姑娘您洗脸,灶上老奴温好了小米粥,加了红枣,一会您配碟小黄瓜,吃起来正正好。”
伏秋莲便点了头,梳洗好,随意的把头发挽在脑后,刘妈妈早快手快脚的把粥和菜都端了上来,竟然还有两个水煮的鸡蛋,伏秋莲只吃了一个,余下的一个推让一番后给了刘妈妈吃,饭后,伏秋莲看着刘妈妈,“妈妈,你说,我要不要去田里看看?”
“姑娘说什么浑话呢,这外头大热的天儿,您哪怕是不疼自己,也得多疼些这肚子里头的娃儿吧?”刘妈妈直接就瞪了眼,看着伏秋莲的眼里全是指责,“你就这么一路过去,若是中了暑气儿,你难受,这肚子里的娃能好受到哪去?”
“可是相公他们在田里——”
“男人本来就该是下田的,男人养家主外,女人主内这可是天经地义的,姑娘您只要把家里收拾好就成了。”刘妈妈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何尝不清楚,指望自家姑娘收拾家务?那你就慢慢等吧,不过,刘妈妈却绝不会觉得自家姑娘懒,她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
自家姑娘可是娇贵着呢。
嫁给连清那是下嫁!
连清不过是多做点家事罢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就是各妈疼各家孩子的道理了,谁都看着自家娃儿好,错都别人家的。刘妈妈也不例外,看着伏秋莲一脸的笑,“姑娘您若是没事做便回屋歇着去,老奴准给您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保姑娘您满意。”
“好,那辛苦妈妈。”刘妈妈跟了过来,要是不让她做一些事,她自己也会不自在,左右这屋子顶多算起来才两间,再加个外头的灶间罢了,也不会累到,她便笑咪咪的点了头,“妈妈你先忙着,若是觉得累了便歇歇。”
“姑娘您放心,老奴晓得了。”
半歪在炕上,外头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不知道是大房还是二房的孩子,随即,伏秋莲便听到钱氏扯了嗓子骂,孩子们的哭叫声,整个院子一时间鸡飞狗跳了起来。
好半响才停下来,伏秋莲隔着窗子便看到钱氏朝着她这边走过来,在门口被刘妈妈给拦下,“二太太,您有什么事吗?”
“三弟妹呢?”钱氏笑着停下脚,拿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边念叨着‘这鬼天气,要热死个人哩’,边笑着开口道,“我这会要下田了,她不去吗?我和三弟妹一块走,路上刚好一起做个伴。”
“二太太您来的可是不巧,我家姑娘早上身子有点不舒服,姑爷心疼姑娘,早上走时便说了,不让我家姑娘下田,外头太热,过了暑气就不好了。”
“什么,不要她下田?”钱氏差点跳起来,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三弟真是这样说的?”怎么能不下田呢,这怎么可能?
“是啊,二太太您还有事吗?”
“没,没了。”钱氏眼珠一转,对着刘妈妈笑了笑,“你是我家三弟妹娘前的亲戚吧,我们家可没三弟妹家有钱,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二太太这话可不能说,老奴不过是个下人,是伏老爷派过来服侍我家姑娘的。可不敢和主子攀亲戚。”
“下,下人?”钱氏眼珠子差点再次瞪出来,手指着刘妈妈,“你是下人?”这穿的衣裳比李氏和甜儿的都要好看,这样的人,竟然只是伏家的下人?
“二太太您小点声,我家姑娘一宿没睡,才歇下呢。您若是吵醒了她,怕是一会又该闹腾头疼了。”刘妈妈板了脸,看着二太太直接下逐客令,“二太太不是要下田吗,天儿不早了,您该走了。”听姑娘说今个儿收的是老大家的小麦,果然,这不是自家的就不着急。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谁家都快巳末了才下田去干活的?
真是个懒婆娘!
汗,刘妈妈您忘了,您家姑娘在人家眼里那才是真的叫做懒婆娘呢。对着钱氏的背影翻个白眼,刘妈妈转身回了屋子,朝着伏秋莲一笑,“那样的人姑娘您就不该和她客气。不然,她时刻都会觉得你好欺负,想着要踩上您一脚。”
伏秋莲抿唇一笑,也没出声。
刘妈妈自然也不是等着她接话的,由着伏秋莲在那里半歪着身子发呆,自己则手脚利落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床单枕巾等物拿出去洗,地扫了,桌子重新抹了一遍。
这一遍折腾,直接就是午时中了。
锅里炖好了莲藕排骨汤,烙了几张白面饼,连清爱吃茄子,便用熬好的猪肉热锅,直接炒了个肉片茄子,装了满满一瓮,放在了篮子里头,伏秋莲才想着弯腰去提,刘妈妈唰,飞箭似的抢过来提了,“姑娘您歇歇,这活可不能再和老奴争了,打死老奴也不能让您去田里给姑爷送饭。”
“嬷嬷您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提提看有多重。”
“那也不成,若是闪了腰如何是好?”刘妈妈瞪伏秋莲,反正是一脸的责备,“姑娘您可不能这样,小主子可都靠着您呢。”
伏秋莲觉得自己要是再接话,估计还得被唠叨,所以,直接选择了闭嘴。刘妈妈又唠叨几句,看到伏秋莲没出声,便满意了,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提起篮子往外头走,“姑娘您放心吧,老奴保证把饭送到姑爷手里,绝不会饿着姑爷的。”
伏秋莲一笑而过。在屋子里四处看了下,不禁笑了,刘妈妈在她身边,果然是让她省心不少,你看看这屋子,哪里还有她动手的份?
就恨不得连穿衣吃饭睡觉都一并帮了她。
刘妈妈回来时,伏秋莲在午睡。
天儿很热,人躺在炕上睡的很不踏实。时而翻下身皱下眉头的,一脸的汗,看的刘妈妈心疼极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寻了把蒲扇便坐在伏秋莲身边扇了起来。边扇边哼着她家乡不成调的歌谣,这是小时侯刘妈妈晚上哄伏秋莲睡觉时唱的。这一扇一唱,就是一下午。
申时中醒过来,伏秋莲不禁唬了一跳,“妈妈,你怎么在这坐着睡着了?”眸光一转,她看到刘妈妈手里的扇子,不禁反应过来,“妈妈帮我打扇来着?难怪我后来睡的那么踏实。只是让妈妈这么辛苦,怪过意不去的。”
“姑娘您和老奴客气什么,老奴呀,把姑娘服侍的好好的,姑娘开心,舒心,老奴也就开心喽。”刘妈妈这说的是大实话,她幼时双新早逝,中年丧夫,膝下没留一儿半女,在因缘巧合下进了伏家,这些年下来,早把伏秋莲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来疼。
当娘的嘛,谁不是孩子开心,大人就好?
家里并没有多少事,两个人说着话,日头就渐渐偏了西,想着连清累了一天,晚上肯定要吃些好的,伏秋莲便让刘妈妈拿了十几文钱去村头割了些猪肉,炖了锅猪肉粉条,然后又烧了个豆角炒肉,想了想,干脆刘刘妈妈煮了锅绿豆汤。刘妈妈看了笑,“我家姑娘也知道心疼人了呢。”即解暑又清凉,挺好的。
亥时初,连清等人几乎是踩着星子进的家,面色尚好,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湿透又晒干,晒干又湿透的,带着股子异味。看到伏秋莲迎上来,连清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娘子先别过来,我身上脏的很,待我清洗过后,再来和娘子说话。”
“好,水给你备好了,衣裳也帮你放在了旁边,你且去梳洗,然后咱们就吃晚饭。”连清张了嘴嘴,想说自己不饿,可对上伏秋莲似星子般灼灼生辉的眸眼,他的摇头不由自主的换成了点头,“好,那有劳娘子等为夫一会。”
晚饭摆上桌,伏秋莲先给连清递了个饼,“相公一定饿了吧,赶紧吃。”汤是半下午煮的,温温的,喝在嘴里很是清凉,连清一下子就喝了二碗,装第三碗时,连清朝着刘妈妈很是感激的道谢,“今个儿多愧了有妈妈在——妈妈帮着我们煮了饭,还要特意送到田里头去——”
“姑爷您这话可说差了,这菜可不是老奴煮的,是我家姑娘亲自煮的呢。”说到这里刘妈妈就是一脸的心疼,这么大热的天儿,自家姑娘挤在狭小的灶间里,转个身子都困难,还要挺着肚子给姑爷做饭吃?
连清夹到嘴里的一筷子豆角本来到了嘴边,就那么一顿,都落在了地下,待他反应过来,立马就看向了伏秋莲,“娘子,天儿那么热,你又在灶间待了那么久,你身子可受的住,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的很呢,你放心吧,刘妈妈帮我把菜备好,又帮我生火,我只是随意翻两下,做做样子,不累的。”伏秋莲抿了唇笑,看着连清吃豆角倒是挺多的,便不动声色的抬手,把装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