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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他还是对连老爹有怨气的。
娶了妻,他心里怎么会不欢喜?
可两年来,伏氏的所为彻底磨光他的心思,他以为他只有读书,然后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可伏氏有了身孕……
她真的愿意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他有妻,也会有子——
“书呆子,他在动,你摸摸,他真的在动——”伏秋莲的话让连清一怔,难得的手脚都紧张了起来,“我可以摸?”
“怎么不可以,这是咱们的孩子啊。”
手被伏秋莲拉住,隔着层衣裳放在小腹上,软软的,鼓起来的肚皮,手才放到上面,掌心就被肚皮下的小家伙猛的踹了一下,他一下子全身都僵了,这是他的孩子在动?
“看,是这孩子在动啊。”让他整望着伏秋莲清澈带笑的眸子,那里似泉水潺潺,仿佛在洗涤着他的心灵。连清努力压下心头的情绪,用力的握了下手,他郑重的抬头,眸光复杂,却很是认真的看向伏秋莲,“你放心,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的。”
李氏的心思他清楚的很。
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却从没想过由着对方揉搓拿捏,以前是没心情理这些,他总想着有朝一日会彻底离开这个家,现在嘛。连清笑了笑,小心的看了眼伏秋莲,随即又想起什么,脸色微变,“你快去回炕上躺着,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帮你去弄。”
“我有点口渴了,你帮我倒杯水。”伏秋莲瞟了眼连清,虽然对于他所说的‘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话有所保留,但想了下,还是暂时决定相信他,只点了点头,转身往旁边的炕上走——她刚才是真的不舒服,保险起见,还是多躺会的好。
只是她脚才抬起来,身后传来连清一声低呼,“别动。”伏秋莲的脚顿了下,扭头扬了扬眉,示意,还有事?
“我扶你。”连清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可却快步上前扶住了伏秋莲,语气带着几分冲,“走那么快做什么,刚才不是还说肚子疼?”又不悦的拧眉,“你自己不舒服不知道啊,不过是几尺布,气坏了你和孩子怎么办,不是万事还有我?”
“是,我知道了,以后我和孩子就靠夫君了。”伏秋莲由着连清扶着自己躺在炕上,看着他弯腰把薄被盖好,又贴心的掖了掖被角,再三的保证自己只在外头,她一喊就会出现,生怕她出什么事般小心冀冀的表情,抿了抿嘴,伸手拉住连清,“书呆子,你是不是心里有了主意?”
连清眸光微闪,朝着伏秋莲笑笑,“这事我还在考虑,等我想好了会和你说的。”安抚了伏秋莲,站在门外半响,听着里头传来的轻轻的呼吸声,知道伏秋莲是睡着了,连清笑了笑,动作轻柔的把房门阂上,转身去了主屋。
李氏正在门口摆弄前几天才晒干的罗卜干,想着这几天连非跟着下地辛苦,是不是要切些来炒个鸡蛋吃,看到连清过来倒是微怔,不过随即堆起了笑脸,正想出声呢,只是那笑脸还没完全摆出来,连清已是一步越过了她,李氏的脸唰的落下来,“老三,你爹正在睡觉呢,你有事先和我说。”
连清却是脚步不停,直接掀起帘子进去,对着正歪靠在炕上吸旱烟的连老爹扑通就跪了下去,“爹爹,儿子无能,有负爹爹厚望,让爹爹的希望落空,再不能给咱们连家光宗耀祖,所以,请爹爹责骂,儿子绝无怨言。”
连清的话可不吝于一枚炸弹,把个连老爹着实炸了一下,又惊又急之下,猛的就吸岔了气,一下子呛的他阵阵猛咳,烟袋锅里的火星子就贱出来,落在连老爹的脸上,疼的他一哆嗦,旱烟袋落地,啪的一声响,摔成两截。
“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试试。”连老爹顾不得被烫的脸,吹胡子瞪眼的坐直身子,对着连清就是一番怒喝,“你敢给老子撩挑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打小让你读书,为的就是让你出人投地,光宗耀祖,让别人再也不敢小看咱们连家?你竟然说不读书不考试,我今个儿非打死你不可。”他习惯性的举起旱烟袋去打,抬起手才发现旱烟袋早断成了两截,又气又怒,把手里的另一截对着连清就砸过去,“全家省吃俭用供你上学,读书,如今你竟然说不考试,你,你对的起谁?我今个儿非抽死你不可。”
连清就是连老爹的软肋!
一碰就着的那种。
李氏掀帘走进来,一脸的惊惶,“他爹你这是做什么,三郎就是有错,你好歹也问个清楚啊,这好好的怎么会不想读书呢,是不是他身边有啥人和他说什么了,要不,咱们再问问?”这话说的好,连清身边不就是伏秋莲么?看人家这眼药上的。
连清甩开李氏去扶自己的手,跪在地下的身子挺的笔直,看也不看李氏,只对着连老爹道,“爹爹,不是儿子不想,实在是有人不希望儿子出头,不想着儿子给咱们连家光宗耀祖,儿子不得不放弃啊。”他一个头磕下去,以头触地,“儿子如今也想通了,不管如何说一家和气才是真的,即有人不想让儿子考个好前程,儿子,儿子放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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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一个字,分
“不成,你要是不考状元,那以后我们靠谁去?”李氏一声尖叫,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个时侯她开什么口啊,她朝着皱眉看过来的连老爹讪讪一笑,“当家的,我这不是被三郎唬了一跳嘛。”
“不会说话就别说。”连老爹不笨,好好的儿子为什么突然说不读书,要放弃春闱?脸上的怒意收敛了下,盯了会跪在地下垂头不看他的连清,他突然看向李氏道,“你出去,把门给给带上,我和三子有话要说。”
这是要背着自己?
李氏眼珠一转,正想说什么,连老爹已经发了脾气,伸手一捶炕,“怎么,我的话在这家里不管用,连你都当成耳旁风,是吧?”
李氏用力的跺了下脚,扭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连老爹看了眼连清,“说吧,你想做什么?”知子莫如父,这个儿子打小看着四平八稳的,从小到大没让他多费半分心,可只有他知道,这儿子比那三个小子都难缠!
没了李氏,姿态已经作足,连清掀衣摆站起身子,朝着连老爹笑笑,“爹是不是很想儿子出人投地,光宗耀祖,给您老人家考个状元回来?”
“那是当然。这可是你爹一辈子的念想了,要是实现不了,你爹我死都不能闭眼啊。”说起这个,连老爹脸上多了几分怅然,下意识的想去抽口烟,手抬到一半才发现烟杆被他摔坏了,瞪了眼连清,骂他,“有屁赶紧放,别和你老子我玩那些有的没的,敢和你老子我玩虚的,看我不剥你的皮。”
“父亲,儿子要分家。”
连老爹的手一抖,微缩的,带着几分浑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连清——他说的是要,而不是想!
外头,使劲贴在门上偷听的李氏隐隐听到分家之类的字眼,她心头大惊,这可不行,要真分出去,以后还能正大光明的跟着连清过好日子?可她想起刚才连老爹的脸色,也不敢就这样再冲进去,只能心里暗自着急,又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连老爹可千万不能答应!
后头的话她却是再也听不到,又急又怒的,她就没注意到时间,也没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门吱哑一声被人从里头推开,李氏一个不防备,一头照着里头栽了过去。
连清似是被吓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靠在门上呢,真是的,都怪我不小心,你没摔到吧?”
“没,我没事,三郎,是我——”
“母亲,怎么是你?”连清哪里会没看到,这个家里有这个胆子偷听连老爹说话的,除了李氏还能有谁?想归想,面上却是一派自责,“母亲没摔到哪吧?看看,都怪我,要是我开门前看看外头有没有人贴着门就好了。”
“母亲小心,我扶你起来——”
连清伸手去扶李氏,李氏也是着实被摔了下,屁股生疼,也不好和连清说啊,看到他伸手,便黑着脸伸了手,却还是不忘打听,“三郎,你和你爹关了门在屋子里说啥呢?”
“没说啥,不过是些闲话。”
“闲话怎么可能关——啊——”咕咚,站起一半的李氏就觉得身子一晃,再次摔在了地下,同时,她的脚‘好巧不巧’,‘极不小心’的撞在一条板凳上,疼的她脸都白了,“哎哟,疼死我。”
李氏摔了一下,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把周氏几个儿媳妇支使的团团转,伏秋莲只看了一眼,便笑了,“爹爹,相公,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甜儿四弟,娘这腿没伤到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