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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让娘子跟着担心了。”连清很是内疚,眸光微闪,却是暗自握了下伏秋莲的手,只笑着安慰她道,“娘子你放心吧,学馆里还能出什么事,我不过是晚回来了一会,日后可不许这样等我了,我会担心你的。”
夫妻两人笑着说话,连清摆明了是想把那两个小的晾在那,伏秋莲随着他的意思晾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不然让这两小家伙心里升起委屈就不好了,便笑着招呼道,“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做甚,还不赶紧去厨房看看冬雪姐姐去,若是面煮好,你们就可以吃了。”
“多谢婶婶,只是——”连宝垂头丧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闷气,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眼又点了头,“我们这就过去。”
他们两才转身呢,身后,连清轻轻一哼。
“我有让你们两个出去吗?给我站住。”
“相公?”伏秋莲倒是有些诧异,这两个孩子在家很乖巧的啊,今个儿这是做了什么事,让连清这么生气?”甚至连夜宵都不肯让也们吃。
“你自己问问他们两个都做了些什么,好好的孩子,才几岁啊,竟然学人家打架,还把人家手臂给摔断了,真是气死我——”
伏秋莲心头倒是一惊。
这么晚回来,果然是有事。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情。心里这么个念头转过去,伏秋莲扭头看向毛豆和连宝两人,“你们两个为什么和人打架?”这是个连清都不曾问的问题,她虽然也觉得不妥,但却没有如同连清那样愤怒,而是选择了很是温和的声音去问两个孩子原因。
连宝本来僵直的身子瞬间松了一下。
咬了下唇,小脸上的倔强便那么适时的裂开了一条缝,再对上伏秋莲时,小家伙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的颤音儿,“是他们,他们说三婶是下,下贱人,给人接生,是那些腌脏的老婆子们干的事,我,我不服,但我没动手,是他们先的动手——”
旁边,毛豆跳起来,“不是小宝的事,是我的事,他们说三婶婶是商贾之流,是,是不不得台面的——是我和他们先绊的嘴,也是我动的手,小宝只是要把我们给拉开的。先生,真不管小宝的事——”
两个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出来。屋子里瞬间就静了下来,伏秋莲握着茶的手微紧,继尔,她无视连清一脸内疚,放下茶盅,脚步轻盈的走到两个孩子跟前,“乖啊,三婶谢谢你们维护三婶,真是三婶的好孩子。”
“可,可我们不该打架,惹先生生气。”
毛豆垂下了头,很是自责。
眼角不时的瞟一下连清,两个孩子都觉得心里很害怕,更带着几分恐惧——家里人都和他们说,一定不能惹先生(三叔)生气。
现在他们竟然打架。
在那么多人面前,先生罚他们站。
还又挨了那一家子人的骂。
都是他们不好。
可两个孩子心里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特别是在看到伏秋莲的温声软语,甚至还把他们的双手拿在手里轻轻的捂着的时侯,两个孩子都是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可是他们挨罚时都没有过的情形!
身后,连清也有点怔,他看着两个孩子,脸黑了起来,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听不出来的复杂和冷意,“你们两个是因为这个才和对方起了争执?”
“是,是啊。他们还说弟弟是,是小兔崽子,还说以后三叔要另外娶别的女人,会不要三婶和弟弟的——”
深吸了口气,连清怒声,“胡说,这都是谁说的,真真是岂有此理。”学馆里怎么竟然有这样的说法?别说他和自家妻子感情越来越深,便是之前那段最为僵持的时间里,他连清都不曾起过休妻另娶的念头!
男子汉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休妻另娶,则是他所最为不屑的。
靠着娘家妻子,便是他能更上一层楼,可以后呢,受到岳家的制肘,然后,看着岳家诸人脸色行事?堂堂七尺男儿岂可如此这般没有骨气?或者有人会做,但他连清绝不屑为。
“就是,就是那个王家的三小子嘛。”
王家三小子正是和两个孩子打架的那个孩子,比毛豆两个要大上两三岁。想到今个儿在学馆里的情形,那王家的人一番气势汹汹,追究到底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头一阵怒火。
怎么就才打断了手呢?
实在应该是把他的腿都打断。
让他好好的尝尝胡说八道的后果!
感受到连清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毛豆两个都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先生真的生气了,那么,是不是就要把自己两个给送回家了?这么一想,毛豆先就害怕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下,“先生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要罚要打都可以,只求别赶毛豆走。”
连宝也要跪,“是我的错,不关他事。”
却被伏秋莲一手一个给拽起来,她压下心头的怒火,“你们两个乖,知道帮婶子说话,婶子谢谢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走,和婶子去后头吃饭去。”
“可,可是先生——”
“让他自己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伏秋莲的话里带了怒意,她似笑非笑的嗔一眼站在桌子后头,一脸怔然的连清,“有些人啊,就该得好好思考思考了,这办学馆教孩子可不是只教一个学识,书本上的东西,不就是照着念,谁不会?”
“娘子,我——”连清一脸的懊恼,他之前在学馆里真的不是故意罚两个孩子的,他那会正忙的晕头转向,却被王家的人堵在了屋门口,听到是这两孩子,更是带了几分怒气。
自己让他们好好的读书。
竟然不听话的去打架?
耳边,响起伏秋莲似嘲似讽的话,“可最重要的某人却偏偏给忘了,你就是教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学生来,但这个学生不走正路,不务正业,把那些所谓的小聪明全用到邪道上去——日后,这样的学生谁敢用,谁敢结交?”
“娘子,我——”错了两个字还没出口呢,伏秋莲已经一手一个,携了毛豆和连宝两个直接出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连清懊恼的捶了下桌子。
他怎么就没多问几句呢?
当时看到王家那孩子头上包着,脸上鼻青脸肿,胳膊又被人打了绷带,人家又指责他说是走后门带进来的两个学生,连清被某些事烦着,不急起来才怪。
而挨罚的两个小子也硬是一直没开口。
哪怕是他问了一路。
两个人都没说半个字为什么打起来的。
可没想到在伏秋莲跟前却说了。
而且原因还是这个!
连清揉揉眉心,一脸的内疚和自责。
更多的却是惭愧。
维护娘子原本是他自己应该做的事。可没想到却被两个孩子给接了过去,而他,这个不明真相的却还要帮着对方罚这两孩子——
难怪他们心里委屈。
再想到自家娘子刚才临去时的那一瞥。
得,连清更头疼了。
今晚直接就打地铺吧。
后头院子里,刘妈妈把辰哥儿哄睡下,才想着刚才听到外头自家姑娘起床,好像是吩咐冬雪去做些夜宵,正想着去厨房看看,才迈出门坎,便看到伏秋莲提了盏气死风灯,带了两个毛豆两个走进了院子。
“姑娘回来了,你们两个怎的还不歇着,是饿了吧?且等等,你们冬雪姐姐煮的面马上就好,咦,怎么好像哭了?”刘妈妈顿了下,仔细的看了两眼两小,又抬头看向伏秋莲,却是没能在自家姑娘脸上看出半点的异常。
她只能出声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做什么,可是想家了?”又扭头看向伏秋莲,“”姑爷呢,难道说还在前头忙着?再忙也得吃上结东西啊,要不,老奴送过去?”
“不必送,相公他不饿。”顿了下,她不想刘妈妈多心,只解释道,“相公他有事在忙,妈妈别去打扰。”
刘妈妈虽心有狐疑,但却也又怕连清真的有事在做,便点点头,“成,那老奴就去看看冬雪那丫头煮好了面没有,顺便我去帮帮她们。”
刘妈妈走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禁脚步就那么的慢了几分。
她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吧,她担心自家姑娘的性子又执拗起来,若是和姑爷再闹腾起来,不管怎样,到时侯吃愧的一方总会是女的。姑爷现在可是举人老爷,又和刘大人合作弄了个学馆。
明年开春就是要考状元的人。
姑娘再闹腾,岂不把姑爷越推越远?
她悄悄的站下来,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心里想着,若是姑爷和姑娘真的闹了别扭,她得想个法子好生的劝和着些才是。只是,接下来的话却是听的刘妈妈心头大怒——那些人竟敢瞧不起她家姑娘,真真是该死!
同时,无形的,在心里也把连清给怪怨了几分,你可是当人相公的,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