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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在她的嘴角处停留了一秒,笑容明亮得炫目,“我还没有尝完呢……小西。”
温热的雪涌上脸面,心跳得几乎耳鸣。当他的手指,柔软,又带着微凉,在她的唇上熨烫时,那种温暖与清凉的感觉一遍遍徘徊不去。意志力涣散殆尽,盼着他停手,因为那根要命的手指一直在她唇边流连不去,若有若无地在抚摸她所有敏感的神经;迷乱中心里又有个细弱蚊蝇的声音仿佛在说:不要停,但愿这时光永驻。
他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到了她的脸。他睫毛掩映下的眼睛,并不咄咄逼人,却如最璀璨的光,刺伤了她的瞳孔,她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双眼。几乎就在同时,感觉他握住她的手一颤,随即攥紧,紧到她开始有点疼痛,来不及开口,他的唇便毫不犹豫落下来,带着暖意,也带着微凉,最终化为滚烫。
随着他的吻,她的心忽而沸腾,如置于鲜花盛放的天堂;忽而寥落,如坠荆棘丛生的沙漠。她不知道此刻身在何方,头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其实一片虚无,唯有他是真实的存在,也唯有他,才是唯一的依靠。
唇舌之间蔓延着清甜微苦的药香,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亘古般熟悉。她几乎瘫软在墙壁与他的身体间,另一只手无措地垂了良久,在无意识之间抓住了什么,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紧揪住不放。
他的身体一僵,喘息顿时急促起来,起先的温柔化作重重的掠夺,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吮吸和碾压她的嘴唇。他的舌尖轻触到她的,令她又痛又痒又苦又甜,这疼痛的甜蜜折磨得她呼吸不畅,胸腔间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燎原般烧起来,将她寸寸点燃,又寸寸化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重新听见窗外松林间不怕冷的小麻雀扑翅飞过的轻响。他的唇终于离开,两人却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
子言轻轻哆嗦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她无意间抱住了他的背,非但抱住,还紧紧地抓着他,指甲几乎陷进他背部的肌肤里去,他竟然没有哼一声。
她的心轻微地疼了一下,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很长很轻的叹息,从她耳边擦过去。他微微低头,再度俯身下来,亲吻着她刚咬过的下唇,他的嘴唇刷子一样轻扫过去,又扫回来,磨人的缠绵,直到她受不了,开始颤抖,“林尧……”
“小西,”他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嘴唇仍然覆盖在她的嘴唇上,“我尝过了……这回是甜的。”
她的泪水一点一点缓慢流下来,一直流进嘴角,有咸涩的味道。
这样悱恻的梦境,仿佛多年前也曾经拥有过,水晶琉璃般易碎的珍贵,来不及呵护,转瞬间就流沙一样从手中消逝。
惶恐到近乎害怕,太美好太想珍惜的东西,往往都不长久。
他的话温柔低回,为她轻轻抹去细细的两行泪,“小西,对不起。”
她的心一恸,猝不及防地抬头,“林尧,不要说对不起。”
“嗯?”他眉心迟疑地一蹙。
清风卷起柔软的窗帘,拂过他的书桌,他的发梢,也拂过她的心。
不要再说对不起,他们彼此都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此刻的缠绵,已经抵得过那些蹉跎的青春岁月,抵得过那些青涩酸甜的往事,抵得过十数年间的万语千言。
他的眼睛清光灼灼,一直凝望着她,只有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微微地颤了一下,极其轻微,极其压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好像在隐忍地期待着什么。
她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目光,想扭过头去,他却轻轻将她的脸扳过来,强迫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手心,手心热度惊人,“你该吃药了。”
他倏然将手抚上她的脖子,力道却很浅,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力道,“回答我。”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整个房间都洒满了淡金的光线,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影里飞舞,像心念转动间庞杂的心事,纷繁无序地堵在眼前。
她叹一口气,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的话,徘徊在唇间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林尧,我不信你不知道。”
她终究还是委婉地承认了。
原来以为,无论如何,哪怕到最后,她也不会先于他而开口;然而,她的定力只有这么多,只要他这样站在她面前,稍稍看她一眼,她就连招架的力气都已丧失。
黯然。输家果然还是她。
很短暂的静默,大概只有一两秒,她却觉得很漫长。终于听见他不疾不缓的声音,清晰到甚至听得出掺杂在其中的笑意,“如果你成心不让我知道……我又不是神。”
她忍不住抬头瞪着他。他的眼睛很深邃,又清澈得一眼便能见到底,那里面有很淡的光华在流转,却赛过这房间里所有的光源,牢牢牵引住她的视线。那种淡淡的笑意,就这样自然地从他的眼底缓慢地流露出来,嘴角渐渐有点微弯的弧度。
就这样含着笑,他的眼神却逐渐深下去,直到眼里那一点如玉墨色,隐隐反衬出一线清光,像有些什么东西破开雾霭,豁然开朗起来。
“沈子言,我们在一起吧。”
一瞬间,恍如在梦中,她骤然一呆。
然而心脏却在胸腔里猛然跳动起来,撞击得心口闷闷地发痛,喉口被什么堵得发慌,全身都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不能动弹。
他陡然一抬肩,双臂环住了她的后背,毫不迟疑地一用力,就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她的脸便不得不埋在他胸前。
几乎要呗勒死,呼吸似乎要窒息,她却一动不动。
过去的十数年,全是虚掷,原来她毕生渴望,不过是在这一刻,被定格成永恒。
然而终究要醒转。
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由林尧嘴里说出来,更带着致命的魔力,她要拼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挣扎着控制自己不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好想答应。真的好想。
想抬起头,微笑着回应他,好;想看他眼里温柔的笑意慢慢渗出来,嘴角微微弯起的样子;想放任这渐渐滋生蔓延的幸福,一丝一缕,将她的心捆缚缠绕起来,一层又一层。
换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吧?会直接就扑进他怀里了吧?可是这个世界,终究容不下这样的浪漫与幻想,现实这样残酷,并且一直深刻的存在着…………他不但有深爱她的男友,而且正殷殷期待着将她正式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这一刻,她其实很盼望自己突然选择性的失忆,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大脑陷入混乱与僵硬的那一刻,身体已经代替大脑的指令做出了选择;她在迟缓的摇头,很慢,很钝,脖子直直地梗着,有点发酸。
身体骤然一松,他放开了手。四目相对间,他几乎是平静的,嘴角抿着,仿佛了然的平静,只是眼神有点黯然。
忍得这样辛苦,一直盈在眼睛里的酸意在不断翻涌,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渐渐模糊,眼泪终于还是颓然跌落了下来。
短暂的静默,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他停了停,终于开口:“明明是你拒绝我,沈子言,你为什么要哭?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地回来,莫名其妙的亲吻,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什么在一起的话,本来我可以生活得很平静,很正常,不会掉眼泪,更不会心酸。你成心让我痛苦,让我受煎熬,让我为难,成心……欺负我。
阳光穿过玻璃招进来,即使周身洒满了这样明亮而美好的光,子言仍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有汩汩而出的悲恸情绪压了过来,将要将她完全湮没。那盛大的悲伤与痛苦令她完全抑不住声音的颤抖,只有呼唤他的名字才能够舒缓这种疼痛,“林尧……”
他忽然再度伸出双臂,将她的头重新压回自己的胸膛,手臂紧紧箍住她,低头附在她耳边,声音很沉,字字清晰,“沈子言,我们在一起吧,哪怕只有三天。”
她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猛然抬头,被冰霜覆盖的心像骤然被扔进一池温泉水里,几乎就要迅速融化到最柔软的地方。她直觉自己应该抗拒,却咬着唇迟疑了一下。
“就三天。”他将她的下巴抬高,扳住她,不允许她动作。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眼神并不温柔,“我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低而醇厚,仿佛还带着微微的颤音,眼底流露着灼灼的光,耀眼而清澈,就这样坦然地看向她。
他身后整片玻璃窗反射出透明的阳光,令她忽然想起转学到光华的第二天早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衬着湛蓝如海的天空背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