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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给我招不痛快了行吗?”她无可奈何的放缓了语气。
段希峰却“嗤”的一声笑起来,“送花给你还不痛快?那你还想我送什么啊?”
“大哥,我求求你了,你什么也别送了。”她哭笑不得,“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他在电话里懒洋洋回答了一句,“我不是你哥,季南琛才是。我也不想干嘛,就是想让你高兴。”
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敷衍,“好了好了,随便你。”她想起虞晖电话里的语调,莫名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微妙的影响了当晚的气氛,一顿饭吃的极闷,虞晖话很少,子言觉得有些委屈,也就憋着不说话。餐厅里放着欢快的圣诞音乐,她却听得有些头疼。
“子言,”虞晖终于抬起头,“你什么时候,也去见见我爸妈吧。”
她的情绪还有些低落,不由自主有些抗拒,“再说吧。”
虞晖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她没有挣脱,却不看他一眼,只别过脸去,凝望着台布的花边,钩着菱形的花纹,无数细小的镂空针织,像心上无数的空洞,无论如何填不完满。
“子言,其实我今天不是生气,我只是在害怕。”他慢慢的,像很吃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艰难。
她顺着他的话头淡淡问,“你害怕什么?”
“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有说过喜欢我。”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有清醒的自嘲隐藏在里面,“所以我没有信心,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把握,我忍受不了别人接近你,我会吃醋,会生气,更会害怕。”
他这样直白,她的心反而开始柔软,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虞晖,是你想得太多了。”
“那你答应我,”他的眼神里带着恳求,“最晚春节的时候,去见见我父母吧。”
也许他这样迫切的想要带自己去见家长,只是表明了他对自己的重视与在乎,子言这么想。
她一直是个被动的人,别人推一步,走一步,既然已经走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她叹口气,终于点头,“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给我一点交朋友的空间。”
虞晖望着她,眼睛里闪烁不定,他没有痛快答应,而是犹豫了一下:“我尽量。”
总有一点什么在破坏着今天的气氛,子言想起段希峰莫名其妙送的花,苦笑着喝了一口奶茶,甜腻中,有点淡淡的涩。
晚上刚回家,母亲便笑着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圣诞节吗?”
果然西风渐盛,连母亲也在意起这种国外的节日来了,子言简单回答,“天冷,吃过饭就回来了。”
“小虞没有送你?”母亲敏锐的追问细节。
“没有,我让他早点回家了。”子言有些不耐烦。
“哪有你这样谈恋爱的,成天一回家就开电脑,和不认识的人有什么好聊的……”母亲开始数落起来。
一看见李岩兵的头像色彩鲜艳的挂在线上,她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母亲的唠叨全被抛在了脑后。
最近她很依赖李岩兵,原来印象中李岩兵是个话唠,久别重逢之后,她发现自己变得比他还啰嗦,事无巨细,桩桩件件,都喜欢跟他汇报,他随意丢过来的一个表情都能令她觉得格外有意思。
“圣诞节快乐!”她主动打招呼。
李岩兵回了一个微笑,“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她很随意的回答,“出去吃饭了。”
“和谁?”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觉得今天李岩兵有点奇怪。
她顿了一顿,还是老实的回答,“和男友。”
仿佛隔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应,子言呆呆的看着屏幕,这家伙,居然就这样不理她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托着腮帮子,趴在电脑前等回话。
客厅的电话清脆的响起,她遥遥听见母亲应答的声音,“……在,你等一下。”
“小西,电话。”母亲喊了一声。
她只得起身,站起来的一霎那,瞥了一眼电脑,李岩兵还是没有说话。
接过话筒,母亲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男孩子。”
子言狐疑的迎着母亲的目光,心里揣度着,是不是季南琛。
电话信号极其不好,一片嘈杂的声音,子言“喂”了一句,便听见咕咚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面的声音。
“喂?”她再次询问。
话筒那头,仿佛有人在说笑,有热闹的音乐声,只是,没有人回答她。
“谁呀?”子言觉得,自己的耐心就要被消耗尽了。
这回安静了许多,清晰听见有绵长沉重的呼吸声,有谁带着轻微地鼻音深吸了一口气,“沈子言……”
仿佛有谁在她心头轻轻弹了一下,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握住话筒的手指瞬间冰凉,血液却沸腾起来,在血管里喧嚣的流淌,滚烫了每一寸肌肤,又冷又热,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紧促而短暂,像要透不过气来。
“……林……”她半天说不出他的名字。
又见桐花发旧枝(1)林尧这个名字,一直是她不能触碰的伤。这伤口看似结了疤,内里却如同溃疡,经不起轻轻的一揭,创口便会反复的疼痛与溃烂。
“……尧?”这样艰难,才把这个名字说完整。
“唔。”他很快答应了一声。
“你,回来了?”脑子一片空白,她不受控制地问出了这句话。
他静默了一阵,她立刻便察觉自己这问话有多傻多不合时宜,简直僭越了同学的本分。
“你,听得出是我?”他果然不屑于回答她的傻问题,直接就把话题岔开。
怎么会听不出,不但听得出他的声音,还清晰的记得他的模样。清隽的侧脸,秀直的眉头,微笑的样子,蹙眉的样子,连放学路上他身后【文】长长的影子,或缺或【人】圆的月色,树梢掠过【书】去的微风,轻快的单【屋】车铃声,都不停在心中流过,一刻也不曾停息。
要忘记,除非忘记了她自己。
十数年间的事情,只要与他有关,桩桩件件她都能记得。在旁人看来毫无特别毫不相干的东西,因为他,都会变得特别有意义。
他陪她走过的那段路,那首苏有朋的老歌,所有带十字架的饰品,甚至于英超的每一支球队,都能成为她的心被打动的理由,更何况是他!
她忽然很想哭,忍的很辛苦,“嗯。”
其实很想问,为什么打电话给她。等到终于问出了口,却是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有什么事吗?”
十年了,他第一次找她,第一次想起她,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煞风景的话!话刚说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林尧轻轻咳嗽了一声,“没什么事,”他的语气很淡,“国内也过圣诞节吗?”
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是想家了吗?子言想,可是想家了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她既不是亲,也不是朋。
“嗯,但是比不上国外。”她喃喃说,“你们这里很热闹吧?”
“还好,”他的声音有些低,低得有点暗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我更喜欢春节。”
她随着他的话懵懂的点头,“我也喜欢,春节多热闹,嗯,你春节回来吗?”
忽然她便捂住了嘴,她是真的傻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回不回来,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他果然带了一点笑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你希望我回来?”
“你春节应该没有假。”她也只能绕开那话题。希望,也仅仅只是希望而已。她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电话线,一圈又一圈,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我现在有假。”
这算什么意思?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脑海里纷纷杂杂有千百句话掠过,最后酝酿在舌尖,吐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哦,长途好贵吧……”
他再次轻轻咳嗽起来,带着微微的喘息,“那好,等我回来再说。”
她没有顾得上听完便脱口而出,“你生病了?”
他略微怔了一下,“没有。”
“我听见你咳嗽了。”
“……没事,我挂了。”他好像轻轻笑了一声。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林尧停顿了几秒,很认真的回答,“现在是中午。”
她羞窘得只差要钻地缝,直到最后他挂了电话,她的脸还涨的通红,半边烧的滚烫,拿镜子一照,两颊像覆了一层高原红。
她怔了半晌,才重新回到电脑前,李岩兵终于回复了她一句,“哦,那你今天高兴吗?”
高兴?说不上来,一整晚,其实情绪都是有些压抑的,除了,和李岩兵聊天,除了,林尧那个电话。
“还好吧。”她只能这样回答,随即换转话题,“你圣诞怎么过的?”
“一个人。”
子言忽然觉得有些抱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