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尧,爱过你,已经耗尽了半生的力气。再深长的爱,原来也经不起流年的等待,等待太漫长,终究也会枯萎。何况只是一句随口的约定,只有她沈子言当一回事,只有她,把这一天当成十年来唯一的目标在努力,在挣扎。
现在她累了,这个承诺,她再也背负不起。
摊开手心,有银质的流光在闪烁,十字架握得久了,已经有点淡淡的温度。它一如十年前静美,躺在岁月的长流里,纹丝未动。
恍惚中,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知道,什么都已改变。
最后一丝残念,好像都是在为了等待今天的来临,她用了十年的光阴来祭奠这份爱,祭奠她枯萎凋谢的青春。
于是这祭奠,需要一个祭品。
手慢慢松开,十字架项链坠下去的时候,她闭上了双眼。
寒夜里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仿佛有谁在呜咽。
就这样吧,从此再不相逢也好。
不再相逢,就不会再记起。
只有忘记过去的人,才会过得幸福。
对岸钟楼上的大钟当当敲响十二点,她已经转身过去,离开,没有回头。
这一夜,睡得沉沉,连个梦都没有做。
叶芷的婚礼办得很热闹,日子也选得好,元旦这天满大街都是婚车,每个酒店门口都同时站几对新人迎宾,叶莘偷偷告诉子言:“我将来要是结婚,一定挑个不引人注目的日子,要不然太累人了。”
子言彼时正抱着表姐的大衣,手里捧着花,胳膊拎着包,闻言噗哧一笑:“你想的倒长远。”
因为还要赶到无锡办一场婚礼,所以这个新年又是在无锡过的。
叶芷的房子装修得很贴心温暖,松软的大沙发一坐上就陷进去,她每回一坐下去就不愿意再爬起来。据叶莘说,这屋里的装修设计全是由秦岭一人包办,不由得很是感叹。
“姐,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吧?”叶莘闲聊时说,“都大四了,再不抓紧,就没时间谈恋爱了。”
她笑笑,只是笑笑,“你还是先管你自己吧,真是狗拿耗子。”
“还是在学校好啊,我就后悔在学校没有谈恋爱,现在老大徒伤悲。”叶莘耍着贫嘴,揶揄自己的表姐,“所以啊,我是好心,过来人现身说法,增加你的危机感。”
子言哭笑不得,作势要去撕他的嘴。
叶莘一边闪躲,一边赶紧换了话题:“对了,我们班在网上的同学录很有意思啊,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原来我们班在深圳的不止我一个呢。”
子言觉得很新鲜。
“哈,差点忘了,你们班也有同学录。”叶莘像是忽然想起来,急忙补充,“我还进去看了看,没发现你,估计,你还不知道呢吧。”
她确实不知道。
“走,到姐夫房里去,他那儿可以上网。”叶莘推了子言一把,兴致勃勃的建议。
站在叶莘身后,子言静静看着他一点点打开登录页面,进入同学录,翻阅留言,查看动向和照片,一句话也没有说。
通讯录里有个很熟悉的名字,所有的通讯信息全都空白,除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
LYXX的前缀,她一眼便能看出用意来。LY是他,XX是苏筱雪。
她没有移开视线,看的很平静。
最后,叶莘帮她注册并登录上了自己班的同学录,留个人联系方法的时候,她想了想:“留个QQ号就好,别的不用了。”
这个QQ号,其实也是虞晖帮她申请的,她自己并没有和谁聊天的兴趣。
除夕夜很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是虞晖打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姐家的电话?”子言着实很纳闷。
“一回来就打电话到你家了。阿姨对我很客气,说你在无锡。问她要电话号码她也没生气。”听得出,话音里带着愉快的笑意,像个孩子,有小小的掩饰不住的得意。
虞晖的可爱,正在于此。
有柔软的感觉渐渐漫延过荒芜的心扉,她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好了,长途很贵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等等。”他仿佛有些着急,“子言,我想问你,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想你了。”
唇边渐渐弥漫笑意,她捂紧了话筒,轻声回答:“很快的,再过几天吧。”
“是不是一回来就会答应当我女朋友?”他半开玩笑的问,大约自己也知道,她不会理会这问题。
“明年吧。”她心里一动,看了看壁上立着的一个卡通立钟。
“明年啊,是真的吗……”虞晖有些不敢置信的喊起来。
时针指向十二点,电视机里春晚的倒计时已经结束,密集的掌声响起,湮没了一切喧扰。
“嗯,当然是真的。”子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时钟,含着一缕稀薄的笑,一字一字回答:“现在已经是明年了。”
话筒里一阵静默,空气有些凝滞,然而只不过一两秒,虞晖终于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子言,我有没有听错?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她点着头,肯定,不容自己置疑的回答虞晖,也回答自己:“是。”
萤在荒芜月在天(3)她还没有爱上,但是,已经下了决心,去学着爱别人,接纳别人。
那个寒假其实很短暂,她和虞晖总共只见了两面。
第一晚,他陪她去光华母校,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经过E字形教学北楼时,子言抬起头看了一眼。虞晖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忽然牵紧了她的手:“总觉得认识你太晚,我在这里也呆了三年,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你。”
“现在遇见了也不晚。”子言微笑着说。
“看,樟树底下的乒乓球台。”虞晖的眼睛忽然有了神采,“那是我下了课最喜欢的地方,我常常在那里打球的。”
“啊,”子言轻轻闭一闭眼睛,“你也爱打乒乓球?”
“是啊,从小到大,我最喜欢打乒乓球了。”虞晖兴致勃勃,颇有几分得意,“我老是为了打球忘了做作业,没少挨我妈的尅。”
“那你应该打的不错了?”子言凝神望着眼前熟悉的球台,喃喃说。
“还可以吧。”虞晖想了想,“就算高年级的同学也没有几个是我对手。要说起乒乓球打得好的,我基本都认识。”
“是吗。”有点隐隐的不安,她忽然想换个话题,可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嗯,比如说林尧啊、季南琛啊、周志宇啊……”虞晖回忆说,“你们那一届,就数这几个人球打得最好!”
“哦……”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子言,”虞晖温柔的叫她。
“嗯?”她转过头去看他。
“还好那时你不认识我。”他像个孩子一样顽皮的笑起来,眼睛里闪着光,“我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可不希望被你看见!”
她也跟着笑,只是,笑容有些暗瑟。
第二晚,他陪她坐在老浮桥上看月亮。
冬天的月色很清冷,没有风,河面还是有些凉意。
“你的手好凉。”他好像很紧张,握住她的手有汗湿的潮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专注的令她也跟着有些紧张。
她不自在的低头下去,感觉他略微移动了一下身体,离她已经很近,她忽然轻咳一声,“虞晖,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上身便板得很正,好像有些僵硬。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是这个问题。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回答的很诚恳,很实在,“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想要追你。你身上有种气质,吸引我的气质,就是这样。”
子言认真的看他,没有说话。
他将她的手合围握在手心,声音温柔而低沉:“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追你,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的发梢吻一吻:“子言,为我留起长发来好不好?我想看你长头发的样子。”
子言的眼泪簌簌的滚落,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临近毕业,只有朱秀丽仍然沉湎于无边无际的言情小说,有一回,她忽然感慨了一句:“杨燕妮说一见杨过误终生,我就盼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一个杨过!”
子言默然了一会儿,摇头说:“换了我,这辈子也不要遇上一个注定得不到的杨过!”
她知道自己想起了谁,微微有些黯然,然而只是一瞬,极短的一瞬。
她已经有了虞晖,应该知足,不应该再想起谁了。
薛静安在家人的介绍下很快找到了工作,她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和小舟分手了。”
子言觉得很讶异,“为什么?”这看起来既般配又没有任何障碍的一对,照道理说没有任何理由会分开。
“小舟这不长进的,居然要离开阿拉上海,跑到别的地方去工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