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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沈志远已经放下了一切顾虑,追到了无锡,可是叶芷的心已经冷硬似铁,很难再回头了。
子言深深为沈志远感到遗憾。她的表姐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从小就好强不落人后,更不会为感情的羁绊而停下脚步,子言悲伤的感觉到,他的志远哥注定要怅惘寥落成空了。
新年过去没几天,沈志远便回到了无锡,子言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沈志远带她出去玩,每当她想开口,他都会用摇摇头不让她说下去,子言直觉,其实他已经什么都知道,只是固执的在等待一个宿命的结局。
如同自己一样,在一场感情里宿命的等待,最终,等来了命定的遗憾结局。
叶莘的到来打破了有些无聊发闷的生活,一见到子言就叫苦不迭:“姐,你不回去倒好,结果害苦了我,帮你从家里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一路上累死我了。”
“辛苦了,”子言笑眯眯摸一摸表弟的脑门,“你怎么不索性带许馥芯过来玩玩?”
“她?”叶莘的表情有些凝滞,很快又笑:“我为什么要带她来?再说了,她也未必见得肯跟我来。”
好像每个人的感情都是复杂难懂的,子言一直知道,许馥芯心里和自己一样,有个喜欢的人,藏了很久。虽然她不说,子言却都明白,也许,叶莘也是明白的。
“对了,今年寒假我们班聚会可热闹了,”叶莘转换话题,“很多人都带了女朋友去,也难怪,都大三了嘛,再不交女友,就没机会了。”
“你是看着人家带女友去,眼红了吧?”子言笑哈哈刮一刮表弟的鼻子。
“那倒没有。”叶莘赶紧用手遮挡面部,生怕子言再偷袭,“不过谁带女友去都压不过林尧,苏筱雪一去,在场的女生还有什么趣啊?”
子言刹时安静下来,轻轻“嗯”了一句:“那倒是的。”
“不过我看林尧倒好像不怎么活跃,听他提了一句,好像准备要考研了。苏筱雪也说,准备考北京的研究生。这两人步调倒是很一致。”叶莘好像想起来什么,抓抓头,“对了,林尧还问了我一句,你表姐是不是去过北京?”
子言垂下眼睛,看着地面的菱形方格,“哦?”
“我说是,他居然又问我,是住季南琛那里?”叶莘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他哪儿来的消息渠道?”
子言看着窗外,小雨还没有停,今年无锡的这场雨,还真是没完没了。
不将颜色托春风(1)她想苦笑,又笑不出来。
“小言姐,你还没回答我哪。”叶莘不满的嘟哝。
“回答你什么?”她还没有回过神,错过了叶莘刚才的问话。
“你去北京真住在R大?你真和季南琛好上了?他原来不是和龚竹……?”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不理你了。”她霍然起立,丢给表弟一个后脑勺。
在这半年无数个寂寞安静的夜里,她早已接受了命运对她从不垂怜的事实。
曾经有过极为短暂渺茫的美好时光,曾经站在熄灯后的寝室窗前,俯视黑暗中他曾伫立过的地方,在得知他和苏筱雪在一起后,那些负面阴郁绝望孤寂的情绪一直在压迫着她,过往的恬美往事便变成折磨人的利刃,一刀一刀,将她凌迟。
十年光阴荏苒,不是每个人都耗得起。
她已等待太久,太久。
如果这等待有价值,如果这等待有回报,每个人都会义无反顾。但生活不是一出戏,演员可以提前预知剧本,只要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便随时可以轻松看到大团圆的结局。所以,这等待也许没有价值,也许没有任何回报,期待的那个圆满结局,也许永远不会来。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放弃,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坚持下去。
子言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极少数人,到如今才发现,原来不得不放弃。
她不能再坚持下去,起先只是她一个人的坚持,如今却会变成伤害别人的利器,苏筱雪、季南琛、龚竹,也许都在其中。
她再不能够这样固执而自私,只能选择放弃和成全。
返校的第二天,苏筱雪打电话给她:“子言,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子言很快回答:“好,你说。”
“能不能通过季南琛给我提供一些北京高校的考研资料?”苏筱雪婉转的说,“嗯,我不想麻烦林尧,他自己也要备考,最近很忙。”
子言笑,笑声清脆,回答得也很干脆:“好,没问题,这是好事。”
苏筱雪幽幽叹气:“也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他好像不太赞成我考研。”
不能问的太多,不能枉做小人,不能心理阴暗,在反复告诫过自己之后,她才谨慎的开了口:“嗯……筱雪,我想,其实他只是担心你到时候读成个女博士,会被你比下去吧?”
苏筱雪一怔,随即笑起来:“子言,你真会开解人,谢谢你。”
所有汩汩流动的情绪终究还是被强行按压在熔岩最深的底部,连丝罅隙的空间也不能够让它出现。沈子言,你要明白你的处境和立场!不能掺杂在别人的感情世界里当一个令人摒弃的、多余的人!
季南琛二话没有说,便给她寄了一大堆资料,她又转寄给了苏筱雪。
春天倏忽之间便过去了,连丝痕迹也没有留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听见蝉鸣在树梢间吟唱,子言才恍然惊觉,夏天已经到来很久了。
季南琛问她放暑假回不回家,她正在犹豫,然而到底改了主意,只因为他提了一句:“听龚竹说,你们的老同学段希峰要回来休探亲假。”
段希峰啊,子言心想,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回去见见也好。
回到家的第二天,母亲便旁敲侧击在饭桌上问起:“小西,你们宿舍有谈恋爱的没有?”
子言有些忍俊不禁,却装作没有领会精神,回答得很认真:“没有。我们宿舍学风很好,人人都拿奖学金,就是没有谈恋爱的,老妈你请尽管放心!”
母亲又好笑又好气:“你这孩子,以前中学时对你管得严,那是怕耽误你学习;如今你都读大学了,也可以交男友了,爸妈又不是不近情理的老古板!”
心里有些伤感,她轻轻将头依偎在母亲肩头,“妈,我知道,可我真的没有这心思。”
她感情世界里的那股春风,大概永远也不会再吹拂自己的心扉了。
段希峰回来的第一个电话就干脆利落,很有军人的风范:“沈子言,我回来了。出来!”
极短的平头,眉浓目深,脸廓棱角毕现,肤色黝黑得可以反光,子言第一眼见到这样的段希峰,就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好帅的兵哥哥。”
“我后天就要走了。”段希峰也笑,牙齿白的耀目。
“这么快?为什么?”子言有些不解。
“被地方紧急抽调去抗洪抢险,所以我的探亲假要提前结束了。”段希峰言简意赅的回答。
子言有些失望,“这样啊,人家特意为你回来的,真是不巧。”
“我也是特意为你回来的!”他抿着嘴,嘴角却上弯,明显有些乐。
“去你的,别没正经!”子言嗔怪着想捶他,却被他反手一格,立刻整个手腕都落入他手里,“哎呀,好痛,段希峰你给我放手!”
“我这是本能反应,部队里训练出来的。”他嘿嘿笑一笑,把她的手翻转回来,用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揉搓,手心粗糙的老茧磨着娇嫩的腕部,有些硌得疼,不过她没有喊痛。
“明天几个同学说好了聚一聚,就当为你接风,你去不去?”她问。
段希峰的眼睛眯起来,若有所思:“你去不去?”
她奇怪地反问:“你是主角,你问我干嘛?”
他撇一撇嘴:“你不去我就不去。”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她很无奈:“龚竹请客,我当然会去!”
“好。”段希峰爽快回答,“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许喝酒。”
“干嘛?我酒量还不错的。”子言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干嘛,我怕了你,当年喝醉了倒头就睡,沉的跟猪似的!”他明显是在揶揄,一脸愉悦。
翻了个白眼,她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怎么了?就生气了?别别别,我最怕你生气。”
“那明天你替我挡啊,我面前的酒杯都归你了。”子言佯装生气,依旧板着脸。
段希峰立刻表态说没问题。
第二天和段希峰一起到饭店,一推开包厢的大门,里面气氛很热烈,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段希峰拖到一边。
“沈子言,咱们坐一起。”他拍一拍身边的座位。
子言笑着别扭了一下:“干嘛非得坐你身边?”
他凑近一点低声笑:“要不然待会儿谁帮你?”
她就势坐下来,略微歪一下头:“你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