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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聂则明小朋友对生命中突然出现的父亲印象非常恶劣。而父亲对睽违三年的家,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对一个母亲独自带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子来说,家里收拾得真是太过于干净,没有狼藉一地的玩具,没有沾满污渍的衣服,没有杂乱倒歪的用品,一切都井井有条。
操劳的代价是她瘦了,原本的小圆脸显出了尖尖的下巴,还留了一头利落的短发。
聂未走向妻子。她却退后一步,和听听一样,有点隔阂,有点疏离:“外面在下雨……你都淋湿了……先去洗个澡。”
她有些怀疑,等了三年零两个月又十七天,真的是他回来了吗?他很听话地进了浴室,她去拿换洗衣服,然后送进洗手间,他刚解开衬
衣,露出半个肩膀,就被她拉住了。
“你坐下来。”她命令丈夫坐在马桶上,然后在他的头顶拨来拨去——呵,那根白发,还在那里。不,伴着那根白发,又生出了几根!
他乖乖地低着头:“还有脖子上的痣,也检查一遍吧。”
她的心放下来一半:“我们第一次……”那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昵称。
“小海豚。”
“听听的胎梦……”
“是会飞的海豚。”就这样坐在马桶上,很滑稽,又很安心,大概这就是她当年醒来时的感觉,“我回来了,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眼泪霎时涌出了闻人玥的眼眶:“聂未。”
她怨过,恨过,可是这一刻,想的却是——三年了,她有听听,他什么都没有。
长途跋涉过后,他真的很累很累。躺在妻子准备好的柔软温暖的被褥中,感官仍然不愿意休息,贪婪地感受着睽违已久的家。妻子和儿子就在这一墙之隔的外面。妻子在打电话:“我今天不去店里了……那边订的货不用赶,我明天来看也是一样。”
“薛葵姐,听听今天不能和小雪一起去海洋馆了……他爸爸回来了!嗯!过两天带小雪来玩吧!”
“妈妈,我要看爸爸。”
“你自己开门进去。轻一点,不要吵醒爸爸。”
啪嗒一声,妈妈那么漂亮,怎么会嫁给这么丑的爸爸?其实,看久了也不丑。
聂未睁开眼睛。
哎呀,真是两双一模一样,乌沉沉的夜星。
听听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爸爸。”
“嗯。”聂未伸出手来摸摸儿子的脑袋,“出去玩吧。爸爸要睡一会儿。”
聂未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软软的两片小嘴唇贴上了他的脸颊。这个吻,让他几乎是立刻安心地沉入梦乡。聂则明内心十分激动,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在妈妈腿边转来转去。闻人玥弯下腰嘘了一声:“听听,小点声音,帮妈妈拨个电话给姑姑。”
鲁明忱和太太立刻飞车赶到。鲁太太闯进卧室要验明正身,被聂未给赶了出去。等他休息好了下楼来,聂今和丈夫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听听安静地坐在一边玩,冷不丁伸手帮整理快掉下桌的杯垫。看来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呢。
“哥!你真的回来了!”
闻人玥的情绪本来已经平复,见聂今这样激动,也背过身去擦眼泪。
怎么爸爸回来大家都哭了呢?听听不明白。如果爸爸回来会让妈妈和姑姑哭的话,还不如不会来哪!可是一想到爸爸如果不见了,听听皱着眉头抱住了妈妈的腿,眼睛也有点酸哩。
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团圆饭。
“他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聂今指指小侄子,对聂未道。
“你怎么知道聂未小时候的事情?”闻人玥奇怪地问道。
“我不用亲眼见到,我看听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还会自己收拾玩具,都不用大人催促!听听的身体里有个闹钟,对不对?对不对?来,让姑姑看看听听的闹钟。在哪里?在哪里?”聂今一把抱住小侄子呵痒。听听哪有姑姑力气大,才挣了两下,闻人玥便出生制止:“听听,不可以和姑姑闹。”
听听无奈地看着妈妈,一副“姑姑真的很幼稚,我这是牺牲小我不和她计较”的模样。
“无论他玩得多疯多开心,只要阿玥说‘听听,吃饭了’‘听听,睡觉了’,他马上乖乖地照做。不用人教,就会把玩具都收回原处。”这么小就有自律的概念,聂今笑嘻嘻道,“我看长大了就和他爸一样,老得要死才娶得上老婆。”
闻人玥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听听很乖地朝她靠过去:“听听,不要怕,妈妈和薛葵阿姨说好了,小雪长大了给你做老婆。”
聂今灵机一动:“听听,今天到姑姑家去住好不好?姑姑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按摩浴缸,听听可以在里面教小鸭子游泳。”
“小鸭子会游泳,不用教。”不到三岁的男孩子就能摆出一副“姑姑你笨死了”的模样。聂今又用其他东西诱惑,听听完全不为所动。最后居然还来了一句,“吃饭不要说话。”
“聂则明!”
“他不愿意就算了。”闻人玥说,“再说你也刚有了宝宝,不能劳累。”
聂今恨死了:“你和你爸一样不解风情!”
“聂今!”闻人玥脸红了。
吃过饭后聂今夫妇先走了。等听听睡了,聂未和闻人玥才有独处时间。
这间卧室,他们住在一起过很久,他又离开了很久:“阿玥,过来。”
他给她带回一个荷色的发箍:“喜欢吗?”
他总是喜欢送她这个,更难得的是,这个发箍和聂今结婚那天摔坏的一模一样哪。
“喜欢。可是我已经三十岁了。”闻人玥笑着戴上,“这么娇俏的颜色,戴给你看看就算了。”
因为生育,她的腹部没有以前那么紧致,胯骨也有些变形。因为哺乳,胸脯的形状和颜色也没有以前那么美。她有点自卑害羞,捂着自己的身体:“我老了。”
可是他的动作告诉她,她仍然和以前一样美,令他心动。他们依然是可以取悦对方的唯一。
激情过后,两人拥在一起。她抚摸着这副渴望已久的身躯:“咦,为什么多了一条伤疤?”
“做了一次阑尾手术。”
伤口斑驳像条蜈蚣:“什么破医生,缝得好差。”
已经算不错了。
闻人玥轻轻道:“还是什么都不能说吗?”
聂未“嗯”了一声。闻人玥又道:“那任务完成了吗?”
聂未又“嗯”了一声。她紧紧地抱住了丈夫:“那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她很累,带了三年孩子也没有这样累。半夜听见听听在喊:“妈妈……”
平时她会立刻弹起来,但她实在不想动。床一轻,聂未已经起身:“你睡。”
他起身去儿童房,她想不行,他不知道怎么办。也许是做噩梦了,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渴了……但很快一片安静。
听听揉着眼睛,发现唤来的是爸爸:“爸爸,我想养条白色的小狗。”
聂未干脆地拒绝:“不行。”
听听扁着嘴,尿完尿就继续睡了。
聂未回到床上,把熟睡的妻子抱在怀里。
阿玥,我很高兴能回来,很高兴你还在这里。
第二天早上照例又是聂未先起身。她听见他下床,冲凉,穿衣。做了母亲之后,她的听力比以前更灵敏了。
她裹着床单,支起上身,鼓足勇气喊了声:“聂未。”
他转过身来:“什么?”
以前也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再离开我?”
聂未走过来,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庞:“等我下班后,一起去百帝园。”
闻人玥心想,他这辈子记得最清楚的爱好就数这个了:“我要吃烤牛舌。”
“当然。”
她只高兴了一瞬,突然苦恼起来:“哎呀。”
“怎么了?”
“如果我说不想带听听去,会不会像个坏妈妈?”
聂未拿出手机:“请聂今帮忙带一晚上。”
“海泽表哥谈了一次恋爱,分手了,现在单身。思齐表哥和桑叶子的女儿刚出生。林沛白和太极女最近正在看婚房。哇,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钟晴复出了!她复出的第一部电影就拿了金葵影后呢!有人在追沈最。”吃饭时闻人玥不停地说,去鲁家接了儿子回来还没停,“但她没有介绍给我们认识,好神秘。”
“你睡着啦?”躺在床上,她听枕畔没了动静,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没有,继续。”他想听她把这三年的话都说完。
“小林和太极女每个星期都会来一两次,还会陪听听玩。他和听听挺能玩到一块儿去。我就不行了,我现在是胳膊抱不动,脑袋也转不动。”
对亲子时间,闻人玥实在是黔驴技穷。她把魔方背在身后,拧来有拧去,然后递给盘腿坐在外面,支着腮发呆的儿子:“玩吧,多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