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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招娣话刚说完就不管不顾地拉着顾胜男往外冲,另一只手也已经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准备打求救电话给薇薇安,却在这时,顾胜男却反拉住了她:“暂时别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随后把徐招娣的手机也缴了:“我得自己先冷静一段时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徐招娣急切地看看她,见她心意已决,也只好颓丧的松开了手。
***
同一时间,上海。
连锁百货并购项目的双方就并购条件达成一致,在数百家媒体的镜头见证下,正式签署战略合同。
并购项目的第一推手却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抽烟。
孟新杰来到休息室门外,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应答,他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果然一进休息室,就是一股烟味扑鼻而来,烟雾缭绕中坐着个阴着脸的路晋。
把半年的工作量压缩到了短短几个月就完成,谁都当路晋是想赚佣金想红了眼,连休息时间的不要了——其实只有孟新杰清楚,他这是为了结婚才赶着提前完成工作。
可惜,事到临头,准新娘跟人跑了……
孟新杰正在心里默默地叹惋着,路晋忽然一个眼神扫了过来——路晋发现这小助理正怜悯地看着他,这令路晋极其不爽。
“你如果再这样用看受伤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
路晋竟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连一贯的毒舌都彻底没了杀伤力,可见顾老师的拒婚给他的打击挺大的——孟新杰缩缩肩膀,走上前去,眼神刻意避开他,而只是看着地毯:“这是林总签好的支票。”
路晋却看也不看支票一眼,只懒懒地伸手拿过一旁的烟灰缸,把另一手中的烟蒂摁熄了。始终皱着眉头。
孟新杰亚历山大,咽了口唾沫:“还有,路先生,林总约你晚上一起去参加宴会。”
路晋兴致缺缺:“不去。”
遭到这样的断然拒绝,孟新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那……以什么理由?”
路晋一般拒绝重要商会的理由都是生病,他前段时间推掉邀约飞去B市看顾胜男,以及晚上为了和顾胜男煲电话粥:头痛这个梗用过了,胃痛这个梗用过了,肠胃炎这个梗用过了……导致如今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商界英才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羸弱的病秧子。
路晋沉眉思索,安静下来的这片刻之中,孟新杰琢磨着:他要推掉今晚林总的邀约,还有哪个器官可以发一次病?
终于,路晋发话了:“就说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得去把老婆抓回来,没空参加宴会。”
“……”孟新杰被雷得手一抖,支票便轻飘飘地飘落在地。他正弯腰去捡支票,余光却看见路晋“嚯”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订最近的航班飞B市。”
路晋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休息室,留孟新杰一人,胆战心惊地看着不远处那敞开的半扇门,心想:他……该不会……真的抓老婆去了????
这回,孟新杰支票也顾不上去捡了,立即掏出手机给远在B市的徐招娣通风报信。
而接到孟新杰的电话时,徐招娣还在后厨外的走廊上和顾胜男僵持着——
顾胜男把徐招娣的手机缴了,不让她打给薇薇安——“我得自己先冷静一段时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顾胜男刚说到这里,徐招娣的手机就响了。
顾胜男看一眼来电显示——“小鲜肉”,只好把手机还给徐招娣,这时候还不忘重申:“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哦。我回去忙了。”
顾胜男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了后厨,徐招娣犹豫着看一眼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接听了:“干嘛?”
孟新杰含着欣喜的声音传来:“路先生要回B市找顾老师了!”
“真的?”徐招娣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看一眼看顾胜男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看来这俩人还有救。
***
可是到了第二天,徐招娣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为了见证路晋和顾胜男和好的历史时刻,徐招娣特地来顾家,硬是要借住一晚,可这一晚过后——路晋热人毛都不见一根!
徐招娣一大清早醒来,顾胜男还在睡着——连睡梦里都心事重重似的,眉头锁的很紧——徐招娣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躲到厕所,一个电话打去孟新杰那儿质问:“你不是说路晋回B市了吗?我都死乞白赖地在顾胜男家住了一晚了,怎么还没见到他人影?”
“不可能啊……路先生的航班昨天傍晚就应该到B市了啊!都是我给他订的机票,我怎么会弄错?”
“……”徐招娣坐在马桶盖上,眼珠一转,“难道路晋临阵退缩,没上飞机?或者……”徐招娣眼珠再一转,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他准备在挽回顾胜男之前,先去干掉情敌?所以——他先去见钟医生了?”
徐招娣正咬着指甲胡思乱想着,突然,厕所门被人敲响了,门外的顾胜男声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惺忪:“招娣?你好了没?我也要用厕所。”
徐招娣“噌”地坐起,赶紧按下马桶上的冲水阀,扬声对外头的顾胜男说:“啊好了好了!”
随后又小声对电话那头的孟新杰说:“先不跟你说了,等路晋来找了顾胜男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拉开厕所门时,徐招娣早已藏好了手机,心虚地笑着问顾胜男:“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临时有点事,得早点出门。”顾胜男似乎真的赶着出门似的,说完便一个箭步冲进了厕所,拿起洗手台上的漱口杯,急吼吼地就要开始刷牙了。
***
顾胜男赶着在上班前跑了趟医院——
医院的人一大早打电话给她,让她去一趟医院——
她的深度检查报告都已经拿到了,还让她去医院干嘛?虽然不解,但顾胜男还是最快时间冲到了医院。
在妇科的诊室里坐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顾胜男没了魂魄似的,机械地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走出诊室。
她是真的跟游魂似的,以至于某人高大的身影都已经站立在她面前了,她还没有发现,直到脑袋撞到了对方的锁骨,她才猛的回神,抬头看去——
路晋就这样隐忍地站在她面前。
顾胜男一愣:“你怎么……?”
不等顾胜男说完,路晋就已经像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似的,深深一呼吸,珍重地双手按住顾胜男的肩膀——
“顾胜男,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小孩,不!不是不喜欢!而是已经到了讨厌的程度!我倒是更乐意我们结婚以后做丁克族,小孩有什么可爱的?他们每天除了黏着你,还会什么?做什么都要你陪!出门玩也要你陪!玩橡皮泥要你陪!跟只小狗一样抓你的脸,把口水吐到你脸上……”
顾胜男吓得白了脸,赶紧让他打住。路晋却把她伸过来阻止他的手一挥,双手依旧牢牢按着她的肩,十分郑重、十分严肃、十分笃定地继续着:“小孩子大吵大闹,哭哭啼啼,你教育他他也听不懂,就知道‘吚吚呜呜’,你一个劲溺爱他,以后就会教出一个社会败类;你对他严厉,别人又说你虐童。我们犯得着把后半辈子的时间都浪费在他身上吗?”
顾胜男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他们现在身处的可是妇产科!不少的妈妈正带着小孩站在走廊上!而此刻,这些妈妈们听到了路晋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些奇葩言论,一个个脸色铁青地看向路晋,仿佛正看着一个恐怖分子。
显然,路晋已经引起了公愤。
一个带着妻子和孩子的壮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外套一脱,就这样只穿着一件白背心、露着满手臂的纹身,忍无可忍地走向路晋。
路晋背对壮汉,丝毫没有察觉,继续在众人的怒火上浇着油:“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孩子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多余,谁说结婚就一定要生孩子的?谁说一定要养儿防老的?这些都是封建传统留下的糟粕思想……”
顾胜男一辈子都没听人像路晋现在这样、一口气对她说这么多的话——都不带喘的,她想要插句话都没办法,“你先听我……”
刚说了这几个字,顾胜男就被打断了。
“你先听我说啊,我……”
刚说了这几个字,顾胜男又被打断了。
顾胜男完全没有插话的时机,只能瞪着眼睛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急切,又在这时,顾胜男目光越过路晋的肩头看见了那个满手纹身的壮汉,她更紧张了,措手不及之下只能猛地伸手捂住路晋的嘴:“你!先!听!我!说!”
路晋一愣。
顾胜男慌忙再瞥一眼那壮汉——眼看壮汉离他们不到5米了,顾胜男赶紧长话短说:“医生弄错了!我没有不孕症!”
路晋瞳孔猛地一阵缩紧。
路晋猛地回过头去剜一眼打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