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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做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林苗很有心理压力,等到赫克托耳说完话有一段时间了,她才觉得自己攒足了底气,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赫克托耳。” 虽然之前绝无这种想法,但是话一出口林苗就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在模仿阿佛洛狄忒的声音,也许是和阿佛洛狄忒的对话让她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预言无法让别人相信,所以在潜意识里,她早趋向选择顶着阿佛洛狄忒的声名:“我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注意一个希腊人,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因为他的死期不远,就是特洛伊的覆亡之日。”
林苗没给赫克托耳留任何质疑的机会。因为她一说完就好像泄露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一刻也不敢多待,化成白鸽就呼啦啦飞了起来。昏昏黑黑之中,她用爪子抓着黑色的袍子急不可耐地飞远了,宽大的衣服被风鼓起,忽的一下招展开来,幸好在夜色的隐蔽下,黑衣显得并不分明,要不然刚刚听到她劝诫的赫克托耳必然在怀疑之外,再加一层考量。
至于赫克托耳的想法如何,林苗暂时是无心理会了,翩翩飞了几百米远,她终于选好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白鸽在离地快两米的地方减慢了速度,换做人身跳了下来,变回原样的林苗踮着脚尖轻轻着了地,眼疾手快拖住了飘下来的黑衣,往身上一裹,马上就又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小湖,湖面倒映着星子好像明珠落在镜面,散落一地不可收捡。除了这湖以外,不远处还有些细密的树林,树影斑驳在月色下,杂然交错,总让人有些心思恓惶,惴惴难定。
虽然已经跑开了好远,但这种泄露天机的罪恶感还是让林苗心里砰砰直跳,一时平静不下来。她把衣服裹紧了一些,缩了缩脖子继续往前走,这次的目的地却是阿佛洛狄忒的神庙了。如果可以,她还是觉得不要风餐露宿比较好。
虽然完全可以变成鸟飞回去,但是林苗还是选择了一点点龟速往上爬,尽管这样明显要比第一种选择慢的多得多。可是两相权较,比起只裹着一层毛瑟瑟发抖,林苗还是更愿意蜷在衣服里。神明应该是不畏冷不惧寒的,但是林苗这个冒牌货还是存留着以前根深蒂固的观念,虽然平时没什么感觉,但是一变成鸟啊花啊,一下子就有了在裸奔的错觉,总让她觉得万分尴尬。
当然,这跟处境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在黑漆漆的冥府她待得时间也并不短,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耳边有沙沙的声音响动,林苗低头看了一下,却原来是袍子拖曳在地面的响声。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在意了,又重新抬起了头。 等到希腊人被打退,特洛伊守住以后就赶快回冥府吧,林苗蹭了蹭身上的袍子,突然非常想念远在冥府的哈迪斯。
耳边依然在沙沙轻响,林苗以为是袍子刮蹭的响声,仍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只将这件小事放过了一瞬,就又神经一绷将它拎了出来——因为她似乎从刚刚开始,就站在原地没有再动过了。
那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林苗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僵冷了下来,脑中瞬间刷屏过日本经典电影咒怨的无数张经典截图。
有……鬼啊!
她脚尖绷紧,想要转过身子默默离开,但是腿边传来的触感却让她的动作定在了半截。
怎……怎么办!
沙沙的声音还在响着,林苗提紧了心安慰着自己,世间本无鬼,庸人自扰之,信则有不信则无,有即是无,无即是有……无数位先贤魁伟的画像一个个在脑海中闪过,林苗回忆起了X克思主义的伟大教诲,牙一咬低下了头。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只大眼睛的……小黑马。
不……也许是小花马也说不定。看着脚下黑一块白一块的小东西,林苗眉毛一跳,心情有点微妙。
这匹小马伏在她的脚下,大眼睛萌萌的盯着林苗,马耳朵一抖一抖的,很是乖巧可爱,林苗心里一软,一时也没管它身上脏乎乎的,伸手在它头上揉了两下,这只小马驯顺的摆了摆脑袋,耳朵软软地蹭到了她的手心,憨态可掬让人看着非常喜欢,林苗忍不住又狠狠揉了两下,这才很不舍得收回了手,不过她一收回手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总感觉手上有种黏黏的触感。
林苗摊开手心,有些莫名地想要看看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可是她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糊了一手的血,红彤彤抹了一片。
究竟是什么时候蹭上的?林苗将自己今天的行程梳理了一遍,终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脚下懒洋洋的小花马。
她弯下腰翻开了它耳边粘连成一片的黑色的毛,食指轻轻抹了两下放在鼻尖一嗅,顿时人赃俱获,毫无悬念的定下了它的罪行。
不过……这血又是从哪来的呢?
林苗还在纳闷地查看着小花马身上有没有伤,南边的一片红光却先映亮了她的眼睛。
随着红光继起的,是呼喊的人声,众多杂沓的脚步纷乱的渐响渐大,林苗神色一凛,知道想必又出了什么大事。 不过在这之前……
“林子里的那位,你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在火光的照映下,林子边上有了一块突出的黑影,而这道影子,显然不同于周围细瘦的树枝。如果不是远处大火映出的亮光,林苗还真的没发现她后面的林子里……居然还躲着个人。
首先入耳的是一声轻笑,而后是少年人清越的嗓音:“抱歉抱歉,不过我可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想要拿回你身边的那个小东西。”
林间悉悉索索一阵轻响,闪身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轻甲的十八(河蟹)九岁的少年人,他的年龄介于孩子和j□j,而他的容貌也同样游离与男子和女子的美丽中间。这是一种难以描状的得天独厚的美貌,但是不管怎么说,总能让任何一个看见他的人在第一眼就对他心生好感。
“你是说……这个?”想到自己也许被别人观察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林苗心里有点发窘,食指往脚下戳了两下,指向了那只腻在她身边的小花马,总感觉不太自然。
“就是它,”少年人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也好像倒映着星光,在星光闪烁中向林苗走来,“这是我的好朋友,我给它起了个名字,阿拉雷。”
他屈□子,摸了摸小花马的头,冲着林苗露出了微笑:“你是哪的人?希腊还是特洛伊?”
看到这么亲切的笑容,林苗本来的戒备也减去了一两分:“我是特洛伊友邦的人。”
“哦?那你可真是胆子很大。”少年侧过头指了指那边还未曾灭下的火光,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希腊人夜袭了你们的营帐,至于阿拉雷……”
他在小马的头上又按了两下,爽朗的笑了起来,有种不招人讨厌的得意:“就是我从你们可爱的友军里牵回来的。”
他炫耀的口气可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所以这样傲慢的话并不让林苗觉得太过反感,对他突然提起的建议,也没有生硬地拒绝。
“和我一起帮它洗一洗吧,它身上可实在是太脏了,这个样子我可不好意思把它牵回去。”他把手堆在面前扇了两下,嫌弃似的样子逗笑了林苗,对于这样的请求,拒绝实在是太煞风景,所以她暂时放下了戒备,冲他点了点头。
少年很开心地拍了拍阿拉雷的马背,像是在催促它快一点站起来。这匹小花马好像听懂了一样,磨蹭了一会,就抖了抖耳朵支起了腿,甩了甩尾巴,像是想甩掉身上的斑斑污迹。
“啧,还真脏。”少年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后悔自己居然在它身上抹了两下。林苗忍不住弯了眼睛,拍了拍马背,打了个呼哨,把它赶向小湖边上。
在她过来的很短的一段路中间,林苗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块粗布,等马伏在湖边,不耐烦地用蹄子拍打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时,她就很适时地将布递给了一直跟在她旁边的少年,做到了准备周全。
“你随时都备着这个吗?”看着林苗递过来的东西,少年有些好奇地在手上掂了掂,目光里流露出了些惊讶,“这可真是少见,我以为女人一般不会喜欢这些。”
对于他的惊讶,林苗才更加觉得奇异:“既然你觉得我不会喜欢,又为什么还叫我一起过来?”
“啊,这个嘛,”少年把布在水中打湿,冲着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这个我可不管,我只知道,这个小家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