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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亦遥出来的时候,庄希贤已经睡了,他走到床边擦着头发,她穿着他的衬衫,头发卷卷的散了一枕头,她的左手搭在枕头上半握着,睡的香甜。
他轻轻坐在床边看她,她过得甚是艰难,每天要费脑子尔虞我诈。
简亦遥轻轻地躺下,又觉得这样看不清楚,改为趴在床侧,不敢碰她,只敢拉过她一缕头发,她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才会提出以后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他伸出手,轻轻的顺着庄希贤的脸颊轮廓描画着,并没有挨上,想了想,又把手指轻轻放进她半握着的手里,这样看起来像她攥着他的手指。
这样可怜的她,自己实在不应该在感情上再给她增加负担……
坐了许久,感觉如果不再管着自己兴许能坐一夜,他才收起目光来到客厅,今天刚到,他还要收拾行李,这是他的习惯,东西收拾不好,晚上无法睡觉,也算是某种强迫症。
拿起沙发上的大衣,他在大衣口袋掏了掏,把今天庄希贤给他的那两颗松果放好,而后在另一个口袋掏了掏,碰到里面的一个塑料袋,他拎出来,白色的袋子里是庄希贤的手机,手机今天被庄希贤用来砸了玻璃,所以需要送去清理,简亦遥看着上面大大的一颗钻,客厅微弱的灯光下依旧火彩飞扬,他惊觉,这么大一颗,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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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
正如庄希贤所言,她在简亦遥的床上睡的最好。
后面的两天,办好了房子的手续,安排好了范丽诗,庄希贤一行打道回府。
回到家的第二周,范丽诗被秘密安排出了国,庄希贤考虑到她上一辈子的悲剧,很好心的警告她不要再和那三个人来往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倒是范丽诗走的第二天,简亦遥的收购计划搞定了,他们开了一个小的庆功会,庄希贤也被邀请参加。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生打来电话,她正和简亦遥窝在阳台角落喝香槟,听了电话,她一下站了起来,拉住简亦遥说:“走,那个人出现了。”
徐箐墓地的门口,天生坐在一辆不显眼的黑色轿车里。
庄希贤和简亦遥更是坐酒店的出租车来的。
下了车,天生立刻打开车门,他们俩坐了进去。
“你见到人了吗?”庄希贤问天生。
“没有,我也是刚到,他还在里面。”天生说。
庄希贤看向简亦遥,有点紧张,无论这人是谁,都是新的线索,简亦遥搂上她。
黑色铸铁的栏杆,半高的墙。另一侧整齐的墓碑黑夜里有些阴森。那个人,这么晚了,才来这里。
自从徐箐死后,他们一直在这里安排了人,庄希贤觉得,既然可以这么多年的安排,那么和庄家一定极有渊源,能够令徐箐连自杀都要保护,那这个人,总不会不来看她吧。
没想到下葬都三周了,这男人才出现。
庄希贤被简亦遥搂在怀里,等了没多久就听到天生说:“来了。”
黑夜里,男人的脚步声分外明显,三个人都注视着大铁门的方向,男人走出来,门口昏黄的路灯,看不清他的样子,庄希贤有点急,转身从后窗玻璃望去,这时就看到男人向马路这边走来,他的车停在这里。
离得越来越近,远处有车经过,他抬头一看,车灯照在他的脸上。
“是他!”
“是他!”
“怎么是他?”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卡的姐夫——李成安。
作者有话要说:
91可怕的世界
李成安站在车边打了一个电话而后开车离开。
庄希贤等了这么多天;完全没想到出现的会是他;天生开车,她坐在后座仔细的疏离思路:“李成安也可以自由出入那个会所;会不会上次绑架子涵的那个纹身男其实是他的人?”如果是这样,倒是一种解释。
简亦遥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他上次回家,父亲明确告诉他不要他管这边的事情;现在局势正紧张,面临换届,自己家所有的人都要小心谨慎。
简亦遥当然没有告诉过家里人在这边吃的亏;但他自己一刻都不敢忘;后来又认识了庄希贤,更加不可能放手。
“知道他有联系也是好事,以后派人盯着他就是。”简亦遥侧身帮庄希贤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庄希贤觉得有点事自己忽略了,心中又有点担心,如果自己打乱了敌人的机会,他们会不会不再继续,那自己不就永远无法知道幕后的凶手了。
现在有了线索,却真的牵扯林家,这就不是自己曾经被骗去那个会所的仇了:“不知道林卡有没有牵连?”
简亦遥搂上她,不再说话,来往的车辆偶尔有大灯的光穿过前面的玻璃照在他脸上,他微低着头,双唇挨在庄希贤发侧,神色难名。
******
范氏所在的大楼是五十年代英资留下的建筑,凝聚了西方古典主义建筑的所有精华,清晨,庄希贤和二哥范希言一起来上班。
庄希贤看着明天要去丰园国际开会的资料,范希言靠近她小声问:“卓闻天最近怎么样?”
庄希贤被打扰,不悦的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干什么来问我?”
范希言被抢白的一阵尴尬:“当然不是我想知道,我是问问最近他有没有和什么女孩约会,之前他是不是有点想追你?”
“咦……”庄希贤露出看到害虫的表情,“厌恶”的看了范希言一眼:“你别说认识我,一个男人怎么关心这些事情?”
范希言继续尴尬啊尴尬,其实不是他想问的:“我也是帮朋友的忙。”
“朋友?”庄希贤合上手上的文件,拿出家长似的关心:“什么朋友?你不要又在外面乱交朋友知道吗?特别是女孩,都给我离的远远的,想喜欢什么人明年再说,今年,就是天仙下凡也不行。”
一通教训的语气,前面的天生和阿齐一起同情范希言。
范希言被自己妹子教训,觉得很没面子,顺手拿过她腿上的那份文件,翻了翻,立刻嗤笑道:“年度财务预算!这东西你看来有什么用,还参加什么股东大会,每次在那里听天书,你这时应该从基层学起,没学会走就学跑。”
教训人,不止是她会。
前面的天生靠在椅背上,闭眼舒服的听着兄妹斗法,果然片刻就听庄希贤说:“看来那位天仙魅力还挺大,让我亲爱的哥哥为了她来说我。”
范希言笑着看向她,说不过开始栽赃陷害了,庄希贤脸看着窗外,一身标准的OL打扮挺像那么会事,范希言瞬间心软了,一个女孩,长成这样艳光四射,应该被宠着,而不是被嫌弃才对。
他复又凑过去讨好:“二哥逗你玩呢,术业有专攻,希希。”
庄希贤摇头,表情凝重:“二哥你说的对,我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除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她并没有自己人生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知道怎样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人活一场,总该留下点什么,她上次死了,什么也未曾留下。
这一次呢?
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也需要一个契机,她曾经没有想过,也许,才20岁的女孩子大多还不到考虑这个的时候,但这次不同,她最近越来越多的考虑这个问题。
范希言看一句玩笑引得自己妹妹心情这么沉重,他立刻内疚:“都是二哥不好,中午陪你吃午餐。”
车已经停稳,庄希贤从车上下来,对着帮她开车门的天生说:“你告诉他我今天有多忙,哪有时间应酬他。”
范希言被婉转的又碰了一鼻子灰,走过来搂上庄希贤肩头:“你怎么老不给人留面子,我是你二哥。”
庄希贤笑起来,把手里的公事包顺手塞给他,回头间看到一个人影在不远处的车后一闪,庄希贤立刻警惕,回头对天生一使眼色,天生立刻带着人追过去。
她现在出门都带人,徐箐死了,她哪里知道坏人什么时候会狗急跳墙。
片刻,天生就把人带来了。
出乎意料,是两名明显“乡下人”的装束。
“他们说是来等你的,小姐。”天生说。
“等我?!”庄希贤惊讶,她仔细的打量着那两个人,从他们额头深刻的皱纹到粗糙的手指,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两个人,见都没见过,于是她试探着问:“你们认识我?”
他们立刻摇头:“我们要找的是上过电视那个庄小姐。”
上过电视的“庄小姐”被逗笑了,看向自己二哥小声说:“这个称呼不错。”
两位“庄稼人”一看没有认错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庄小姐你救救我们吧。”
庄希贤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夸张,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跪过她呢:“快,快把他们扶起来。”这成什么事。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