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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德闻言又回头看了看顾晚晴,眼中疑色更重,不过他没有与顾晚晴说话,而是让丫头领那母子去空房中安顿,准备着手医治那个孩子。
顾晚晴因为惦念便跟着那母子一起去了,没多时顾长德回来,身后还跟着顾明珠。
看见顾明珠,顾晚晴略显尴尬,就她做过那事,道歉都显得太假了。
顾明珠却似没事发生一样,但也终没有以往那么热情,与顾晚晴仅是点头示意,便退至一旁,看顾长德施针。
顾长德洗净双手,示意随行的丫头将一个精致针包展开放于床头,另点了火烛置于一侧,以方便一会消毒。
他先是让那妇人将孩子的上衣除去,又问了问孩子的病程,并不时地在孩子身上按触,问那孩子的感觉,最后他拿了一个牛角质的圆筒置于孩子的后背听了一会,这才开始准备施针。
顾晚晴以前虽然见过顾长德给老太太施针,可老太太病情大家早都知道,施针时也往往急促,不会像现在这样问诊,所以此时见这一套流程下来,倒觉得有点新鲜。
顾长德先取一粗短的针具于火上炙烤,那针头呈三棱形,也不若其他银针那般纤细,像个小锥子一样,顾长德拉起那孩子的手,分别刺他小指与掌心。顾晚晴离得近看得分明,一针下去,那孩子的手掌便已渗出血来,心中当即吃惊不已。
顾晚晴对针灸的认识大多来自于电视和减肥广告,她也觉得针灸就是拿那么长的针扎到穴位中去,所以在头一回见到那包天医金针时还很好奇,因为针具中不止有长短细针,还有多个扁头的、三角头的粗针,她那时还在好奇,要是用这样的针扎进穴位里,人不得跟中了暗器似的!
现在看了顾长德的施展,她这才隐约明白,原来这样的针是用来取血的。
果然,顾长德一刺便收,连续挤压那孩子的手掌,挤出了几滴血后令丫头擦去血迹,又将孩子翻过来,同样的方法刺其后背,依样的挤出血后,又刺了胸口、耳尖与小腿,这才将针收起,与那妇人道:“孩子的病症明显较昨晚减轻不少,你再想想,其中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那妇人想了半天,仍是一脸茫然,顾长德见她也说不出什么,便交待人将他们送往天济医庐。
天济医庐中多得是良医,如今这孩子的病情已经稳定,更无需他再出手,只要每日以针刺穴加之汤药辅助,半月便可康复,顾长德心里牵挂的是这孩子突然好转的事,可问那妇人却是得不到丝毫有用的讯息,难道真是上天开眼奇迹出现?顾长德虽敬鬼神,却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来想去,顾长德便又想回了顾晚晴身上,如果她医术不失,以她梅花神针的手段,或许能救这孩子一命?可就算用梅花神针,孩子的病情也不该恢复得如此之快才是!
顾长德心里有事,说话做事未免就心不在焉,顾晚晴一直在等着和他说话,可他神游去了,顾晚晴和顾明珠对了半天的眼,相当的别扭。
顾明珠还好,一直半垂着头等顾长德回神,顾晚晴却不太好,她本来就不太舒服,又站了这么长时间,胸口觉得更闷了,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二叔,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顾长德被叫回神来,看向顾晚晴的目光十分纠结,可他问过一次,顾晚晴已经否认了,他也不好再问,便问道:“什么事?”
此时顾明珠在旁道:“二叔与六妹妹有事商量,侄女就先回去了。”
顾长德正待点头之际,顾晚晴笑道:“没什么好回避的,二叔,我想和聂清远取消婚约。”
此言一出,不止顾长德愣了,顾明珠都似极为讶异,顾晚晴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叹气,接着道:“这门婚事本就是我强求而来,聂公子因此受到极大的困扰,事后想想,他心中有怨,将来就算依旨成亲我与他也不会幸福,二叔,我知道这门亲事是圣上下的旨意,但如若我们双方都有退亲之意,一起去皇上面前陈情,皇上收回旨意的机率就会很大了。”说完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皇上怪罪,我愿一力承担后果。”
顾长德的眉头在顾晚晴开口之际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听她说完了这些话,气是不打一处来,“你说得轻巧!你一力承担?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要如何收回?如果能随意收回,置帝王尊严何在?就算皇上当真同意,我顾家的颜面又复何存?届时我顾家将会是京城头等笑柄!承担?你要如何承担?”
其实倒不是顾晚晴刻意把这事想得简单,她也想过这些,如果现在说要退婚的是顾明珠,说不定她也能搬出一大套的尊严颜面来说,但这事的当事人是她啊!她没别的办法,就得去试试,要不然问题怎么解决呢?
“二叔能否带我入宫直面皇上或是太后?”顾晚晴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愿当面陈情求得皇上谅解,实在不行,我也愿意效法聂公子的做法,与顾家……脱离关系!断不会拖累顾家。”
顾长德与顾明珠都瞪了瞪眼睛。
这是公然的违抗圣旨啊,她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
其实呢?违抗圣旨到底有什么后果?砍头吗?就像人人都知道飞机失事的严重性一样,人人都知道,却谁也不相信这种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顾晚晴现在就是如此。
让她一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普通女孩儿去理解皇权的威严不可亵渎简直太有难度了,皇帝在她印象中是只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人,让她去害怕一个皇帝,不如拿“我爸是李刚”来吓她更有效果。
“你……”顾长德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打量了顾晚晴半晌,沉声道:“还珠,你与聂家的婚事虽是老太太出面相求,却谁都知道是你的意思,皇上当初看在顾家的功劳上应允此事已属不易,又怎会同意退婚之事!”说到这,他顿了顿,“还珠,如果你现在仍是‘天医’的继任者甚至已经接任‘天医’,皇上或许还会给你一分颜面,可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明白么?你若贸然与皇上提起此事,其后果也断不是你与顾家脱离关系就能了结的!”
听着这些话,顾晚晴的头更疼了,也就是说,失去了医术的她,连去求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二叔,我从刚才起就有点头晕,你帮我看看?”顾晚晴实在是忍不了了,隐隐的还有点想吐的感觉。
顾长德说那番话也有试探之意,可顾晚晴的请求更像是在向他宣示自己的立场,顾长德便觉有些不快,认为顾晚晴是在以此堵他的话,当即起身道:“让明珠帮你瞧瞧吧,我还有事。”说完便离开了房间。他离开,却是去叫外院的下人进来回话,他相信如果那孩子的好转是与顾晚晴有关,那么一定会有人见到了什么。
顾长德走了半天,顾晚晴才隐隐感觉到他好像是生气了,至于为什么生气,她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摸不清问题的方向。
不过想想,估计还是为了退婚那事,嗯,虽然他表现得有点隐讳。
如此一来,顾晚晴就琢磨着要不要再求求顾明珠帮自己看看,抬头看看她,她也正看着自己,目光坚定清澈,顾晚晴想了想,还是歉然地朝她笑笑,也跟着离开了。
不是顾晚晴不信任顾明珠的医术,而是面对她时候始终觉得很别扭,如果她能像聂清远那样反应倒好了,可几次面见,她都是恬恬淡淡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让顾晚晴拿捏不好对她的态度。
也装着没事?似乎太过份了,她可是差点就把人家害死啊!跟她道歉?看她这模样,要是轻轻地回一句“我都忘了”什么的,那更尴尬了,太不好收场了,还是先观察吧。
顾晚晴仍是坐着小轿离开,到了外院的时候还找那个婆子,给了她一角银子求她帮忙找顶轿子来,那婆子办事倒立索,没多时就找好了轿子,依着顾晚晴所说的,一路把她抬回了顾三胡同。
叶顾氏正在家里急得转圈,早上叶昭阳回家来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说顾晚晴去了顾家谈退婚的事,叶顾氏是又急又怨,怨她怎么这么鲁莽,正急着,顾晚晴回来了。
顾晚晴的脸色很不好,叶顾氏见了心中担心,忘了追问退婚的事,连忙张罗着去找大夫。
顾晚晴刚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头上的两枝簪子去了,又洗了洗手脸,打算回床上躺一会。
这一洗手,顾晚晴就觉得有点不对,水盆中刚刚还清澈得见底的水怎么变得这么浑浊?她的手有那么脏吗?狐疑地伸手搅了搅水,半盆清水此时已变得污浊,顾晚晴研究了一阵也没什么结果,只能归究于刚刚载她回来的轿子太脏,她没留神蹭了满手。
那衣服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