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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将军先是迅速地浏览了一下秘本的内容,而后交给一旁的副将,那副将接过后正要宣读,却又愣了一下,孙将军冷冷一眼扫过去,那副将这才将镇北王的示下念出。
“……世子失职之过,责鞭三十,又令世子于十日内擒获盗图之人,未获,加鞭五十,再十日未获,复之。”
太重了。
这是帐内所有人的想法。
若此时立于帐中的是个普通将士,这责罚尚可说中规中矩,可现在站在这的是镇北王世子,是将来要传承镇北王一脉的继承人,三十鞭也就罢了,可后面那两条,抓不到人要补罚,再抓不到,继续罚这可是异常严苛了。
但这班将士心中想着罚重了,却没有一人出言反对,他们都是自小在镇北军中成长起来的将士,清楚地知道,镇北王的命令既下,决无更改之可能。顾晚晴同样料到了这点,但她无法平静。
抓人?要哪去抓人?谁偷了图后还站在那任人抓?如果一直抓不到人,难道这个处罚就要一直不断地循环下去吗?看着已有士兵上前除去了袁授身上的棉袍,顾晚晴再按捺不住,“且慢。”
“闭嘴。”
几乎同时,在顾晚晴站起身子的时候,这两个字异样冷酷地从袁授口中吐出。
“这件事……”
“我让你闭嘴。”袁授不止话冷,整张面孔更是寒若冰霜,没有一丝转寰余地。
沈良连忙上前一步拦下顾晚晴,低声急道:“夫人切莫冲动令世子为难。”
顾晚晴怔怔地站在那,看着袁授脸上的厉色,眨了眨眼,成串的眼泪就那么落下。
心疼得无以复加。
顾晚晴稍稍弓着身子,不让这种疼太快地蔓延全身。
他知道,图是怎么丢的,他知道。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要护着她?他明知道,图纸丢失一事定然是与她有关的,可说出来,她就是里通外敌,论罪当诛。
她为什么要犯这种错?傅时秋啊傅时秋,这,可曾是你愿意见到的?
袁授是自己走出帅帐的,在数百将领之前,除去单衣,硬挺着没吭一声,挨完了这三十鞭罚。
鞭子甩在空中抽出异样震耳的响动,爆发于皮肉之上,每一声都刺进顾晚晴的心里,她没勇气走出去看他受刑,坐在那里,捂着耳朵,那声音却还是钻进她的心中。
三十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再听不到鞭声的时候,顾晚晴仿佛虚脱一般靠在椅上,可下一秒,她又急冲出去,从诸多将领中间挤到空场中去,却只见到袁授被几个将士抬走的背影,再看地上那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鞭子,最细的地方也有两指来粗,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夫人快去看看世子吧。”
听着沈良的提醒,顾晚晴紧咬着下唇奔向袁授消失的方向,这次没有人来拦她,由着她顺利地跟着掺抬袁授的人来到了一个营帐。
那几个将士将袁授放趴到简易的木床上,当即有跟来的军医上前为袁授涂药,顾晚晴只看一眼便知道那黄白色的药粉是最平常的金创药,上前一把推开那军医,“去,去把顾思德叫来,让他拿千珍散来。”
吼这一声,几尽力竭,又把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吼了出来,她甚至忘了,干嘛要叫顾思德?她就能治啊。
那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最后由那军医领头,鱼贯退出了营帐。
顾晚晴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去叫人还是去干嘛,伸手覆上袁授血肉模糊的后背,伴着成串的眼泪运起异能,手心的热度在不断升高,可这么大面积的外伤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如初的?运转了一会,手心的热度已达到她最高的忍耐程度,也只是成功地止了血而己,少了血迹的干扰,袁授后背的伤势看起来更为骇人,但凡有鞭痕之处皮肉尽数翻开,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太狠了,行刑之人并未因为受罚的是袁授而手下留情,而在军营之中,无论刑具的规格与施刑人的力道,都绝非平常可比,否则也不会三十鞭便将他打到昏厥。
自开始治疗,顾晚晴的眼泪就没停过,此时虽然手心发烫已达极限,也知道这伤势只是看起来吓人,实则没有大碍了,但她还是不放手,想将所有皮肉恢复如初。
可哪那么简单?这不是什么病,她以前就做过试验,对于伤口,她的异能不是特别有效,可以成功止血,也能加速伤口愈合,可要马上看到皮肉痊愈,那就很难了,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道伤口,她也几乎要费尽全力才可以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这么大面积的伤口,连她也有些无可奈何了。
但她仍在坚持,手心已热到发麻,她还不撒手。
“够了……”
极虚弱的声音,顾晚晴眼泪掉得更凶,干脆放掉天医玉,双手齐齐覆上他的后背。
“好烫……”
“就快好了。”热度已从手心蔓延到手臂,顾晚晴的双手已经开始发颤,但她看到了一些伤口正在以极慢的速度缩小,当下更为卖力。
“疼……”
顾晚晴一惊,连忙收手,“哪疼?”
袁授看着她,浅浅一笑,“心疼……”
“你这样子,我心疼。”他说。
顾晚晴怔怔地,蓦地,大哭。
第121章 本性
当顾思德带着千珍散匆匆赶到的时候,顾晚晴已止住了哭,坐在床边以温水给袁授清理伤口。
她的异能是可以止血,但没有清理作用,以致袁授的后背看上去仍是血肉模糊,让人不忍多看。
顾思德连忙拿出千珍散,在顾晚晴已清理好的地方小心洒上药粉,直至所有伤处都照看个遍,这才示意两个药僮上前扶起袁授,小心地替他扎好绷带。
做完这些,顾思德见顾晚晴仍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朝袁授微一欠身,带人离开。
顾晚晴慢慢洗去手上沾染的血迹,重新坐到袁授床前,轻声问道:“还疼吗?”
袁授趴在床上,笑着朝她摇摇头。
顾晚晴笑不出来,愧疚地低下头。怎会不疼?就算止住了血,皮肉愈合也需要时间,而她帮忙的效果却是不大。
“都是我的错。”这句话,顾晚晴说得异常费力。如果是今天之前,她或许还可以轻松以对,甚至只会担心傅时秋的安然,可现在,袁授却是因为她的缘故,遭受了这种痛苦。
“是他吗?”袁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顾晚晴看着袁授隐含失落的目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胡乱地点了点头。
袁授轻笑,“我猜也是,除了他,你还会为谁隐瞒我呢。”
以后不会了……这句话顾晚晴在心里想着,却是说不出口,现在结果已经酿成,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顾晚晴想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傅时秋的存在的,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你会抓到他吗?”这种时候,再问以前的事已是多余。
“放心。”袁授微微失神地枕着手臂,“我答应过你,会放了他的……”
“我不是说这个,”顾晚晴心中又气又恼,这一刻,她是真怨傅时秋的,“你抓不到人的话,要怎么向王爷交代?”抓人,自然不是简单地交个人上去就完事,是要把图纸原样收回的,可现在那图纸早就不知在哪里,要袁授怎么交?
袁授怔了一下,而后极灿地一笑,“你在担心我吗?”
顾晚晴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里揪得生疼,这个傻蛋,这么点事,值得高兴成这样吗?
“放心吧。”袁授的情绪明显高了许多,“那份图纸还会再送来的,只要能在中途拦截,复刻一张,就能交差了。”
“那人呢?”
“到时候只能有劳那些看不惯我的那些仇家了。”袁授状似惋惜,还叹了一声。
顾晚晴想笑,但看到他身上包得像木乃伊似的,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从头到尾都没再提傅时秋,显然是怕她为难,宁可自己制造证据和犯人。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帐外传来“大帅”的呼声,片刻之后帐帘被人掀开,进来的人正是孙将军。
孙将军的神情依旧冷厉,看了眼床上的袁授,这才把目光移向顾晚晴。
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袁授就闭上了眼睛,顾晚晴自然不会去点破,替他轻轻盖上被子,这才站起身来迎向孙将军。
“有天医大人在,本帅就放心了。”孙将军说话时神情不变,态度冷酷,与镇北王当真十分相似,“责罚世子本帅也是听命行事,还望世子不要怪罪才好。”说罢他命人送上几瓶创药,“这是年前王爷所赐,转赠世子,希望世子早日痊愈。”
顾晚晴并没上去接那几瓶药,由人将药放至床头的小桌上,淡淡地道:“孙将军大公无私,对世子也毫不留情,可见治下定然极严,王爷和世子将来还要倚仗将军开疆扩土,又怎会怪责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