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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掐了掐我的脸,笑道:“还是这么顽皮!你立了大功,要我赏你什么?”
“先欠着,我想到了再说吧!”
其实我并不想要什么奖励,只要哥哥欢喜,我也就欢喜。因为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第二天,哥哥果不其然去了歌舞坊,阿皎表演完毕,他让老板娘送了一幅画与阿皎。画中月出桂花落,伊人立树下。旁边还写了一行小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是哥哥第一次听阿皎弹奏的曲子《月出》,取自于《诗经》。
在后院,老板娘对阿皎说:“这是郑公子送你的字画,你看这画中人,长得很像你。而这字的意思不言而喻。我觉得郑公子对你青眼有加啊。老板娘阅人无数,这个郑公子并非池中之物,你看这画,这字,多雅。阿皎,你有后福了!”
阿皎连连摆手,羞得垂下头去,耳根都红了。
我摆摆猫尾,跃出后院。若非“纯血良人”,她这般的凡夫俗子,怎配入朱雀王的眼!“非分之想”有时候真是一种令人鄙夷的东西啊!
监视着朱雀家族的人那么多,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哥哥的行动非常快。
他出入歌舞坊的十天后,歌舞坊突然走水了,大火吞噬了整条街道。而阿皎的阿婆,也在当夜突然咽气了。
在一天时间内,阿皎失去了亲人,朋友和赖以生存的环境。
天下着暴雨,阿皎在破败的小巷狂奔,不慎跌倒在地上,她哭得非常伤心,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交织,嘴角被她咬破,一行细小的血水流了下来。
一袭紫袍的男子撑着雨伞而来,他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天神,龙章凤姿的朱雀家族之王。他走得那般从容,却速度极快。
他俯首对着躺在雨中的孤女伸出手来,“阿皎,从今天起,你和我一起生活。”
阿皎抬头看着他,虽有些迟疑,但终于将手放在他的掌中。
哥哥终于得手了,我应该是高兴的!
我转身离开了小巷,因为没人会在意一只猫。
【3】
阿皎被哥哥安排在洛阳的一处宅邸住了下来。
他也在搬去那处宅邸,与阿皎几乎日日相对。我住在其他府邸,于是突然之间和哥哥见面的日子变少了。由于从未这么长时间和哥哥分开,抵不过想念的心情,我又窜到鸟儿身上,飞到了阿皎住的院落。
远远瞅到荷塘边,一个女子的长发几乎要垂到了水面,她赤脚跣足浸入水中,俏皮的拨动水花,竟有点像水中精灵的化身。待飞近了,看到女子就是阿皎。没想到,那个柔弱害羞的女子,竟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哥哥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笑脸盈盈的看着水边的佳人。他眼底沉着大片大片温柔的水色,潋滟犹如湖光。
他缓缓走来,替阿皎绾起一缕青丝,“我会一直保护阿皎,珍爱阿皎,从此后我就是阿皎的嗓子,这样可好?”
即便是附着在鸟的身上,我也能感觉到心脏有那么一瞬的疼痛。我跌跌撞撞的飞走了,因为怕自己留下来会看到更令人心疼的场景。
明明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因为“纯血良人”,明明知道阿皎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哥哥亲口说过最在乎的人是我,可我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们成亲得非常顺利,其他家族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他们不得不遵从“‘纯血良人’嫁给了其中一位‘上古天神’,其他家族天神不得再去抢夺的约定”。
梗在哥哥心中的大石应该是落地了。
可是接下来,我发现哥哥更多的目光和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除却忙家族事务,他就是在那栋宅邸里陪阿皎。本以为成亲后,哥哥会恢复以前的生活,我还是能在他身边蹿上蹿下,可为何一切都回不去了呢?
心里很想他,我又依附在动物身上去了宅子几次。
只见哥哥在案几上撑着头小寐,炉中的瑞脑香升起寥寥青烟。我跃上窗台,玩心四起,想去捉弄下他。
阿皎突然拿着绸扇走进来,蹑手蹑脚的溜到他的身边。她凝望着哥哥的睡颜,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看了半晌,她捏了一束哥哥的头发,用发梢搔了搔他的脸颊,然后嘟起嘴朝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谁知哥哥忽然醒了,只是轻轻一带,阿皎的身体便落入他的怀里。阿皎红着脸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
哥哥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说:“没错,我早就醒了!作弄我的惩罚,该是什么呢?”
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仿若这个世界再无他物。他朝她吻下去,她手中的绸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可是没人有时间去管它……我惊惶失措的顺着小径跑了,嘴里发出了“呜咽”声。好心痛,好心痛!
哥哥只是想快点得到子嗣罢了,他只是想快点得到子嗣。郑凌玥,不要哭,哥哥还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不知不觉,时光就这么过去了一年,我终于忍耐不住,对哥哥说,想和他住在一处。
“哥哥和阿皎的新婚期已经过了吧,玥儿能够和你们住一起来吗?”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懂事些。
“好,玥儿从来没和我分开过这么久,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也是好的。”哥哥说“我们”,但这个“我们”不是我和他,而变成了阿皎和他。我觉得刺耳极了。
我顺理成章住进了那个有哥哥和阿皎的宅邸。阿皎住在“月出小筑”,哥哥特意换的牌匾,大概也是应和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阿皎弹奏的那曲《月出》。我与他们隔了段距离,谈不上打扰他们的生活。
哥哥正式把我引荐给阿皎,那时的阿皎已经流露出几分少妇的风韵来。
“玥儿,这是嫂嫂。嫂嫂以前受过不少的苦,也不能说话,所以玥儿要好好照顾她哦。”哥哥说话的时候,仍然紧紧握着阿皎的手。我顿时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却是个外人。这太奇怪了!
我想自己定在一瞬间流露出了对阿皎的敌意,虽然我已经见过阿皎许多次,但这样真正面对面站在一起,还是头一回。实在无法忍受他们在我面前这般亲密,我走到阿皎身边,不露声色的拉开了她和哥哥交扣的手,将它用力的握在掌心。
“嫂嫂真漂亮,玥儿非常……喜欢嫂嫂。”我甜甜的笑了,可心里是苦涩的。
我觉得自己身后似乎冒出了一条毒蛇,凉飕飕,冷冰冰。它不停的扭动,我看到它投射在前方的阴影,几乎要把我吞噬。
【4】
白虎家发生巨大变故,据说白虎王的妻子下毒杀夫,替子夺位未遂,白虎王一怒之下斩杀妻子和两个女儿,放逐了亲生儿子。其他家族也很关心此事,哥哥不久之前便起身前往白虎家族。
“纯血良人”啊,真是神族的一剂毒药!神族爱她,却也畏她。
左等右等,眼见着我和哥哥的生日将近,他还未归来。往年的生辰,都是我俩一起度过,今年自然不能例外。我寻思着送哥哥什么礼物,几百年过去了,似乎一切能送到礼物都已经送尽。
我跑去城西最有名的绣坊,找到最好的绣娘,求她教我刺绣。以往我最不爱女工,用法术自然什么都能变,有钱什么都能买。可看到阿皎亲自替哥哥缝制钱袋,睡衣,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是钱买不来,法术变不出的,必须亲手将自己的感情缝进丝线里去。
我真不擅长绣花,完全没有经验,手也拙得很,好几次气得绣娘甩手不教我了。第一次,我一针一针缝着,完全不用法术,针头无数次扎伤指头,双眼也因为长时间刺绣而变得疼痛酸胀,可是我必须要亲手绣完它,一件失败了,我再绣一件。
绣娘说:“姑娘,看你这么执着,这香囊是要送给最爱的男子吧?”
我想起哥哥,不由弯起了嘴角,“对,他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近最密切的人!”
十来天后,哥哥终于在我们生辰那日回来了,而我的香囊也绣完了五个。最后的一个虽然也很丑,但已经是所有香囊中最好的一个。我把它捧在怀里,那么小心翼翼。
今晚的月亮大得惊人,仿佛伸手便可以触及。我心里幻想着他收到礼物时的表情,又在猜测他会送我什么礼物。
刚走到门口,遥遥看见一辆挂着琉璃风灯的华盖马车,我差点激动的飞扑过去。马车停下来,帘子一掀开,却是哥哥的侍卫疾风。
“哥哥呢?”
疾风答道:“主上走得快,应该已经回来了。”
我一愣,转身跑向“月出小筑”。院门半掩,皎洁的月光倾泻在院落中这些树木的叶片上,仿佛一层银色的纱,柔得让人想落泪。风吹过时,槐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就像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香雪。
阿皎安静的站在树下,伸手去摘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