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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惊雷响,新的一年到来。
车窗外的烟火爆竹声一下子剧烈地无以复加,她吓得像小兔子缩进他怀里,他紧紧抱住她,喃喃着一遍又一遍爱语,将自己狠狠地送给她,深到她控制不住地在午夜零点的钟声中,尖叫出声,彻底释放。
“宝宝,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那一夜,仿佛听到最多的,就是他说的这句话。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深爱的人果真有心电感应么?
他知道她的担忧,和害怕。
那么,他就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了吧?
嗯,她相信他。
……
清晨,男人悄悄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南云卫等候已多时。
“殿下,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开始行动。相信,不出亚国新年的大年初七,亚国的黑道就会有掀然大波。”
“很好。要拨掉姜家这颗亚国的第一龙首,先除掉向家这颗龙首里的毒牙,是必须的。”
南云卫仍有疑惑,“殿下,您不怕向北皇他反咬您一口么?”
织田亚夫冷笑,“恐怕他没那个功夫。趁着天下大乱时,他们这些黑社会的头目除了自保第一,就是趁机排除异己,扩大自己的势力。”
南云卫愕然,大悟。
屋里突然传来响动,男人拢紧睡袍,使了个眼神儿,南云卫立即转身离去,无人知晓。
回到屋里,发现床头的水瓶滚落在地,显然女人嚷嚷口渴,没够着打水打了,但这会儿又爬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只细细的胳膊掉在床沿下。
他弯了下唇角,俯身拣起水杯。
昨天真的把她累坏了吧,就这一下,又睡着了。
指尖轻轻捋过长长的发丝,在紧闭的眼下,还有淡淡的湿红。
好几次,他做得深,又重,更用力得不得了。
她哭着求饶,宛若孩童。
偏偏他极爱她这模样,就好像当年在荻宫的那七日里,温泉池的存在,总是给他极大的刺激。
眼下他们住的就是一家日式酒店,这里的浴室仿造天然堆砌,雾气氤氲,此时早已一片狼籍。
墙体,地面,榻榻米上,都有他们相融的液体涂抹。
她说他变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有一头野兽,住在他心里,喂养了多年。
不是他仁慈,善良了。
仅仅是因为——
野兽已经学会了适应人类社会,学会了伪装才能获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它甘愿,一直为她伪装下去。
轻悠,如果可以,我愿意骗你一辈子。
你可以活在我专门为你创造的乌托邦里,快快乐乐地过每一天。
……
与此同时,在那家夜总会的豪华包厢里,几乎酣战了两日的男女,渐渐转醒。
向兰溪浑然不知,此时已是大年初一,他是被楼下夜总会的开门红两万响鞭炮给炸响的。
这是向家自己的夜总会,向来舍得花大本钱招好彩头,那两万响里有几个当量特别大的鞭炮,声震整条街。
“该死的,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刚刚酒醒的人,脾气特别爆躁,而且还饿了两天一夜,他伸手扒拉着床头柜上的吃食。
因为家人都知道他做研究起来就没个准头,常会在床边给他准备吃的。
这回,果然也摸到了吃的,他狠狠啃了几口火腿热狗,又抓了咖啡喝下,虽然都是冷的,但安慰了一下全身叫嚣的脏腑,觉得舒服了几分,脑中的思维终于慢慢回笼。
轻悠竟然爱上织田亚夫?
呵,这真是划天下之大稽!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有一个打从心底里蹦出的声音说:爱上敌国的强暴犯,那根本就是她在犯贱,这样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向兰溪,凭你堂堂向家六公子的身份,要什么女人不行,何必非她不可?
不不,轻悠一定是被迷惑了,那不是真的。
织田亚夫有多可恶,那男人根本就是个变态恶魔。
当年,他亲耳听到织田亚夫为了骗轻悠吃饭,教十一郎说慌,慌称他从来没拿活人喂养土佐斗犬,把一切错误都推在那个什么左大将军身上。并在事后,为了掩饰真相,将那个斗兽场都清理干净。
真正的斗兽场,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继续以啖活人为食,培养凶性。
他曾听从北平傀儡区里回来的人说,亲眼看到过在帝军的搜索队里,有人专门以人饲养土佐,战斗力惊人。连凶残善斗同藏獒不相上下的俄国有名的高加索犬,都会畏惧小自己两三倍的成年土佐。
轻悠那么善良,肯定是被织田亚夫骗了,才会相信那个魔鬼。
那个魔鬼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要是他真有那个心,以轻悠的单纯,怎么能识破他的诡计呢?
对,他要告诉轻悠,织田亚夫的真面目!
向兰溪心神一振,撑身坐起,就感觉到太阳穴一阵刺痛,疼得他低吟一声。
一双女人的手突然摸上了他的头,“兰溪,你怎么了?头痛么?我叫人准备浓茶给你。”
向兰溪浑身一震,如遭雷劈,转头一看,林雪忆披头散发,丝被半掩,被下光裸的身子碰到自己,显是什么也没穿。
“啊,兰溪,你干什么,好痛!”
林雪忆清晰的痛叫,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向兰溪心头一阵恶心难受。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林雪忆,你就如此无所不用其及,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巴上我向家吗?”
林雪忆面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白着脸,咬着唇,泪水直落,楚楚可怜地望着向兰溪,一字一句地说,“兰溪,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哼,难道不是吗?”
向兰溪看也不看女人一眼,捞起床下的衣服,穿戴起来。
他更没注意,林雪忆脸上一闪而过的憎恨不甘,只听到声音还是那么可怜委屈。
“兰溪,我就算再用心思,可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床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向兰溪回头瞥了一眼,果见雪白的床单上,有一团处子血,动作僵了一僵。
“兰溪,你要我的时候,我有反抗,可是你叫着轻悠的名字,我根本反抗不了……”
她将手臂上的抓痕,血印,亮给男人看。
向兰溪的目光又收缩了一下,不管如何,他觉得以林雪忆的出身,应该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手臂上的伤,他是学医的,也一眼看出的确为男人所为。
一时,便有些心虚了。
“兰溪,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了。我,我也只是担心你,才来找你,哪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你走吧!”
向兰溪心里的道义,让他迈不出步子。
可是他又极不甘,他刚刚找到对付织田亚夫拯救轻悠的办法,怎么能就此因为林雪忆而打破放弃?
最终,他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你放心,我既然作了,就会负责。虽然我不能娶你,但你们林家若有什么事,我也会帮忙。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门走人。
林雪忆一直低着头,直到那脚步声远了,蓦地抬起头,抓过床头上的陶瓷台灯,狠狠砸在大门上,哗啦一声碎响,惊得门板都抖了抖。
恨有多深,力气就有多大,地上的碎瓷片,在她眼里仿佛化成了仇人的片片尸骇。
她仰头大笑,心里却狠狠诅咒。
向兰溪,你如此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利用你。
轩辕轻悠,你等着瞧!
这时,房门被打开,男人锃亮的黑皮鞭踩在碎瓷渣上,发出咯噔的响声。
林雪忆往床上一倒,摆出了一个极为撩人的姿态。
朝进来的男人说,“你的手法不错,他真以为这些伤都是他造成的,呵呵!”
男人的皮风,外套,开始一件件掉落。
“呵,那爷再给你做点儿上去,赶明儿回家,也好给老爷子报备。”
她一把抵住男人想要进攻的身体,目光冷艳逼人。
“怎么?”
“你得答应我,等我家的那个大新闻发出来,向兰溪必须风风光光地娶我进向家大门。”
“你就等着做我的六弟妹吧!”
室内很快又传出一片淫声浪语,一如之前的两夜。
……
天色渐转,日光偏强。
轻悠被男人喂了两顿饭后,又按在床上折腾了好几次,终于有了力气回归人类世界。
看着满床狼籍,和身边头发凌乱的男人,她心里有些不快。
于是,抓起一小撮头发,去搔男人的耳朵窝子。
一下……
没反应。
两下……
还没反应。
用力几下下!
“啊——”
一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泰山压顶……顶上了不该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