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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百通说完后,也不管大门口的众人听了是何表情,冷笑一声,转身走掉。
“臭猪头,滚滚滚——”小八冲出来又砸又骂,沈百通恨得只能一抹脸,钻进了车里。
他心想,我让你个小白脸得瑟,看你有几张嘴跟轩辕家的人解释。妈的!一个大男人生得那么漂亮,根本就是个妖孽!
张大帅那土匪兵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半点儿不怀疑。
呵,他倒是清楚得很,小百合这女人也是个表面清高得不得了,骨子里是地地道道的骚货,虽然他还没机会勾搭上,但他很清楚,小百合私下里跟耿副官就有一腿,迟早也会爬上他的床,不怕她不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到时候,今天他所受的耻辱,都要一件件地向轩辕家的蠢祸们讨回来。尤其是这漂亮男人护着的轩辕轻悠,他要狠狠压着那小身板发泄个够!
……
就在沈百通出门这档口,大娘抓着轩辕宝月的手,要她留下。
轩辕宝月却要母亲跟着自己走,说张大帅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一定还有后招。说大娘再留在这个家也没什么意思了,以后只会遭人白眼儿。说这话时,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三娘。
这时候,轩辕家其他人都跟着去追轩辕锦业,只有三娘担心大娘才留了下来。
大娘摇头,“我嫁到轩辕家几十年,娘家早就没落了,你让我走哪地儿去。这儿还有你爹和你大哥,就算是死,我也是轩辕家的一捧黄土。宝月啊,你好好地跟你爹认个错,别再回沈百通身这了,你瞧瞧他怎么对你……”
“既然娘不走,那女儿就不强求了。”
轩辕宝月脸色一片苍灰,支起身就朝外走去,任大娘怎么哭唤也再不回头。急冲冲地跑出大门,众人方从沈百通那句不明究理的暗示中回神。
“百通,等等我。”
也不看周人是什么脸色和眼光,轩辕宝月披头散发地冲到将要开的车前,被沈百通骂了一句极难听的话,车门还是开了,她急忙上了车。
在士兵的护卫下,这不请自来的瘟神终于走了。
可是轩辕家没能松半口气,看着终于盼回来的救星,眼神也变了几变,只觉乌云罩顶。
……
“亚夫,刚才那个猪头通说的什么意思?”
轻悠故意慢了一步,托着亚夫到角落里解疑。
亚夫抿唇仍看着远方,不语。
“亚夫,你说话啊!沈百通说你跟小百合夫人认识,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解释的么?”
见他还是不说,脸色似乎更阴沉了,她压下心头更加沉重的疑虑,啧嚅着,“你不要误会,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怕爹娘姐姐们会多想。你说什么我都信,可至少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我也好说服爹和大哥。这次事闹大了,四哥又被抓,我真怕……”
“你不用怕。张大帅已经得罪了整个芙蓉城的商贾,还有姜恺之在此坐阵,暂时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不然张大帅也不会派沈百通来打头阵,就是怕再引起大的舆论冲击。”
说着,他回头,十一郎递上了一份报纸。
她拿过展看一看,头版头条正是狩猎活动的新闻,当日明明不见记者,却不想会突然钻出这么多狩猎的照片,其中竟然多是老虎和黑熊为祸之后,咬伤人的惨状。
报纸标题虽然没有明指张大帅,却是句句含沙影射地直指活动的发起人保护不周,只图快乐行事,不顾他人安危,甚至还借机会敲诈勒索。
同时,更指出当日商贾不堪受辱,举家搬迁出省,更有小股的游行示威,大加挞伐“无良军阀头子”的暴行恶状。
这些,应该都是这几日发生的事,但是他们家人都急着应对张大帅抢麒麟锦的事,虽然知道外界的一些情况却并没亲临其境,除了之前四哥锦业回家来示警。
“可是,四哥现在在他们手上,之前他受的刀伤都还没好呢!现在被抓过去,张大帅肯定会借机报私仇,一定凶多吉少的。亚夫……”
轻悠将报纸还给十一郎,看着男人黯沉的脸色,轻轻攥着衣袖。
她希望他能直接跟自己说,说小百合的事,就算只说已经认出来,不说小百合当间谍是来干什么也成。至少,在她明明已经认出人时,他不要再骗她就好。
她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有时候不能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
因为,他是领袖,不是英雄。英雄可以揭竿而起,义气用事,是人人崇拜的对象。他却不可能冲动行事,也不可能事事言行磊落,他必须顾全大局,隐忍有度。
站得越高,权利越大,可以利国利民无比伟大,却也必须自私自利阴险狠辣,甚至卑鄙无耻。
可她总是希望,在抛开国家、天下后,他至少还能对她稍微坦诚一些。
现在,到底涉及到她的家人,她想求个明白,难道也不行么?
“锦业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现在,你回屋去安抚爹和娘,让他们不要担心。”
沉默了许久,织田亚夫才收回远眺的目光,伸手抚了抚轻悠的头。
这时,十郎从外面回来,怀里抱着个大铁笼子,里面霍然正是之前被拉在狩猎场上的小熊猫黑黑。
又说,“最近家里事多,我把小叔送到医院住着,也方便那几个上海来的专家观察病情。省得他听到些风吹草动,就操心。这只小熊猫我已经让他们打了疫苗,也洗干净了,你要养着玩就养吧!”
轻悠心里已经有些发凉,可是接过十郎手上的小熊猫,听着男人说的话,十郎解释一大早不见的原因,就是去找这小熊猫,还专门询问了饲养方法,很是讨好的模样。
抱着笼子的手指,紧得关节发了白。
“轻悠,别怕,一切有我。”
织田亚夫将脸色差极的小人儿抱进怀里,轻轻揉着她僵硬的背,有些欲言又止。
十一郎看着,心下也着急。
就算跟着织田亚夫十几年,他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他担心轻悠的不理解,想要说什么,就被织田亚夫的眼神给打了回去。
这时,丫环来请轻悠和亚夫到大屋。
轻悠将小熊猫交给了十郎处理,迳自往大屋去。
织田亚夫看着小女人绞着小手、硬挺着背脊的背景,眉头渐渐沉了下去。
……
又回到大屋,便看到仆人们都在收拣桌椅,打扫一地的残渣。
轩辕瑞德双手负背,站在堂中,望着神翕上的那块歪掉的御赐扁额。
而轩辕宝仁亲自搭着扶梯,上去正扁。
织田亚夫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回来前,这屋中必然有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甚至还动到了真刀真枪。
似乎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轩辕瑞德转过身,轻悠急忙迎了上去,扶住了父亲。
“爹,我……”
话就被轩辕瑞德打断,他看向亚夫,道,“亚夫,你回来得正好。现在家里正是多事之秋,你们再留下,恐怕更招麻烦。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你们就带着清华去上海避避风头。等这阵子风浪过了,我们给你们打电报,有空再回来。”
轻悠讶然,立即表示决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亚夫沉吟不语,看着那张凝重的面容,便忆起早上送轩辕清华去医院时,被拉着手反复叮嘱着,一定要他多看着点轩辕家。即使要动用非常手段,也没关系。
最后,轻悠急得又哭起来,轩辕瑞德竟然怒声喝斥,要亚夫立即带轻悠走,不要她再这里碍手碍脚。
轻悠吓得跪倒在地,求父亲不要赶自己走。
那场面,惹得大屋中的人都暗暗掩面拭泪,纷纷出言相劝。
“爹,女儿不走。女儿姓轩辕,女儿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弃家不顾的!”
轩辕瑞德重重一叹,招来人,说是去请族姥们来商量全族搬迁的大事。
又把宝仁叫上前,说,“你去帐房支一万块国民新币,去张大帅那里帮你弟弟打点一下。顺便,想办法尽量拖住他们。”
说完,自己也要出门去。
宝仁和轻悠同时询问父亲要去哪里,轩辕瑞德闭嘴不答。
亚夫却挡在了轩辕瑞德面前,说,“伯父这是要去芙蓉园,请姜恺之帮忙么?”
轩辕瑞德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尴尬,别开了眼。
轻悠上前,“爹,我陪您去。”
亚夫却说,“你走了,谁来照顾娘和你姐姐们?”
轩辕瑞德也同意亚夫的话,这时三娘送了大娘回院,看到这情形,便将女儿留了下来。
亚夫陪着轩辕瑞德去了芙蓉园。
而在临出门时,轩辕瑞德看着亚夫道,“适才沈百通还想抓走宝宝,似乎被张大帅的人阻止了。你没跟宝宝解释一下沈百通的话么?要是误会深了,对夫妻感情可不好。再亲密,也还是人心隔肚皮,不说出来就容易招误会。你该懂的,我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