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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声音,小八立即端正表情,“周大哥,麻烦了。你不知道那阵仗,真是气死人了……”
他捏着拳头愤愤地抱怨一圈儿,织田亚夫听得拧眉,打断他杂乱无章的发泄,喝问,“不要废话,直接说事。”
这强硬的命令式口气,竟没让小八不满,看着男子的眼眸愈发肃然起敬,将沈百通和林伯源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还配以手挥足蹈现场实况,生动得不行。
织田亚夫看着就没了耐心,整了整自己的衣褶,朝三娘院落走去,按早前安排的去接轻悠和三娘一起到大堂开宴。
小八见织田亚夫不以为然的模样,有些着急,“周大哥,那个沈百通可讨厌了,就喜欢猪鼻子插大蒜——装大象。这回他借了咱家钱,那猪鼻子该要翘上天去了。三姐真是没脑子,居然找这么个男人做我姐夫,讨厌死了!刚才他还欺负大哥来着,要不是林伯伯帮忙……”
门前,织田亚夫脚步一顿,看着小八说,“沈百通欺负你大哥,你看不惯。那你以前欺负你七姐又怎么说?你三姐五姐六姐,对你也不错,你为何背后编排你三姐的不是,又要来巴结我这个外人?你七姐回来前,还专门跑到洋人的糖果店给你和小九挑最时新的糖果糕点,她这是以德报怨,还是自取其辱,或者在奉迎讨好你们?”
才十岁的小八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懂织田亚夫那话里的深意。
织田亚夫并不想理睬任何欺负过轻悠的人,可是看着小八懵懂又渴望的表情,最后说了一句,“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没脑子么!”
小八还是不懂,看着织田亚夫进屋,也不敢跟了去。最后,他还是孩子气得吼了句“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一跺脚就跑掉了。
……
织田亚夫看着跑远的小小背影,微微愣了愣,拧着眉进了三娘院子。
门房李叔一看着他来,笑着拱手作了个揖,唤了声“新姑爷好”,亚夫点点头,仿佛影子般存在的十一郎立即掏出个大红包塞到李叔手里,李叔感叹着“三娘和七小姐终于熬出头了啊”。
屋里就传出一阵笑声,婆妇们打起帘子,小六锦纭挽着云鬓低垂、面色娇羞的轻悠走了出来。
织田亚夫看着那一身水缎华绸的女子,心神一片恍惚,眼前一瞬间移情换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荻宫,樱花林中,融融光影,灿灿桃夭,繁花下的少女美得夺去他所有的呼吸和心跳。
那时,他还太自负,分明深爱,偏偏要用伤害的方式表达。
执念太深,总是伤人伤己。
那四年里,他常常迷失在梦里,又在残酷的现实中惊慌醒来。
想到,他不在她身边,要是她爱上别的男人,嫁做他人妇,他该怎么办?是再伤害她一次,将她夺回手里,还是……彻底放手?!
那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上帝,不是神,有很多事他不能随心所欲,有一些人,他不能为所欲为。有一个她,注定成为他的遗憾。
当他不敢想像她穿着这样漂亮的凤翔喜袍嫁给别的男人时,他突然疯狂地渴望,她能穿着东晁传统的白色婚礼服,成为他的新娘。
可是就这样强烈的愿望,他竟然深深压抑了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夜。
没想到,那头插金珠、鬓簪凤钗的女子,马上就要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这一身巧夺天工的麒麟锦喜袍,是为他穿上的。
画面太美,他竟然突然害怕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踌躇不前,怔怔失了神。
众人看到新姑爷来接人,都打起趣儿来。十一郎忙给叼嘴的女人们发红包,才让女人们消停下来。
“哟,新姑爷快来背新娘子啊,不是临到这会儿害羞了吧!”一个婆妇见亚夫不动,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我瞧着七妹夫看小七看傻眼儿了。都找不着北了吧!”小六夸张地叫起来。
“何止是傻眼,我看哪,根本就是被咱们美美的小七晃得闪了神儿,魂都飞了。”小五抚着大肚子站在一旁。
轻悠瞪了众女一眼,朝站在正前方的廊檐下的男人看去,融融的红光笼在那高大挺拨的身躯上,笔挺的黑色西装有种军服的利落干爽,银色的钻扣在红光下熠熠生辉,流动着一种低调奢华的贵族气质。
那无伦何时,从何种角度来看,都完美无缺的面容竟然有一丝仿佛迷途羔羊般的表情,轻悠心下一异,先迈步朝男人走去,轻声唤了一句“亚夫”。
只一刹,沉寂如潭的黑眸绽出极亮的光。
织田亚夫唇角微微一勾,大步跨下石阶,迎向俏丽美艳的人儿。
轻悠伸手想抚去他眉心那抹浅浅的皱褶,手就被握住,他低下头,眸底流光潺潺,唇角上挑,模样看起来慵懒迷人,似笑非笑,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庄重和认真。
他不知道,这样的他最是让她心神砰动,即期待又怕受伤害,即想靠近又不敢上前,偏偏整个心神儿都被勾住,只能慢慢沦为他网下的猎物,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那四年,现在想来似乎只是一晃眼的时间。可在刚刚逃离东晁时,她每夜每夜的梦里都是他的影子,一不小心,她就坠进两个人的世界,想他的声音,他的样子,他说话的口气,甚至他生气时会紧绷着起褶的漂亮下巴。
刚回家那会儿,才是最难熬的,几乎度日如年,她坐小月子哪里也不能去,想要以书画自娱都不行,姜恺之陪着她,想要娶她,她心里梦里想的居然是那个魔鬼,教她怎么可能答应出嫁。
那时候,家里人人都希望她能跟在姜恺之在一起,那就皆大欢喜,众望所归了,也不会再发生后来被传出那么不堪的流言,受族姥们的威胁,父亲不得不把她赶出家门。
她用自己身体已经不干净来拒绝姜恺之,也许,彼此心里都明白,真正不干净的是她的心,她情感的那张白纸虽早有姜恺之的丹青妙笔,却怎么也敌不过织田亚夫浓墨重彩的挥豪狂洒,上面满满的都是他的狠,他的爱,他的痴狂无悔。
他执起她的小手,经过这几日细心保养,柔嫩暖滑如脂玉,送到唇边一吻,香馨扑鼻,他眼神又黯了黯。
“悠悠,你真美。”
淡淡的叹息,绕过她粉颊娇颜,大大的水眸仿佛一下缀满了星子,光芒点点。
她不好意思地抿抿粉亮亮的双唇儿,吐出一句,“亚夫,你,你也很帅。”
那傻呼呼的可爱劲儿,一下取悦了他的心,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单手托着小屁屁坐在他怀里,她惊呼着搂着他的脖子,嗔怒地瞪他一眼,也笑了开。
“亚夫,不要这个样子啦,好丢脸,大家都在笑。”
“你不喜欢?”
“不是啦,可是这样……不合礼法,会被宾客取笑的。”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嘛!
“笑便笑,本少爷今天订婚,高兴!”
这一惯霸道的口中气,还真有些让人想念了。
轻悠心里是喜欢的,想想反正这辈子就这一次,索性也不扭捏了,抱着男人的脖子嘟嘴在他额角盖了个大鲜章,在他发亮的眼里看到自己笑得如此幸福。
他们就这样婴儿抱地一路去了宴会大厅,惹得一路上小孩子们追着又笑又叫,与轩辕家交好的年青一辈更乐得起哄,撒彩纸花瓣的兜了两人一头一身。
轻悠看着小鬼们手里的花篮,惊讶地问亚夫,“都八月了,这樱花哪里来的呀?”
樱花多数只在三、四月开,且花期极短,东晁人爱樱花,才有培育出长开品种,亚国是肯定没有这样的品种的,那么这被洒得满园飘的樱花是从哪里来的?
宾客里多数人并不熟悉樱花,当时的亚国也仅山东青岛和湖南长沙等几处有赏樱的习俗,但也都没成气候,有人问起这漂亮的花儿是什么,也没人答得上。
亚夫说,“两天前,从我的樱花园里空运来的。”
轻悠惊讶得小嘴微张。
他又说,“这麒麟锦虽漂亮,我更想看你穿我东晁的新娘礼服。”
她眨了眨眼,捧着他的脸说,“嗯,我们成亲时,我就穿东晁新娘礼服。”
这不仅是圆他的梦想,更是她对已故婆婆的尊敬。
他高兴地吻了吻她的小脸,周围又是一片震天价响的笑喝声。
她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笑得那么纯净,简单,毫无掩饰,黑眸极亮,满满地都是幸福的光彩。
她放在他肩头的右手中指上,耀眼的红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仿佛在为他们此刻等待已久的幸福喝彩。
将到大厅门口时,他才终于放下她,两人手拉着手,载着满天粉樱花瓣,走向前方高堂。
高堂上,轩辕瑞德端座正上位,他的右手边正座是大娘,左手第一位是三娘,另一组正位上坐着杨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