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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悠看清来人,心下也是一阵诧异,没想竟是当初在港城支持过她的老乡张先生,他直给她打眼色,似乎是很想帮她一把,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她在受家法,感谢其好意。
轩辕宝仁也有些惊讶轻悠竟然认识老张,遂承诺说会在父亲面前游说,几人才进了屋。
轻悠叹了口气,揉揉腰眼儿,看向远处那扇半开的窗,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肯见她。想许是之前的话真的伤了父亲的心,才不让她进门儿。在母亲说出真相后,她就很后悔了,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取得父亲的原谅。
……
屋内,张先生就轩辕宝仁的请求跟轩辕瑞德聊了些公务,心下就寻思着怎么帮轻悠解围。
不想轩辕瑞德先开了口,问张先生怎么认得他这个小七儿。张先生心下明镜似,立即将轻悠在港城的风光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听得坐下众人都是一阵惊叹,连赞轩辕瑞德家教了得,竟然教出这般才华出众、聪明伶俐的姑娘。席间甚至有人打探起轻悠的亲事,轩辕瑞德便将织田亚夫抬了出来,尴尬地绕过了话题。
待大儿子送走客人时,轩辕瑞德拧眉发话,“把你妹妹叫进来。”
轩辕宝仁似乎也松了口气,出去唤轻悠。
不由问了句,“那个周亚夫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轻悠解释,“要他来了,肯定不会让我跪在这里的。所以,早上我趁他说要去城里办些事,才过来的。大哥,谢谢你了。”
轩辕宝仁口气极淡,“这事与我无关,要谢你就去谢张先生吧!”
轻悠心下了然,点点头,进了屋。
轩辕宝仁看着妹妹摁压着腰的模样,回头招来小厮,小厮便取了药瓶去了三房院落。
屋内,轻悠见着父亲,便自动跪在榻下,垂着脑袋说,“爹,女儿错了,随您怎么处罚。”
轩辕瑞德冷声,“现在才知道错,爹的胆囊都没了?”
“爹,医生说……”
“行了,我叫你进来不是听那些洋鬼子怎么说。”
“哦,小叔说,老年人少个胆囊不会有事儿。以后注意少吃大鱼大肉,荤腥内脏就好了。”
轩辕瑞德听得脸皮一抽,“过来!”
轻悠心头唬了一跳,还是绷硬了皮儿,跪爬着挪到父亲榻边,腆着小脸讨好着,“爹,您原谅女儿吧?女儿以后都不敢了。”
轩辕瑞德喝道,“还有以后!”
轻悠吓得一缩脖子,嘀咕,“没,没了没了,女儿真的知错了。”因瞥见父亲苍白消瘦了一大截的脸色,心疼得红了眼眶。
“那个周亚夫怎么没陪你一起?”
轻悠诧异地抬起头,“啊,亚夫他,他早上有事儿出门了。”刚才大哥也问了一样的问题呢,本来以为他们都不待见亚夫,原来……
“那个男人,我不喜欢,长得太漂亮了,根本不像个男人,性子也不怎么和善,浑身戾气太重,跟这般固执霸道的人在一起,你会吃很多苦头。”
轻悠实不明白怎么父亲突然就说到亚夫的事上,只得小心应对,“爹,其实亚夫平时脾气很好的,他的书画造诣比我还好,更不比小叔差。只是他太心疼女儿,才会那么生气,失了分寸。我代他跟您道歉,其实他也很关心爹的,今儿出门时还说要给爹买些补品,跟艾伯特大夫资询您休养的事儿。”
不管这话里真实成份有多少,总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轩辕瑞德突然就不高兴了,“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狡辩了这么多。”
“爹,我没狡辩,我说的都是……”
“还敢说,你这个……”
那大手突然扬起,轻悠吓得眼眸一缩却也不敢躲,僵着脖子闭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心里更觉得委屈失落。
这一巴掌是落下了,却一点儿不疼,那只微糙的大掌抚上了脸,一声长长无奈的叹息呼出。
轻悠睁开眼,哽咽着唤了一声,“爹……”
轩辕瑞德眸底亦是水光微闪,“宝宝,脸还疼么?”
轻悠一下扑进父亲怀里,哭了起来,“不疼,一点不疼。宝宝不听话,爹爹教育的是,都是宝宝不好……惹爹生气,把爹气坏了……宝宝应该受罚……”
轩辕瑞德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喃喃着,“宝宝长大了,出息了,爹已经……唉,算了……”
……
轩辕宝仁送客人出来时,织田亚夫也正好回来,两方点头示意,也未有多话。
将要上车的张先生一下看到来人,心头咯噔一跳,诧异得差点儿把两眼珠子都瞪出来,但他到底是走南闯北的精明商人,当同行者问起,便慌称天太热不适,收敛了离开。
织田亚夫回三娘宅院时,便碰到那送药的小厮,听得缘由后,心头立时不满,就要去寻人。
三娘忙将拉住劝说,“亚夫,这是轻悠和她父亲两人的事,你且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织田亚夫沉眉不语,态度仍很坚持。
三娘又说,“我知道你心疼轻悠,可轻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让她自己处理就好。轻悠也是个倔脾气,这点跟他爹一样。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她爹心里很疼她的。”
这时,轩辕清华出来也帮说了两句,织田亚夫才按下心头急气,回头却厉声问那小厮。
“谁伤了七姑娘?”
小厮被吓了一跳,但基于自己立场,心里自然向着大房,便将先前院子里二房和轻悠对吵的事讲了出来。
三人听得,脸色都沉了下去。
织田亚夫黑着脸抬脚就走,又吓了两人一跳。
“你们不用担心,我去接轻悠回来敷伤。”走了一步,他又回头说,“晚点会有轻悠的邮包送上门,烦劳二位点收,单据在此。”
一张罗列繁杂的清单落到三娘手上,三娘仔细一看,心下也是一惊,交予轩辕清华,后者亦面露讶色,两人对望一眼,已是喜色上眉。
……
织田亚夫在小厮的带路下,来到内堂大院,行在庑廊中看到院子里那片被太阳晒得发亮的空地,眼眸微眯着走了过去。
小厮见着也不敢多说,应了声去屋内通报。
这时候,轻悠伺候着父亲用完药,喝着素粥,听到织田亚夫在外等她,面上亦是一喜。
轩辕瑞德见女儿如此,一哼,“没出息。还没嫁出门,就这么巴望着男人,以后怎么当家!”
“爹,咱们新时代的年青人,都是求同存异,互帮互补。而且亚夫的理财能力很棒,经商本事也是超一流的。我觉得,我们不用像爹和娘一样……”
“你还没嫁出去,更没当人媳妇儿,懂什么。别以为在外面风光了一圈儿,回家就能教训你爹我了!”
“是……”唉,老顽固的形成果然不是一天,要突破传统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成的,这些时代的差距,仍将继续折腾人呐。
还能怎么办,只要大路线不变,小事儿咱做儿女的能忍能包容的就算了呗。
“这么勉强,别不是在心里骂爹老迂腐吧?”
“没有,女儿哪敢啊!”讨好着送上一勺粥,“爹您识布的眼光就是祖爷爷也及不上,女儿还有好多想跟爹学的,爹爹才是真正的百宝箱。”
轩辕瑞德被女儿甜得心里舒坦了不少,便让人将织田亚唤了进来。
轻悠一见亚夫满头大汗,又心疼地掏小帕子要给人拭汗,就被父亲的咳嗽声打了回来。
两边瞅瞅,未来老公脸色沉黑,似乎被太阳晒得不轻,脸颊泛红,自己的亲爹一脸病色苍白,两边都放不下。
但到底有长辈在面前,她只有重爹轻夫了。
轩辕瑞德又问起那日的那张锦帕的事儿,织田亚夫说了实话,倒让他大松了口气。见着女儿心疼的模样,心下直叹女大不中留,便又问起织田亚夫家中情况。
轻悠着急想代答,就被父亲喝斥下去。知道父亲是要跟织田亚夫单独谈,只得离开。
……
与此同时,轩辕大宅门口传来清亮的喇叭声,一群小孩子吆喝着欢叫着追着一辆漆亮的新式轿车奔了来。随着那轿车而来的还有一辆小货车,车上零零总总堆满了打包物品,仅仅从几个鲜亮的外包装上看,都让四方跑来围观的人啧啧称羡,议论纷纷。
送货的人叫着收货人的姓名,守门人一听是自家主子,又惊又喜,一人还没听清后话就跑进屋里去唤人。
“收货人是三娘,可在府上,快让她过来签收吧!”
“三奶奶?哎呀,错了错了。”另一个门房想到刚才那急着跑去报喜的,多半去的是大房。
“什么错了,这单据上明明写着的就是三娘,我可没看错,写的还是这个参字!难不成,你们这里没有这人?不会吧?昨儿个我们局长还亲自下令,小哥,你可千万给我弄仔细了。要出了漏子,麻烦就大了!”
“哎,麻烦是大了。”那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