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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看到她满面泪痕,眼底迅速划过一丝慌乱心虚,却又立即掩去。
“不准,我不准你伤害杨叔杨姨,你要不高兴,你冲着我来啊!是我要跟姜恺之在一起,是我答应他的求婚。”
他气得抽气,咬牙切齿,“轩辕轻悠,你是不是还要说,你之前跟他们辞职,也是为了好跟姜恺之结婚?!你屋里打包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为了搬进你和姜恺之共筑的爱巢,好双宿双飞了?!”
轻悠也是微微一愣,这男人居然偷进了她的闺房。她当时的确有想搬离杨宅,但她并不知道姜恺之已经买了婚房,且就在杨宅附近,她只是想先搬到学校的教师宿舍去。没想到后面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平日忙都不急了,那先打起包的书册也用不上,便也没拣出来。
“那又如何。恺之哥哥当着众人的面跟我求婚,要不是你的舰队打过来,我们恐怕早就结婚了。”可惜,这气话还是冲口而出,“恺之哥哥他行事光明正大,哪里像你,你……你之前说不会骗我了,你叫我信任你,可是你回头又做了什么?!你竟然在我身边安排了这么多……这就算了,你又故态复萌,杨叔的枪伤还没好,你又这样欺负人!”
他一下怒红了眼,“轩辕轻悠,对你来说,我就是个残忍无情、奸诈狡猾的人,只有你的恺之哥哥才是正人君子,尊重你,从不强迫你,唬弄你,才是你的最佳良婿伴侣,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至少恺之哥哥不会这样对待杨叔杨姨,他们还是为你办事的人,你就这样威胁他们。你还是人嘛!我以为四年了,你应该改变一些了,我本来……”
他冷笑一声,放开了她,退后一步,脚步却明显有些蹒跚。
“轻悠,你倒没变,你还是个小白眼狼!”
“织田亚夫,难道人人都必须照着你的规矩来才行嘛!这里不是你的东晁,这里是亚国,我的祖国,你没资格审判我。”
他双拳紧握在身侧,脸色变得青森一片,“对,我是没资格,只有你的恺之哥哥才最有资格。可至少从头到尾,我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而不像你这个蠢祸,只会自欺!”
“对,我就只会自欺,我还总是傻得被人欺,甚至相信一个骗子,一次又一次谎言。”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愚蠢地要还要派两个毫不忠心地人,千里迢迢跑到亚国,专门来骗你这个没良心的蠢祸吗?”
“够了,我不要听,我不要知道。”
他一把抓她回来,抵在墙上,扳起她的脸直对上自己的眼,“轩辕轻悠,你给我说实话,你爱不爱姜恺之?如果你说爱他,这四年你已经完全爱上他了,我走!我织田亚夫今天对天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轩辕轻悠的生活里!”
她的唇抖得厉害,泪水直流,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气得一拳砸在她耳边的木头上,“给我说啊——”
“对,我就是爱上……”
那个字,便硬是卡在了喉上,怎么也吐不出。
他的目光刀刃般雪亮,仿佛剖开了她的心,已经看清她心底的秘密。
她觉得又矛盾又不甘,即委屈又无力,对着他又捶又打,骂他卑鄙可恶,欺负人,直打得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他的声音里亦满是疲惫,失落,却笑着说,“说不出口么?那我教你,你就说,你根本不爱我,再也不想看到我,希望我滚得……”
嘴就被两只小手捂住了,那双幽怨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让他想起无数个两人的夜晚,她这个模样总是让他欲罢不能,热血沸腾。
她说,“你混蛋,你说过不再骗我的。本来我今天还想,想……我想再试一次,可是,你这王八蛋又让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揉进掌心,长叹一声,“难道承认你还爱着我,想要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就是一件很耻辱的事?轻悠?”
她哽咽的哭声忽然一窒,怔怔地看着他瞌下的眸中,轻轻滑过的伤怀。
她伏在他怀里,久久的,一动不动。
在这场从不被祝福的爱情里,到底谁说的谎言更多,更无法被原谅?
……
南京,大总统府。
幽静肃穆的大宅内,突然传来重重的响声,随即伴着喝骂吵闹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佣人们均是吓了一跳纷纷朝楼上望去,却又立即低下头,拘谨地不敢多说半个字,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近来半个月,天天都会闹一回。
“让开,再不让开我毙了你们!”
“三少,大少吩咐过,您必须在屋里静养,否则……”
一阵拳打脚踢呜呼哀嚎声后,姜恺之冲下了楼,四下值守的卫兵一见到他立即冲了上来,他顾不得手臂上的伤,抡起衣帽架子,横挥竖砍,宛如关公耍大刀,直冲出大门。
正这时,三辆黑色轿车开了进来,停在门口,前两辆车上立即跳下来的都是着国民政府警卫团藏青色制服的警卫员,最后一辆车上出来的才是国民大总统——姜啸霖。
姜啸霖看着冲来的弟弟,大手挥退了警卫员,脱掉黑手套,自己迎了上去。
秘书长看着那画面,不由得别开了眼,心下叹息连连。
当真是红颜祸水么!
半个钟头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姜恺之被警卫抬回了大厅,放在沙发上。
紧接着三份报纸被狠狠砸在姜恺之脸上,姜啸霖的声音冰冷无情,宛如训斥三军将士,“睁大眼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个不停的宝贝女人!”
说完后,转身上楼,皮鞭与木地板撞出沉重的响声。
——港城名流圈新生名媛声称系出风骨高洁的清华先生门下,却言形放浪,与纨绔子弟嬉笑打骂,强与英国女伯爵争风吃醋,借着卖电器之名,实行攀权附贵之迳,夜邀多名港城政商大佬宴会一堂,醉态尽出,丑相毕露。
附上照片数张,均是轻悠与屠少云、华少等笑言,与瑟琳娜的并肩照。
——学生直击:东晁元帅军直袭圣玛丽学院后,东晁元帅织田亚夫与其独处于教室长达数小时,后仅裹一布行出,众目睽睽下言行苟且,又于放浪沙龙会中暧昧佼对。
黑白照片上,着黑色军装的男子躬身亲吻女孩的手,女孩颜表羞涩微露。
握着报纸的手指,几乎折断。
“啊——”
愤怒地斥吼传出,报纸被撕得粉碎,一拳砸在桌上,赤红的双眸被妒嫉憎恨彻底侵噬。
当晚九时,警卫紧急报告,“大少,三少他不见了!”
姜啸霖摆了摆手,不置可否,回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批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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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又一个高潮即将来临,真心话大冒险啊!
正文 20。无所不在的爱
圣玛丽学院
距离当初港城被攻占,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轻悠才有勇气站到残破的学校大石门前。
车夫毛叔看着过往学生投来的不友善眼光,担忧地说,“小姐,不若让王秘书陪你去见校长,有个男人在身边也好说话不是。”
“不用了,毛叔,这里面都是单纯的学生和老师,比商场可简单多了。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办离校手续,很快就出来。”
不过毛叔怎么也不放心,恰时就有一群学生走过后冲着轻悠大骂,被毛叔吓走了,轻悠也不好再拒绝,便由毛叔陪着进了学校。
校园里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太多变化,教室里不时传来朗朗读书声,声乐室里飘出箫邦的小提琴曲,轻盈悠婉,枝间蝉声了了。
轻悠很清楚,这座陪伴自己四年的学校,已经彻底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已无法再挽回。
“呸,不要脸的臭表子。”
“以前看她是个小孤女还挺可怜的,现在才知道原来骨子里这么下贱,被东洋鬼子搞过之后,竟然还好意思登报炫耀,简直就是丧格辱国!”
“轩辕轻悠,你怎么不去死啊——”
“臭女人,你还来干什么,不要脸,滚出去——”
“滚,东洋鬼婆子——”
叫嚣的学生群里,轻悠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包括黄小姐在内,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憎恶恐惧,骂声一句比一句难堪入耳。
毛叔一直护在她面前,挥开周围涌上来的学生,替她挡那些石头、粉刷、锅碗瓢盆。突然一泼冷水当头淋下来,她揩去额角滴落的水珠,抬头看向二楼,就见到黄女士站在两个男学生身后,眼眸冰冷地看着她,唇角勾着冷笑,似乎也骂了句“贱女人”。
不知谁叫来了学校的保安,挡住了轻悠,要请她出去。
“我是来见校长的,见完校长,我就离开。”
保安低声劝说,“轩辕小姐,您看这大家都这样儿了,你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