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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振作起来,该干大事啦!”他告诉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前来摧毁临江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黑社会在此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有不少干部经不起权力、金钱和美女的诱惑,已经被拉下水了,其中就包括临江市公安局一些人,所以我才调你们来完成这项任务。这正是你们立功的好时机,好好干,我不会让大家吃亏的。”他简单介绍了他掌握的关于临江黑社会的情况,然后兵分两路,他领一队人马包围玫瑰山庄,“胖子”领着一队人马包围林场。凌晨一点整同时采取行动。
在他们部署行动时,玫瑰山庄大的活动已经结束,少数骨干分子随着雷云龙来到地下室白虎厅,等着观看“饕餮之夜”的压轴节目——终极娱乐。
后来从审讯中得知,今年的“饕餮之夜”比往年要气派得多,请来的是天皇巨星级的歌手,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冰上舞蹈的俄罗斯姑娘们像蝴蝶一般轻盈,她们个个如花似玉,衣着暴露,穿的衣服是用透明的轻纱做的,灯光一照,远远看上仿佛什么也没穿,让观众席上的男人不断吞咽口水。魔术节目,虽然没请来大卫·科波菲尔,但请来了另一位脱逃大师,他被戴上手铐和脚镣投入到一个装满水的大铁皮水罐里,锁上盖子;3分钟后,打开盖子,大家以为他十有八九会死在里边,没想到他竟然神奇地消失了,水面平静,青幽幽的,连晃动都没有,可以当镜子来用,大家目瞪口呆。
宁云帆想,举行“饕餮之夜”请来天皇巨星级的歌手和魔术大家,大概不仅仅是为了娱乐,更主要的是为了炫耀:一是炫耀实力雄厚,二是炫耀能量巨大。据说从北京请来的歌星很有背景,攀上这样的歌星可以给人造成如此印象,即雷云龙之所以发达他是有靠山的。
子夜时分,“饕餮之夜”的演出已经结束,但还有一个参与性的节目即将开始。这个节目只有少数人有资格参加,历年如是。所有参加的人没有一个泄露节目的内容,就是对他们的亲人也只字不谈,这更增加了这个节目的神秘。无论再好的朋友要求参与这个节目,他们都一概回绝。但每年都有新人加入,当然这新加入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考察的,而且一旦加入就不能退出,除非死亡光顾。
白虎厅的墙上装饰着许多可怕的刑具,每个刑具上方都有一个小射灯,将一束蓝幽幽的光投射到刑具上,使刑具显得沉静、内敛。厅内呈扇形放着27把椅子,也就是说,今年参加最后一项活动的是27个人。另外有几个手下,他们是没资格坐的。每个进入白虎厅的人都在门口领到一个面具,都是戴着面具进入大厅的。里边的光线不是太亮,气氛阴森森的。进到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很严肃,有的还战战兢兢两腿哆嗦。
穆子敖主持仪式,但发号施令的是雷云龙。
每年都有新花样。今年是请了一个瞎子来给大家算命。瞎子是穆子敖请的,说算得很准,而且会解梦。在扇轴的地方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放一个圆凳,这是为瞎子准备的。瞎子大约50来岁,头发花白,面色黧黑,他说他的瞎是天生的,他没见过一天光明。和其他瞎子一样,他有一个灵敏的鼻子和一对灵敏的耳朵。他从容坐下,面朝大家。
黑暗的核心 血的深渊(6)
“唐先生是命学大师,算得很准,虽然做不到前知500年后知500年,但前推100年后推100年当无问题。谁先算?”穆子敖郑重地向大家介绍瞎子。
大厅里静得像古井,没有人开口。
“谁先来?”穆子敖又问。
还是没人响应。
唐瞎子的身子动了一下,好像刚才没坐舒服。他虽是瞎子,但心如明镜,大厅里大概惟有他知道空气中弥漫着什么、人们心头笼罩着什么。
穆子敖又问了几遍,他的声音中已经透出了尴尬和无奈。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雷云龙的声音,他戴的是狮子面具:“先给穆总算算吧。”
大家一致响应。
“好吧,算什么?”这是唐瞎子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洪亮,这也许是自信的表现,也许是不自信的表现。大厅里只有他和几个手下没戴面具,他说话时嘴唇的动作很节省,说完话他就紧紧抿起嘴唇。他的嘴唇给人的感觉是:它不但能发声,还能捕捉到声音。不说话时,他的嘴唇在静静地倾听。
“算他的寿命。”雷云龙说。
穆子敖的腿哆嗦一下,又站稳了,他说:“你就算算我还能活多少年吧。”
“报上生辰八字……”
穆子敖报了出来。
唐瞎子掐着指头算起来,嘴中喃喃有声。最后,他说:“你今年有道坎儿,过去了你能活89岁,过不去就……”
他虽然语调平缓,但省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雷云龙问穆子敖到底能不能过去这道坎儿,唐瞎子说那要看他的造化了。雷云龙对他的回答很生气,让他说确切点。
唐瞎子说:没法说得更确切,命就像一个飘着的气球,我看到前方戳着一根针,他如果碰到,就完了,如果没碰到,就可以飘下去,飘很远很远。
“那算算你自己吧,看你能活多久?”雷云龙说,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唐瞎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头仰得很高,仿佛他能看到地下室上方的神灵,神灵正在给他以启示和力量。这儿的整个过程都被录了像,但瞎子并不知道有摄像机存在。
“我虽然是瞎子,但我看到了你们都没看到的东西,那就是罪恶。罪恶早就在这儿集聚着,发出血腥的味道。
“罪恶,在你们心里,像癌症一样扩散,要置你们于死地。你们容忍了不义,你们放纵了邪恶,你们……正在为自己掘坟墓。”
他站在台上,可能误以为自己是在演戏,慷慨激昂,声若洪钟。不知是他变成了另外的人,还是另外的人在借他的口说话。总之,一个算命的,平时也就是靠嘴皮子骗点儿钱,谁会去关注他的精神他的心灵,想不到关键时候他身上会焕发出这么多的正义感,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你们,这些沉默的人,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以为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发生的事就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心安理得地回去,冲个澡,躺到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搂着老婆睡觉,说不定还会做一个甜蜜的梦,并从梦中笑出声来……早上起来,面对新鲜的太阳,你们会把在这儿的经历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没忘,你们也会把这种记忆封存到头脑的角落里,任它落满灰尘,再也不打开……
“对着血沉默是可耻的。每个人、每个徘徊的灵魂、每颗哭泣的心,都应该连在一起,他人的死也是我们自己的死,至少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的死。死带走一切,除了死亡本身……
“坐在这里,你们呼吸的空气中那么多血腥味,你们难道不介意吗?我听到很多声音,那是少女在哭泣,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不,我不是胡说八道,是她们的鬼魂没有安宁,她们想回故乡……我的灵魂也会在这里徘徊,我也是异乡人,可我回不去,我会躺在某个角落里饮自己的血……”
唐瞎子豁出去了,越说越激动,与平时稳重的形象判若两人。
雷云龙说:“好,让他饮自己的血!”
穆子敖命令3个新加入的少年站起来。他们戴的面具竟然是一样的,都是狼面具。他们走到台前。一位穿旗袍的礼仪小姐双手托一方盘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站在3个少年面前。穆子敖揭开方盘上的红布,3把亮闪闪的刀整齐地摆在方盘上,渴望着血:一把匕首、一把长条杀猪刀、一把三棱刮刀。
穆子敖让他们每人选一把刀,用刀把唐瞎子杀了。
唐瞎子说:“看来这道坎儿你是过不去啦。”穆子敖闪到一边时,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一个跟头。
第一个少年选了匕首。他左耳戴着铂金大耳环,大耳环很醒目。他可能事先得到过提醒,知道杀人是入伙的必要程序,所以他没怎么犹豫,就用力把匕首插入唐瞎子的肚子——匕首扎得太深,他的手腕都陷进肚子里了。
黑暗的核心 血的深渊(7)
唐瞎子大叫一声,弯下腰,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他的手腕很快变成了红色。唐瞎子眼瞪得那么大,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他突然抬起右手拽下少年的面具,少年的面孔露了出来——他仿佛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了衣服似的,羞愧、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