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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一会,我被拎下去换了件衣服,支支吾吾地叫了爹,这一桌子阵势浩大的饭菜终于开始吃了。我看着谢宗主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鸿渐辉贴了两撇小胡子上去,心里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啊,前世鸿渐辉都被我呼喝来呼喝去的,凭什么到了这就成了我老子了啊。难道这就是报应?
我怒气冲冲地开始戳我碗里的饭粒,我决定以后一定要躲这衰人越远越好。要我见他一次叫他一声爹,我宁愿以后都不要见他了。
我的座位在妇人这排的第三个,依次向上当然是漂亮的谢鸢天和和气的青夫人。我对面坐着一个英俊的傻小子,额头上和我一样老大一个包,看来就是刚才掐我人中的那二愣了。刚刚听青夫人说过那边坐的都是武师,武馆里的弟子都在另一间吃饭。看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的样子,倒是这一群人里最年轻的了。我猜想对面那一排肯定也是跟我们女子的座位一样按照固定的秩序来的,算起来,他应该是第三武师,算是年轻有为了。可是我看着他额头上那个大包,和他破绽百出地偷看谢鸢天的傻样,我料定这是个大傻子。跟前世的鸿渐辉一样的大傻子。
吃过饭后谢宗主把这群人和留宿在武馆内院的弟子全部叫到会客堂,一一跟我见面。这个会客堂是木质地板,一张凳子都没有。好家伙,七个武师,七个武师们的老婆,六个留宿的弟子,呼啦啦地跪坐成一圈。我头昏眼花地一个一个见礼过去,然后更加头昏眼花地回个头就把谁是谁都忘干净了。
谢堂主四平八稳地跪坐在首座上,不动声色的样子倒有几分面瘫谢先生的风范,再加上这张熟悉的脸,看得我鼻子一酸。他坐的笔直笔直,中气十足地对跪坐在他面前的我说:“思嘉,你……长大了。从明天开始,跟为父一起习武吧。”
我的脑子一轰,差点又仰面栽倒。我怀疑这个身体是不是也得脑癌了,怎么老是说晕就晕。习武?不不,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分子,我不想舞刀弄枪,更不愿意早起。哎,早知道不如就继续装傻了,也省了这么大阵仗。
第二节:初来乍到(三)
没等我想好要怎么拒绝,青夫人就已经欢呼了一声,好像想冲过来抱我。可是后来她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冲着首座上的谢宗主道:“我说,夫君……思嘉已经十三岁了,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开始习武,会很辛苦吧。”
我含泪点点头,青夫人啊,您就是我铁杆的亲人啊!
谢宗主面上也有一丝动容,但还是坚决地道:“不行!我谢家的女儿,怎么能不会习武!从明天开始……”
青夫人赶紧打岔道:“那明天,就让思嘉跟着活络活络身子吧。要是吃不消就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有鸢天了。”
谢宗主还想说什么,却又被青夫人抢了先。看她的样子似乎如果谢宗主不答应,她就要扑过去。她死死地盯着自家老公,咬着牙道:“夫君,我们家这个女儿能好起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您又何必过于固执呢!”
最终谢宗主还是点了头,看向我的眼光柔柔的,颇有冷面柔肠的架势。我松了一口气。敢情这伪面瘫还是一疼老婆的主。
又折腾了一会,青夫人把我送回了后院那个小绣楼。我这才知道,这个小绣楼的名字叫出云楼。很美丽的名字。
半音是随身伺候我的丫头,这我早已经知道了的。这个丫头名叫半音,却不但话多,嗓门还大得不行。我猜想这里的丫头平时也该是练武的,这元气足的,啧啧。后来我才知道她果然才十五岁。
好不容易把咋咋呼呼的半音和热切的青夫人打发走,我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这个小小的修阁很精致,想必半音那丫头虽然风风火火,打理起来却是很细心,也并未因为谢思嘉以前是个傻子就怠慢她。
我揽着模糊的铜镜照自己的脸,却只看到一个娇小白皙的轮廓。心里默默地又骂了阴司一句,索性趴在窗台上看月亮。这里是空气新鲜的古代社会,月亮也比现代大一些亮一些。我觉得我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仔细地看过月亮。
活着去死,死了又活,都是今天一天的事情。又经过一整天的大阵仗,我确实很累。可是看着月亮,我又一点都不想去睡。
谢先生和姒女士,现在一定抱在一起哭吧。或许是谢先生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姒女士。他们的女儿死了,姒女士知道是自杀的,对于谢先生而言,却是一场无法解释的灾难。他也不会接受姒女士的解释,他们会轰轰烈烈地吵架,最后谢先生会在姒女士的鼻涕眼泪面前软弱下来,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而谢思茶,则是记忆里冰冷的一个角落。想起来的或许会觉得温暖,却已经逝者如斯夫。但无论如何,跟我单独生活了七年的谢先生是个成熟坚强的男人,他早已经接受了要失去谢思茶的事实,只不过提早了一点。他可以将这一段伤痕埋得很好。
摸摸脸,眼泪果然又掉下来。我的嘴角扯了扯。其实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个家庭看起来其乐融融,我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大约都是因为不习惯吧。我想回家。
或许如果阴司不告诉我姒女士可以将我还魂,我就会更乐天知命地努力适应这里。可是或许它不告诉我,我会一点希望也没有。一点,方向也没有。
望着圆圆的明月,我满脸眼泪地哑着嗓子开始唱歌:“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在巷口……”
“嘎——”一声惊悚的鸟叫声从对面的树上窜起,然后一个黑色影子像火烧了屁股似的急轰轰地飞走了。
我呆了呆,满心的愁思都被打断,怒气冲冲地从桌上摸了个梳子砸过去:“死乌鸦!不懂得欣赏!扰人清梦!”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我就被咋咋呼呼的半音拖起来了,说是要去参加武馆弟子的晨练。大约是因为太累了,又或许是换了个身体连认床的毛病都没了,昨晚我睡得那叫一个香,是以一大早也精神奕奕的。半音叽叽喳喳地到处找小梳子,我缩在一边,佯装不在意没敢出声。
武馆的晨练说严厉也严厉,说轻松也轻松。因为我的傻毛病刚好,所以被恩准睡到卯时,也就是现在的凌晨五点。等我磨磨蹭蹭空着肚皮从后院摸到前院,武馆的弟子都已经开始呼哧呼哧地跑圈了。我美丽的姐姐将漂亮的头发简单地束成一把,裹在单薄劲装里的身躯修长而玲珑有致,看得我直眼红。悲哀地看着现在的短手短脚,前世我也有这么一副好身材啊。算了,慢慢熬吧。
说晨练轻松,是针对我。我看着这个小场地,一圈最多也就两百米,跑个三圈还是跑不死我的。尤其谢思嘉这个身体似乎特别强韧,三圈跑下来也就小小喘一喘。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只跑三圈的,而是我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三圈了。至于其他人,手上脚上戴着不同程度的负重手环,全身负重最重的三十斤,最轻的也有十五斤,三十圈……队里还有十来个女弟子,谢鸢天的负重是二十二斤,是女子中最重的了。
我穿着合身的劲装衣裙,小短腿哧溜溜地跟在队伍最后面。等最后三圈跑下来,前面的师兄师姐一个一个停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来,我简直觉得我像是他们的小尾巴。而且谢思嘉的身材虽然有点肉肉的,个子却不高。我目测谢鸢天也就一米六五左右,而我才到她下巴……好吧,才十三岁,我不急。而且说不定我明天就回去了。
众人休息的时候,我也跟着吭哧吭哧地喘气。一个穿藏蓝色劲装武师朝我走来,修长矫健的身量,古铜色的皮肤,还算英俊的面容。就是怎么看怎么傻。我嘴角一弯直起身来:“林师父。”
林金,也就是昨天掐我人中的暗恋谢鸢天的傻子。谢宗主把我交给他照顾了。
估计是一直没得谢鸢天好脸,林傻子一见我跟他笑得欢,就乐了。他搓着手居高临下地问我:“思嘉小姐,觉得怎么样?”
我看着他这傻样怎么看怎么像鸿渐辉,又想起谢宗主,全身那叫一个哆嗦。但哆嗦归哆嗦,礼节还是要讲的,没看他正期待万分地看着我嘛。我甜甜地笑:“嗯,还好,不太累。”
林金点点头,笑眯眯地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思嘉小姐,宗主的意思是让你跟着外室精英班的孩子们先活动活动手脚,你觉得怎么样?”
第二节:初来乍到(四)
外室精英班?我呆了呆,难道谢宗主是躲在哪里偷看到我刚刚跑步的姿势格外优美,所以认定我是个武学奇才,让我直接上精英班?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