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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地一声,是孙念如用力将剑刺入了地下,脸色苍白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而他身后,凌云隐举起的袖子上,此时才刺啦地碎了一大块。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谢宗主动容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宣布:“本届莲宴魁首,孙念如!”然后他大步从上面走下来,一边用力挥手:“来人!快来人!把孙念如抬回去!再找大夫来!”
他被抬下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我,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对我笑了笑。我的手脚突然发软,如果不是沈一入扶住就要一下子就要跪下去。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喜欢,何必如此苦苦躲避。如果不喜欢,又何必这样用心?难道真是为了信守那所谓的诺言,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哄我这个“妹妹”高兴?
骨折的病人,除了要静卧修养之外,膳食也是很重要的。
骨折初期,受伤部位瘀血肿胀,经络不通,气血阻滞,此期治疗以活血化瘀,行气消散为主。用老妖怪的话说,便是“淤不去则骨不生”。在这段时间,饮食要以清淡为主。我每日亲自用三七十克,当归十克,肉鸽一只共炖烂熟,叫半音拎去给他,每日她都提着空空的食盒回来。我也央求老妖怪出面杜绝了任何人给他送过于油腻的补品。在这段时间越油腻的东西越有害。
得了老妖怪的保证,我便没有去看他。当初兴奋得屁颠屁颠地宣布要倒追的劲头一下子丢去了十万八千里以外。我就像一颗蔫了吧唧的小黄花,天天蹲在家里,拼命找事情做来分散注意力。
听半音说,那位萧素素小姐,自从送补品被拒之后,便天天腻在他的屋子里。当然,这是在有人的情况下,毕竟她不是我,没那个胆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听说,他们似乎相谈甚欢……
半音还说,萧素素对孙念如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连谢宗主都有意成全。
孙念如并未表态。
我专心致志地描着药经,头也不抬。
那边老妖怪又在哀叹连连。我忍不住道:“师父,是不是徒儿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没理由啊,这两天我进步神速,一本药书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现在手中这本,却是更高深的药理了。
老妖怪道:“徒儿,你这副模样,比前些日子更加面目可憎。”
我:“……”
老妖怪不耐烦地摆摆手,厌恶地道:“罢罢罢,横竖你悟性过人,这种看书的事情,你就回去自己看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我只得摸摸鼻子,夹着书走路。想着我生辰将近,他做师父的没有礼物也就罢了,竟也不给我一个好脸色,真真可气。
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不少好药,治我头上的伤。不过几天功夫,当初流血的那个竟已经消得只剩下一个浅粉色的痕迹。至于肿起来的那个,根本就已经没了影子。还好,我本来还打算剪额发遮掩的。
回想从莲宴结束到现在整整三天,厉空山不管我,我也不上课。孙念如有伤,我也不用练功。于是天天泡在小药房找老妖怪听他骂挨他砸。出云楼呆不住,也不想出去玩,谁也不想见。整一整,我倒有好几天没见过其他人了。
前面说了,出云楼我是呆不住的。现在连老妖怪都不待见我了,将我轰了出来,我又能去哪里?人说在最后一张保护伞被揭去了之后,就会变得胆大包天。于是我胆大包天地扑去了孙念如的住处。
结果没等我走近,我就看到萧素素脸红如潮地在老远的地方张望。她身着一件浅黄色的碎花长裙,粉面含春,好一个娇俏的丽人。她侧对着我,嘴唇微嘟,垂着睫毛同一边的丫头说些什么,似在犹豫,眼睛却时不时要往那边的房间望一望。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打道回府。把这在午睡的半音从被窝里捞出来,不顾她喃喃抗议,我冷着脸把手中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书丢出去,吩咐道:“伺候我梳妆。”
褪下窄袖长裙,冰凉的丝绸熨帖上来,好像在身上披上了一层美丽的浅粉色樱花。半音解开我头上的马尾,上好的青丝铺散下来。她将它们半挽起,留下长长的半束垂过胸前。因为年龄尚幼,我不能用发簪,于是满头青丝便连一粒能看见的装饰都没有。我挑了殷红的胭脂,亲自用细细的小毛笔沾了,在光洁的额头上点出一朵细致的樱花。半音在身边,水眸扑闪,被我冷冽的脸色吓得欲言又止。
我用染了花汁的清水净手,半音用细致白绸给我细细地擦干,柔若无骨的风姿。
出门的时候突然变了天,浓云滚滚,好像要下雨。半音拿了雪白的油纸伞跟在我身边,比我更享受路边的人惊艳的目光。
行至孙念如的门前,半音上前敲了敲门。兴许是因为我突然变得大家闺秀起来,她的行为举止连同声音也变得大方得体:“念如少爷,二小姐来看您了。”
我听着门里的说笑声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过了半晌,一个人来开了门。正是萧素素身边的丫头。她见了我也是一愣,侧了侧身子让开,低眉顺眼地道:“二小姐。”
屋子里,同孙念如一同坐在桌前的萧素素一下子站了起来,局促地站去了一边,眼中还时不时求助地看向孙念如。几天不见,孙念如的脸色好了很多,与我记忆中那一种被抬下赛擂的苍白完全不同。
我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礼数周到地同萧素素见了礼,这才转身道:“念如。”
他似乎下意识地想站起来,萧素素忙道:“世兄,你小心点。”
孙念如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有些不自在地道:“萧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先回去吧。”
萧素素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怯生生地看了看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丫头走了。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作者说:昨天坐火车回家,火车晚点,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又兼一大堆琐事,所以没打招呼就断更了……一天。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五)
嘱咐半音出去把门给关上了,我提着繁复的裙子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茶,状似无意那般道:“还好吧。”
他道:“嗯。”
我瞅了他一眼,站起来道:“来,给我看看。我也算是半个大夫。”我伸手去扶他,他的身体在接触到我的时候不自在地僵了僵。我把他扶到床上坐下,突然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全身僵住。
憋着笑,我像没事人一样蹲下来把他的双腿扶到床上去,然后按着他的肩膀慢慢地把他按倒在床上,小声嘱咐:“不要动。”
他任我摆布,一句话也没有。
我坐下来,小心地拆他脚上的绷带。他腿上的淤青已经化开了很多,看起来恢复得很好。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去,极轻地流连了几下。听到他一下子变得急促的呼吸,我也没说话,只管给他将腿重新包好。我道:“恢复得不错。这段时间切记一定要忌口,决不能吃油腻之物。骨头汤也绝不能喝,那东西不但油腻,还会引起消化不良等症,不利愈合。”
“嗯”,他看了我一眼,小小声地道,“除了你的汤,我每天只吃药房配的膳食。”
我笑了,凑过去轻声道:“嗯,这样,我很开心。”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没说话。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蹬掉鞋子脱掉外袍爬上了床。他似乎全身一震,全身都僵硬得厉害,我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指也在发抖,慢慢地爬到里面去,睡在了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绚烂的衣袖洒在他身上,一方细致一方朴实,却说不出的融洽。
“思嘉,你……”
我止住他的话头,道:“念如,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吧。”顿了顿,见他不做声,我又道:“念如,我这些日子思前想后想了许多,实在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要我。也许我真的是一个脾气顶坏的人,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淑女。就像现在一样,我相信任何一个有廉耻之心的女子,也不会做出我这等事来。但我知道你不是嫌弃我这一点。”
“我想过,你我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你又早已经看过我的脚……”感觉到他又是一僵,我不禁眉开眼笑,道,“我曾想过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不如就用这个来威胁你。像你这样坦荡一个君子,必定不会不负责任。可是我却不想强求于你……”
我翻身起来伏在他胸膛上,低声道:“你能告诉我么?告诉我你真正的心思。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再纠缠你。”我伸手缠住他的脖子,将耳朵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急促又稳健的心跳,心中不禁又有些伤感,只道:“也许我这一辈